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雄和秦僻两人迎上来:“车子就在旁边了,还有行李要运吗?”
说着又同阿爷和阿奶执晚辈礼:“一路舟车劳顿实在辛苦,请上马车,到住的地方休息。”
阿爷和阿奶都有点不好意思:“没什么辛苦的。”
他们和圆梵坐到一个马车上,投墨找人帮着牵驴车,剩下的几人多日未见,都挤在了一起。
“真瘦了。”林雄看二狗子第一句话就猝不及防。
二狗子有点怀疑地摸了摸脸蛋,好像是能摸到骨头了。
那他每天大吃大喝的营养都去哪里了呀?肉肉被迫消失,是谁之过?
李皓揉了下他的脑袋:“是长高了。”
大家恍然,看二狗子真的长高了好些,都有点惊奇:“小孩子长得可真快啊。”
二狗子也忍不住在马车里站起来,对着旁边的人比划:“长高了?”
大家都笑了:“长高还不好?”
逗了会儿小孩,三个刚成为举人的科举考生,便开始交流这些天要在盐州做的事情。
“诗会的帖子已经送来了不少。”林雄对李皓说:“你是解元,这盐州府到处都是恃才傲物的才子,都等着见识见识李兄的学识呢。”
李皓却说:“不着急去什么诗会,先去拜访几位府学先生的好友。”
林雄和秦僻都不知道这事:“府学的先生托你给好友带信了?”
这可不是简单的捎带信件,更像是一种对自己得意弟子的推荐信。
李皓颔首:“你们也一起去,先拜访几位盐州的先生,再说文会诗会之事。”
秦僻点头:“我们两家在扬州认识的人确实不多,还是要劳烦李兄了。”
要是真认得盐州的大儒,他们也不用回府学读书了。
二狗子打了个哈欠,听得昏昏欲睡,这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李皓扶了一下他快要歪倒的脖子:“还要辛苦一下小儿呢。”
二狗子眨巴眨巴眼睛,不是很明白。
林雄和秦僻瞬间了然,去人家拜访,带着自家子弟最容易拉近关系,况且还是个足够聪慧的小孩子。
“什么啊,我明天想去游湖。”他都打算好了,明日就和阿爷阿奶还有圆梵租一条小船游湖,到时候就在湖上吃东西,听说晚上还有人泛舟唱曲,多热闹啊。
“当然可以游湖了。”林雄笑着抓他的爪子,捏了两下:“明日大家一起游湖,看名胜古迹。”
二狗子半信半疑,总觉得这几人笑得不怀好意。
第二日一早,他就被李皓从床上抱了起来,睡意昏沉沉地侵袭二狗子的大脑,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被人套上了衣裳还梳好了头发。
二狗子闻着鼻尖香喷喷的味道,努力清醒:“是包子吗?”
“是五丁包。”投墨笑着给他拿了个筷子:“终于醒了,快吃吧。”
二狗子啊呜一口,皮薄弹嫩,包子鲜美的汤汁充斥在嘴巴里,油润鲜香带着点甜味,肉丁嚼起来软软糯糯的,一下子就唤起了二狗子的味蕾。
他喝了一口腰花汤,小口小口地往嘴巴里吸。
“好吃吗?”投墨看他吃得头也不抬,有点好玩,忍不住问。
二狗子抽出个空回答他:“特别好吃!”
他一个人解决掉了两个包子,一碗腰花汤,觉得最有意思的是青菜包,完全不像以前吃的那种有点脆生生的感觉,更像是切碎了再蒸,又软又粘,虽然不是特别喜欢,但也是一种体验。
二狗子对自己的旅行更期待了,他揉着肚子问投墨:“其他人都走了吗,咱们今天去哪里玩啊?”
投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少爷他们都在看书做文章呢,咱们晚点再出去。”
二狗子点头,是不好在努力的人面前表现得过于快乐了。
他准备去围观一下那些人努力的景象,于是帮着把碟子放好后,和投墨一起去找老爹。
刚进小院里,阿爷和阿奶相携从外面回来了,看见二狗子就笑:“现在才起来啊,我们都转了一圈了。”
说着给他递了一块牛皮糖:“这个好吃,小圆呢?”
投墨说:“圆梵去帮着磨墨了。”
阿爷把糖给了投墨一包:“你带着小孩去吃糖吧,我和他阿奶待会儿再出去逛一逛。”
二狗子努力咬了一口牛皮糖,整个脸都有点变形:“什么,什么出去逛逛啊?”
他们不应该一起玩吗,自己现在已经起床了,阿爷和阿奶要去哪里啊?
阿爷指了指书房:“你爹说今日带你出门做客呢。”
二狗子再一次成为社交道具,愤愤咬着牛皮糖,越嚼越硬,脸蛋都感觉嚼大了一圈。
他走到书房,看见圆梵正靠墙坐着发呆,老爹他们三个也写完了文章,各自校对。
二狗子分了两块牛皮糖给圆梵,跑到老爹旁边:“不是说今天让我去游湖吗?”
他才不要跟着去拜访什么先生,什么大儒呢。
林雄看他气鼓鼓的样子,伸手点了一下他的脸蛋:“吃什么呢,嘴巴里全是甜丝丝的味道。”
二狗子脑袋向后仰着,不想被这可恶的人触碰到:“不告诉你。”
林雄哼笑一声:“不告诉我也知道,你那小小牙咬得如此艰难,必然是牛皮糖,给我一块。”
二狗子磨磨蹭蹭分了他一块:“你说话不算数。”
林雄摇头:“非也,非也,今日是要去游湖的,只是我们和你一起去,还有,其他客人同行。”
他指着投墨:“不信你问他,小舟都租好了。”
作为一个小孩,二狗子完全没得自由,只能被这一群大人抓着上了船。
阿爷阿奶知道他们去游湖,特别高兴地和二狗子道别:“我们这两天可不想再坐船了,你们快去玩吧,别管我们。”
二狗子失去了他的外援,板着小脸蛋坐在旁边一副高冷状。
林雄他们都觉得这样的二狗子看起来更像个小天才了,于是决定让他多生气一会儿,反正他也从来没在正式场合掉过链子,不用担心啦。
二狗子自觉孤立了所有人,微微将脑袋偏向马车外,眼神飘忽,可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