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大厅里。
罗秋云用尽全力挣脱了警察的束缚,因为跑得太快而摔倒跪在裴眠面前。
她也顾不得爬起来,只一把抱住裴眠的大腿,激动地喊:“裴太太!”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裴眠眼前一黑,只觉自己要惨。
不过她反应也很快,一把就将罗秋云推开:“你谁啊,什么疯婆子,离我远点儿!我不认识你,也不是什么裴太太。”
她像是怕被染什么瘟疫似的,疯狂往后躲,甚至冲着警察嚷嚷道:“你们怎么做事的,还不赶紧把她给我弄走!”
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第一次在人前露了怯,她是真的慌了神。
警察上来要拽走罗秋云。
罗秋云却死死抱着裴眠的大腿:“不认识我?好啊,好啊,这就要卖了我是吧,那就别怪我了。”
她跳起来指着裴眠的鼻子就说:“我举报,一切都是女人安排好的,我不过是按照她的吩咐做事,是我技不如人吃了亏,可她才是主谋啊。”
裴眠一下就蒙了。
郁晚晚心情颇好地笑了笑,抱起手臂看戏。
裴霆渊不远不近地看着她,这一切好像都在这小丫头的掌控之中。
他眉心微蹙了一下,却始终没有开口。
警察们看着裴眠的眼神带着审视。
裴眠瞬间炸了,着急地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什么主谋,你再乱嚼舌根,信不信我让你坐一辈子牢。”
罗秋云这会儿是完全对裴眠失望了,话赶话地往外说:“裴太太,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要不是为了帮你对付郁晚晚,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啊。”
一旁的裴老爷子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冷脸看着裴眠:“什么对付晚晚?眠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谁啊?”
裴眠慌了神,赶紧过去扶着裴老爷子说:“爷爷,我不认识她,谁知道她是谁啊,她在胡说八道的,我们回家吧,我相信郁晚晚是清白的了。”
事情已经完全失控了,裴眠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快疯了。
裴霆渊缓步走进,看着裴眠的眼神冰冷得不带丝毫温度。
“不认识,那她为什么叫你裴太太?裴眠,事到如今,你觉得还能遮掩过去吗?”
被警察摁住的罗秋云浑身一僵。
她惊恐地盯着裴眠,眼底满是控诉,大声嚷嚷道:“裴眠?原来你是裴霆渊的妹妹,不是裴太太,你骗我,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戏耍利用完我还想置身事外,你做梦!”
裴眠浑身一软,颓然地咬了咬唇,完全不敢看裴霆渊。
有那么一瞬间,裴老爷子都觉得自己不认识面前的亲孙女了。
他扶着裴眠的肩膀,尽量不让眼底的猜忌露出来,只问:“眠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实话,这件事是不是你谋划的?”
“爷爷,我真的不认识她,我们快走吧。”裴眠还是不肯承认。
罗秋云尖锐地说:“我呸,你少装无辜了,你若不认识我,为何我不找别人求救偏偏找你呢?”
裴眠快要气疯了。
她此刻无比后悔跟罗秋云合作,这人根本就是又蠢又坏。
她怎么会觉得这样的人,会是郁晚晚的对手?
裴眠压下眼底的厌恶,故作冷静地说:“你口口声声说我让你害郁晚晚,可现在郁晚晚就好端端站在这里!你分明就是污蔑。”
这也正是她一直想问罗秋云的。
“没整到郁晚晚,是我技不如人,可裴眠,你也休想独善其身。”
罗秋云笑得像个变态,阴森森地说:“毕竟我们的聊天记录可是都在的,是你说的,只要我帮你赶走郁晚晚这个小三,你就帮我进裴氏集团,这些可都是有通话为证的。”
看裴眠露出惶恐的表情,罗秋云居然一时觉得得意了起来。
裴霆渊蓦然冷下脸,眼底戾气横生:“你说谁是小三?”
罗秋云吓得浑身一颤,支支吾吾地说:“都……都是裴眠和我说的,她假扮裴太太,说郁晚晚是小三!”
郁晚晚冷哼了一声,直接戳穿道:“分明是你那些偷拍我跟大叔的照片威胁我在先,罗秋云,你当我死了吗?敢在我面前撒谎。”
裴眠虽有错,可罗秋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霆渊宠溺地看了她一眼,说:“别乱说话,什么死不死的……”
他眼神里的温柔和情深都快溢出来了。
郁晚晚配合着露出娇羞的表情。
这俩人,是在秀恩爱吗?
罗秋云只觉头皮一麻。
“你们……你们……”她再迟钝,这会儿也该反应过来了,不由瞪大了双眼,“郁晚晚,你说你结婚了,对象该不会是……”
她惊恐地看着郁晚晚身旁那个俊美无疆的男人。
郁晚晚挑了挑眉,依偎在裴霆渊肩膀上。
一时间,罗秋云只觉眼前一黑。
她先前曝了郁晚晚当二奶的丑闻,校友群里有人说郁晚晚亲口承认已婚,没有出轨。
罗秋云本来还不信,这会儿却犹如醍醐灌顶。
原来所谓的小三之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人家是原配。
她让裴眠给误导了!
罗秋云恶狠狠地瞪了裴眠一眼,转头对警察说:“警察同志,既然你们要抓我,那也不能放过这个罪魁祸首吧?”
几名警察同时看向裴眠。
裴眠腿一软,下意识想逃跑,可刚挪了一下脚,就被裴霆渊摁住了肩膀。
“大哥……”
裴眠颤巍巍地看向裴霆渊,眼底酝满水汽。
裴霆渊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语气也平缓:“是不是你?”
他就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裴眠却没有撒谎的勇气,倔强地抿了抿唇。
裴老爷子惶惶地看着裴眠,一时心乱如麻。
一直以为乖巧懂事的裴眠,怎么会变成这样?
联合外人陷害自己的亲嫂嫂,还是用……诬陷女子清白这么龌龊的手段。
裴老爷子只觉胸口堵得厉害,心跳也有些快,艰难地问:“眠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爷爷,我……”裴眠低着头,清楚自己躲不掉了,自暴自弃道,“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她刚来你们就那么护着她?”
挤压在心口的怨怼终于脱口而出,可奇怪的是,裴眠此刻并不觉得轻松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