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报在一旁忙不迭地点头：“好的，请秦书记放心！”
秦书记说了一声：“走吧！”
带头往大门外走去，那些正在领钱的群众自觉闪开了一条路，目送秦书记他们往外走去。
等秦书记他们上车的时候，群众起身大喊：“秦书记，谢谢您！”
秦书记微笑着向他们挥挥手，转身上车走了！
围观的一溜地方政府官员，没有一个敢上前握手送别！
只有钟国仁上车后，给呼山坡摆了摆手！司机风驰电掣地往国道上而去，留下混合着灰尘的汽车尾气，似乎在诉说着领导的的不满！
到达信南市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秦书记中午没有休息，下午又在项目部忙了一下午，从早晨出来到现在，一直在忙碌。
信南市，是殷省最南端的地级市，历史文化悠久，处于三省交界处，下辖五区六县，是殷省比较大省辖市之一，辖区人口360万。
今年春夏之交市委书记蔡炳坤荣升嵩江市市长之后，市长史红林接任市委书记，在上次的调整中，省编办主任华忠强转任市长。
在市委附近，钟国仁先找了一家“新大洲宾馆”住下，给秦书记安排了一个套间，隔壁就是警卫周元霸，然后他和司机胡立新一个标间。
他们先到房间洗漱了一下，休息了一会儿，这才下楼找地方吃饭。
街上霓虹灯闪烁，人流如织，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这座城市处于温带和亚热带之间，温暖潮湿，有了点南方气候的味道。
中午就没有吃好，钟国仁一心想找个上点档次的饭店。
那个时候，市委周边，还真不缺上档次的酒店。
很快“生猛海鲜酒店”就映入了钟国仁的眼帘，“秦书记，咱们就去这儿吃点？”
“不了，咱们还是要找一家接地气的饭店！”秦书记微笑着摆摆手，他理解钟国仁的想法，所以并没有批评他。
走了几步，看到一座两层小楼的中档快餐店“殷人家烩面”。
秦书记一指，“就在这里吧！”
四人信步往里面走去，进去之后，一楼的大厅里有七八张四人的方桌子，一半左右的坐着人，吆五喝六的，乱糟糟的！
有两个包间，听上去也有人在喝酒，不时有劝酒的声音传出来。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走了过来，指着一张空桌子说：“你们坐这儿吧！”
钟国仁看了看拐角的楼梯，说道：“楼上没有包间吗，给我们找个包间吧！”
大厅里乱糟糟的，环境不太好。
谁知姑娘冷冷地说道：“楼上早就不营业了！你们这些干部，要是嫌乱就到别的地方去吃吧！”
咦，竟然有往外赶客人的！还特别指明了你们这些干部！
看来这个小姑娘还是有点眼力的。
钟国仁看了秦书记一眼，用眼神探寻秦书记的意见。
小姑娘的话引起了秦书记的兴趣，他一点都没生气，反而微笑着说道：“就坐那儿吧！”
四人围着一张方桌子坐下，小姑娘过来给他们倒水。
秦书记和蔼地问：“姑娘，你们这个饭店不欢迎我们这些干部？”
姑娘说道：“是啊，我们的饭店开了两年，马上就开不下去了！”
“哦！为啥？”
正在这时，包间里有人喊道：“服务员，倒水！”
小姑娘低声嘟囔了一句：“喝死你们！”提着一壶水转身往包间走去。
尽管别人没听清楚，旁边的钟国仁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心里大大的不解，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吗？难道是饭店老板虐待员工？
这时，从后厨走出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穿着一件小围裙，打扮得干净利索，只见她端着一盘尖椒炒肉，往包间里走去！
钟国仁冲她笑笑：“老板娘，点菜！”
“花瓶，花瓶！”
“来了，妈！我知道了！”刚才那个姑娘转身从包间里出来，拿着一支笔和菜谱就走了过来。
钟国仁心里一动，居然是老板娘的女儿，怎么还嫌客人多呢？
来到他们面前，花瓶还是换成了一副笑脸，“你们吃点什么？”
钟国仁扫了一眼菜单，“一个剁椒鱼头，酸辣豆芽，水煮花生米，炖牛腱！”
姑娘翻了一眼，“先生，你们四个人，能吃完吗？”
这句话差点没把钟国仁气死，见过不会说话的，没见过这么对待客人的！
他只是觉得秦书记中午没有吃好，想得晚上多吃一点，谁知姑娘竟然这样说。
刚要训斥姑娘，谁知秦书记微微一笑，“姑娘，你是不是担心我们不给钱！”
花瓶小嘴一撅，“是啊，你们这些干部，看上去白白净净的，哪一个不是白吃白喝！”
“别看你们现在好好的，走的时候就会说，我是税务局的，记上吧！”
秦书记的脸变了颜色，蹙了蹙眉，没想到，到信南市的第一站，竟然就碰到了这种问题。
钟国仁听了这句话，赶紧掏出一百元放在了桌子上，“姑娘，我们先算账，吃多少都不会欠你的！”
姑娘这才兴高采烈地拿起桌子上的红钞票，同时给他们鞠了一个躬：
“你们和他们不一样，是我错怪你们了！”
说完，赶紧去准备饭了！
旁边桌子上的人喝得兴致正浓，也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秦书记给钟国仁递了个眼神，钟国仁往后厨走去。
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炒菜，他忙得满头大汗，刚才那个妇女正在往外端菜。
看到钟国仁进来了，妇女说道：“先生，你有什么事儿吗？”
同时扯起声音喊：“花瓶，看看这位先生要什么！”
钟国仁没想到，这么大一个饭店，居然也是夫妻店，怪不得楼上不安排客人，看来根本就忙不过来。
这个姑娘走了进来，“叔叔，你需要什么？”
钟国仁心想，我还不一定比你大呢！
叫毛线叔叔啊！
给钱了就叫叔叔？
他淡淡地说：“没什么，花瓶，叔叔给你聊几句！”
两人边说边来到了服务台。
“你们开饭店的怎么不欢迎客人呢？”
“叔叔啊，你可别这样说，我是不欢迎特定的客人，像你们这样的，我非常欢迎！”
姑娘的脸色好多了，说话也轻松多了！
钟国仁逗她：“不欢迎干部？”
“是的，现在告诉你也不怕了，反正我们过年就要转让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