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霆渊斜睨了她一眼,并不动怒,“三十来岁才有了第一个孩子,你说我缺不缺?”
郁晚晚蹙眉不屑,“裴总,我知道你们男人只对一个女人忠贞很难,但自己的孩子还是要认的吧!”
“年年怎么就摊上你们这一对父母。”
郁晚晚撇了撇嘴,真替年年感到悲哀。
爹不疼娘不爱,生在富贵人家又有什么用!
裴霆渊狭眸眯起,“你心疼他,怎么不心疼心疼我?莫名其妙就被人认为当爹了,我觉得我比他更可怜。”
郁晚晚上下打量他,死男人还嘴硬,以为她没亲耳听到年年叫他爸爸是不是!
“那好,我问你,两个月前你说要去丰城出差,是真的出差还是去干别的?”
裴霆渊哽了下,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显得格外心虚。
她不会好端端问这个,肯定是她知道了什么。
裴霆渊轻咳一声,实话实说:“一开始是真的项目上出了些问题,后来就……”
“后来就和明瑶母子一起,你们一家三口在海滩上散步,对不对?”
郁晚晚噙着一抹冷笑替他说完,“年年叫你爸爸,叫她妈妈,不是吗?”
裴霆渊怔了下,想起郑钧当时查到的消息,惊讶之后是深深的无奈,“我就知道你也去了丰城。”
郁晚晚冷冷一笑,不耐烦地别开脸。
又想起当时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时的感觉了,过了这么久她以为她忘了,没想到再次提起还是这么难受。
郁晚晚眼皮耷拉下来,挡住眼底的落寞。
裴霆渊看到她突然表现出来的抗拒姿态,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小心翼翼去拉她的胳膊。
“别生气,我可以解释的。”
“眼见为实,没什么好解释的。”
郁晚晚反手挥了一下,声音闷闷的,小脑袋耷拉着,只看个背影就让人特别心疼。
裴霆渊心底的情绪再也忍耐不住,不顾她的反抗,直接把人搂怀里,摸着后背顺顺毛。
“那天我确实跟她们去了海滩,那是因为那孩子刚出院想去海边玩,明瑶心疼孩子,才请求我跟她们一起去的。”
“至于他叫我爸爸这件事……”
裴霆渊停顿,沉吟片刻,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郁晚晚推着他的胸口直起身子,倔强地说:“我不想听。”
男人什么瞎话编不出来?
她会着他的道,就是因为听了他的瞎话。
裴霆渊幽幽叹了口气,“关乎我的清白,你不听也得听。”
接着,他把郁晚晚想要堵耳朵的两只手扣在腿上,才慢悠悠开口解释……
“其实年年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明瑶的孩子。”
郁晚晚微滞,错愕道:“不可能吧,那他怎么……”
她亲耳听到年年叫明瑶妈妈,而且对明家一群人都特别亲近,长得也有点像。
不是明瑶的,那会是谁的?
郁晚晚蹙眉警惕地问:“你该不会是想骗我,故意这么说的吧?”
裴霆渊无奈,就猜到没有证据小丫头不会相信。
他又取出一个档案袋递给她,“因为明瑶没有年满三十周岁,所以严格的来说,年年也不算是她领养的,是明家一个远房亲戚帮她领养的。”
郁晚晚将信将疑看了他一眼,从档案袋里把纸质报告取出来。
里面是领养信息的复印件,还有几个亲子鉴定报告。
分别是他和年年的,明瑶和年年的,上面显示均无亲子关系。
裴霆渊解释道:“当时她因为怕家里人知道不同意,所以拜托我帮她去把年年带回来。”
“虽然是以别人的名字领养,但我怕会出问题,所以当时就做了亲子鉴定。”
郁晚晚看了眼报告上的时间,确实是几年前的,看来他没有骗人。
“可是她为什么要领养一个孩子?”郁晚晚狐疑。
明瑶还那么年轻,又是未婚,何必要这样做。
裴霆渊动作轻柔地把她的头发刮到耳后,“这就是我接下来想说的。”
他蹙了蹙眉心,目光凝视远方,“我跟你说过吧,小时候我出了意外,是明瑶救了我。”
郁晚晚微微迟疑,点了点头。
他说的应该是小时候落水那件事,明明是她救了裴霆渊,最后却被明瑶冒认。
但这又跟领养孩子有什么关系?
“明瑶因为那件意外丧失了生育功能,年年其实是当年救了她那个保镖的侄子。”
郁晚晚皱了皱眉,她越听越糊涂了。
明瑶因为那件事丧失了做母亲的机会??
可她都没救裴霆渊,怎么会伤了身体……
郁晚晚更想知道后来的事,因此默默地把这个疑点记下来,打算之后再查。
“难道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所以她才要领养孩子?”
“对。”裴霆渊摸了摸她的头发。
“保镖为了救她被折磨致死,家中只剩下一个年幼的弟弟,我们两家把那个孩子接过来照顾他长大,后来他也成为明家一位保镖。”
“只可惜几年前他们夫妻意外去世,留下年幼的年年,这是保镖家里唯一的血脉,所以明家一开始的计划是继续养着他。”
“当时明瑶人在国外,联系我说自己很想体验一次做母亲的感觉,拜托我帮她把年年带出来,交给她联系好的远房亲戚。”
裴霆渊没说的是,所谓的远房亲戚就是个幌子。
他把年年带出来,一起去办领养的时候才知道,这个远方亲戚,其实就是她花钱雇的人。
郁晚晚眨眨眼睛,“为什么要让你去?他们家为什么不同意明瑶养这个孩子?”
裴霆渊抿唇,默了一瞬。
保镖被折磨的时候,明瑶还没有被救出来,因此也看到了一些血腥的画面。
明家担心她会有心理阴影,所以不让她再和这一家人接触。
裴霆渊把这些原因告诉了郁晚晚,后者顿了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明瑶不能生育这件事可能是真的,但绝对不是因为小时候那件事才不能生。
所以她身上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裴霆渊看到她又陷入沉思,凑过去用牙尖咬了咬她的耳垂。
“现在相信我了吧?能不能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