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两家的矛盾太多太久远，已经成了两家身上的疤，想要彻底消除绝无可能。”
裴奶奶说起正事便换了一副语气，面色严肃到让郁晚晚都有些忐忑。
“你也说了，你对明家有怨，不想认他们是不是？”
郁晚晚缓缓点头。
她对明家一家人都没有好感，从来没想过要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裴奶奶又说：“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和霆渊在一起不容易，只要两个人真心喜欢，其他什么事都能让步，更何况你还有了孩子，奶奶真不忍心拆散你们俩。”
裴爷爷也无声地叹了口气，把头别到旁边。
郁晚晚眨眨眼睛，有些茫然。
老太太的意思是同意她继续和大叔在一起了？
“奶奶，我也有话想说。”
郁晚晚也打算把丑话说在前面。
“虽然我不打算认他们，但万一他们知道了……”
她不敢保证明家人会永远不知道这件事。
何况明承允已经知道了，他会不会说出去，郁晚晚不敢打包票。
裴奶奶大手一挥，“没事，只要你守好自己的底线，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强迫你。”
明家不好惹，但裴家也不是吃干饭的。
郁晚晚松了口气，“奶奶，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明家人来裴家骚扰。”
这时，管家小跑进来。
“老太爷，老夫人，明家老夫人和明先生来了。”
郁晚晚眼皮子跳了跳。
怕啥来啥。
裴爷爷拄着拐杖起身，“请他们进来。”
因为来了外人，郁晚晚几人换了个位置坐，把对面的位置留给明家。
一分钟后，明老太太和明老爷子相携走进来，身后跟着明振宁，明承允，还有罪魁祸首明瑶。
这一大帮子人进来，客厅顿时就显得很热闹了。
裴霆渊起身，冲着明老爷子颔首示意。
裴爷爷敷衍地扯扯嘴角，“坐吧。”
明老爷子和明老太太也没跟他计较，从容地坐在他们对面。
明承允和明瑶站在沙发后，并没有坐下。
明老太太视线落在郁晚晚身上，突然顿住。
这也太像了。
她眼尖地发现，郁晚晚头上戴着的发簪，好像是她儿媳妇的旧物。
明老太太想起来儿媳妇林怡的旧物已经被她的娘家人带回林家。
而郁晚晚是林家认得干孙女。
林老婆子居然舍得把小女儿的旧物送给别人？
明老太太眼眸闪了闪，心里的疑团更大了。
“你这身打扮不错，很好看。”
明老太太没头没尾地夸了郁晚晚一句。
虽然表情还是有点严肃，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已经在尽力释放自己的善意了。
郁晚晚笑了笑，没说话。
明老爷子一直在暗中和裴老爷子较劲，作为大家长，谁都不肯率先低头。
明老爷子心里郁闷，他就说真丢人的事他不想来，但老婆子非说有惊喜等着他。
他看老婆子就是不想自己丢人，故意带着他。
沉默片刻，明承允接过管家端过来的茶壶，打破安静。
“裴爷爷，裴奶奶，今天我们过来，是想就明瑶欺骗霆渊这件事来道歉的。”
他招了招手，便有十几位明家佣人整齐有序走进客厅。
他们每人手里都拎着一个小箱子，在明承允的示意下，把箱子打开放在地上。
里面是各种珠宝和名贵首饰，还有人参等珍贵药材。
明承允语气歉然，“明瑶被家里宠坏了，这些年给霆渊带来很多麻烦，霆渊，我代她向你说声对不住。”
裴霆渊目光沉沉。
“代？”
明承允一顿，转身朝明瑶招了招手。
“你过来，既然是你自己作的孽，那就由你自己承担后果。”
明瑶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精气神了，头发枯的像杂草，整个人脸色也有些憔悴。
她双手无措地绞在一起，缓慢上前。
“哥哥，我已经给阿渊道过歉了，他说人没事就好，并没有怪我……”
明瑶向裴霆渊投去希冀的眼神。
明承允冷漠地说：“别人不怪你，是别人大度，你觉得这样就可以抵消你给别人带来的麻烦？”
“明瑶，你在家里怎么说的，需要我再说一次吗？”
“别，哥哥我道歉还不行吗！”
明瑶语气焦急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真让他把自己求饶的话说出来，她以后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阿渊，不，霆渊，对不起，是我因为自己的自私和痴心妄想，这么多年一直麻烦你，给你带来很大的困扰，霆渊，你能原谅我吗？”
裴霆渊盯着她良久，轻嗤一声。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是她。”
裴霆渊抬手指向郁晚晚。
明瑶表情一僵，但她现在没有选择权，裴霆渊说她对不起谁，她就只能对不起谁。
明瑶看着郁晚晚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心头憋火，却又无处发泄。
她咬着牙道：“郁小姐，对不起，这段时间给你带来很大的困扰，我很抱歉。”
相比她刚才给裴霆渊道歉的语气和表情，明瑶向郁晚晚道歉就有些干巴巴了。
郁晚晚挑了挑眉，“就这？”
她要不要趁这个机会痛打落水狗呢……
明瑶嘴角抽了抽，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
郁晚晚撇嘴，“看起来明小姐好像不是很乐意，算了，我也不是很在乎你道不道歉。”
道歉只是让做错事的人良心稍安一点，但带给人的伤害是无法消除的。
更何况，明瑶有良心吗？
“郁小姐，我的语气还不真诚吗？你为什么要针对我，难道非要我跪下来，你才觉得我是真心的吗？”
明瑶捂着嘴，眼神控诉。
或许是因为太憔悴了，今天她哭起来一点美感都没有。
郁晚晚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我也不知道，要不然你跪下来试试？”
“你……”
明瑶气急败坏地指着她，“郁晚晚，你不要得理不饶人，再说我又没有真正伤害到你，你有必要为难我吗？”
她明白了，郁晚晚就是想看着她丢人！
“你算什么东西，我会为难你？”
郁晚晚冷笑，“你有道歉的权利，我有拒绝的权利，明小姐，你的道歉我不接受，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