得知裴老爷子早就看见郁晚晚回了家,裴眠委屈地红了双眼。
她不忿地说:“爷爷,您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说……”
“我倒是想说,你也没给我这个机会啊。”裴老爷子审视着面前的孙女,疑惑地问,“我还觉得奇怪呢,你怎么就那么笃定新闻里那人是你嫂子?”
被裴老爷子宛若洞悉一些的眼神盯着,裴眠蓦然有些心虚,语气都低了几分:“我……我就是看见那熟悉的外套,还有新闻里不是说姓郁吗?”
这个理由显然不足以说服裴老爷子。
“警察说你嫂子丢了身份证,那有人用她的证件去开房也能理解,可你那时候还是坚持认为你嫂子不检点。”
裴老爷子看着明显站不住脚的裴眠,语气严肃了许多:“眠眠,你对你嫂子的偏见是不是太大了?”
又因为郁晚晚被爷爷教训了。
说好万无一失的计划失败,裴眠心乱如麻,干脆耷拉着眉眼缄口不言。
“恐怕不是偏见这么简单吧。”
沉默许久的郁晚晚突然嘲讽地开口道:“裴眠,今天你突然热心肠要请我吃饭,然后就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戏,你这摆明了是要我的命啊。”
一语既出,几人看裴眠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锐利。
裴老爷子紧张地问:“晚晚,什么要你的命?到底怎么回事?”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关心郁晚晚。
这更让裴眠不爽。
偏偏裴霆渊这时候也开口问道:“裴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你一直不喜欢郁晚晚,今天突然约她出去逛街,是有什么图谋吧?”
裴眠更生气了,不爽地说:“哥哥,我是你亲妹妹,什么图谋说得那么难听,是她自己不检点,我又没做什么!”
“当真?”
裴霆渊逼问道。
郁晚晚也开口说:“裴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要我揭发你,还是自己坦白?”
只要裴眠主动承认错误,郁晚晚可以为她求情。
可惜裴眠根本察觉不到其中的良苦用心。
她只以为郁晚晚在当众羞辱她。
一时间,万千思绪堵在心口,哥哥和爷爷怀疑的眼神更让裴眠心碎。
裴眠直接自暴自弃地大声嚷嚷道:“我没错,郁晚晚,你少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要不是因为你这个贱人,非要觍着脸嫁到我家里来,我才懒得管你在外面做了什么!”
“放肆!”裴霆渊冷黑着脸,训斥道,“裴眠,给她道歉。”
裴眠吓得浑身一颤。
记忆里,裴霆渊从没有这么大声地呵斥过她,更没给过她这种脸色。
她这下是真难受了,哽咽着嘶吼道:“哥!你能不能别再帮着这个女人了,她背着你在外面找男人,还用你的黑卡开房,明显就是在挑衅你。”
裴霆渊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他这些年是不是真的对裴眠疏于管教?
才让她养成这般蛮横娇纵的性子。
等兄妹俩说完话,郁晚晚才不急不缓地问道:“裴眠,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去外面找男人了?”
“是你亲眼看见我进哪家旅馆了吗?还是说……你有什么渠道能证明那个女人就是我?”
接二连三的问题砸得裴眠双耳嗡鸣,本就心虚的脸色更是挂不住了。
裴眠很快反应过来,否认道:“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小旅馆,不过是因为了解你是个什么货色才这么笃定罢了。”
“你了解她?”裴霆渊丝毫不留情面地冷嗤了一声,“你们不过认识几天就敢说了解她?”
裴眠硬着头皮说:“上次她跟陆修在画廊偷情,哥哥你不相信。这次我就是敢肯定新闻里那个人是她,一定是她使了什么诡计逃了出来!”
裴霆渊只觉裴眠无可救药,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裴眠一时有些心慌。
比起大哥的责骂,这种沉默更让她惶恐不安。
“好了,眠眠,你别再说了,没凭没据的事,胡乱编造伤感情。”裴老爷子试图调和矛盾。
“晚晚,你也别跟眠眠计较,这丫头从小被宠坏了,其实她也没什么坏心的,就是太在意家里人,对你的了解太少,担心你伤害到我们,她也不是有意的。”
一个是刚入门的新媳妇,一个是宠了将近二十年的亲孙女。
裴老爷子两边都喜欢,真的不想看她们闹得不可开交。
“眠眠,你也真是的,都说了不是你嫂子你还胡说,快给你嫂子道歉。”
道歉?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裴眠就没觉得自己有错。
她也不相信罗秋云就这么失败了。
郁晚晚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裴眠压不下心底的怀疑,没好气地瞪了郁晚晚一眼:“我才不给这种土鳖道歉,什么东西……”
“裴眠。”
这下,裴老爷子也有些不高兴了。
郁晚晚拦着裴老爷子说:“罢了,爷爷,不必为此大动肝火。”
毕竟待会儿还有更刺激的事,只怕裴老爷子会承受不住。
不过,谁让裴眠死活不认错?
那就不能怪她了。
裴眠还一无所觉,以为郁晚晚是怕了她。
安抚好裴老爷子后,郁晚晚转而看向裴霆渊,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愧疚。
良久,她才压低声音缓缓道:“大叔,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可能真的会有损裴氏的声誉,不过我必须要做。”
裴霆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就在郁晚晚做好被他阻止的准备时,他开口说:“想做就去做,我说过,嫁给我,你不用受任何委屈。”
简单的一句话,包含着他对郁晚晚完全的纵容。
郁晚晚心安了。
“谢谢大叔。”
她笑了笑,转而看向裴眠,说:“既然你还是觉得那上新闻的女子是我,正好,我现在准备去警局拿我的证件,不如我们当面问问警察。”
裴眠一听这话顿时有些犹豫。
郁晚晚怎么还主动提出去警局……
她就不怕吗?
郁晚晚故意激她:“怎么犹豫了,你不敢吗?”
裴眠向来受不住激将法,立刻就说:“我有什么不敢的,做那种脏事的人又不是我,既然你都不怕死,那我自然不介意陪你走一趟。”
她倒要看看,在警察面前,郁晚晚准备如何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