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杰帮着方燕打了十几天下手，对摆摊的流程。
“伸手不打笑脸人，咱这做的是小生意，没啥门门道道的，只要面对顾客，不管男女老少，你就对ta笑，卤汁适当多送人家一点，如果遇到难缠的，喜欢贪小便宜的，只要不伤大雅，或者你觉得自己应付不了，就多送人家一点，没关系。”
方燕决定，自己亲自到隔壁县城，去开发市场。
这边的摊位，也不能停了。
方燕就让方杰去摆摊。
“我……我行吗？”
好了好几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方杰，还是很不自信。
以前，天天只和田地泥土打交道，不需要说话，他知道自己并擅长和人打交道，怕自己做不好。
“哥，你要……”
“三婶儿，从明天起，如果你不能出摊，我就去帮着方大哥一起摆摊吧。”
方燕想劝方杰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初春插话进来了。
她不得不扭头去看初春，“这怎么可以？你还得去小作坊练习踩缝纫机呢。”
初春转身，跑去堂屋，从她平时背的布包，翻出一件衣服来，又“咚咚咚”跑回来了。
脸上是高兴，又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表情，“三婶儿，我给你做了件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欢？”
“你会做衣服了？”方燕大喜，高兴地接了过来。
款式是满大街都能看到的，衬衫式对襟上衣，无疑是老土的。
方燕仔细看了针脚，踩得又直又细，看得很连贯，技术和一个星期前，还稍微有点儿歪扭虚浮的针眼，不可同日而语。
“初春，你也太棒了吧！”
方燕真心替初春高兴，“你这进步也太大了！就你这学习能力，将来去读夜校，肯定也能考个不错的成绩。”
小鱼仔在和奇贝玩游戏，听到妈妈夸初春，他也奶声奶气地对初春说道，“初春姐姐棒棒哒！”
然后又朝方燕偎过来，靠在她怀里，仰钱着小脑袋看方燕，“妈妈，小鱼仔棒棒哒？”
噗……
方燕哭笑不得，这是又吃醋了？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朱秀花、方杰的到来，再加初春姐弟现在几乎每天，有大半天的时间也是呆在这边帮忙，方燕的大部分注意力被他们给分走了，小鱼仔近来越来越喜欢争宠了。
以前，他只跟奇贝争宠。
现在，只要听到方燕表扬别人，他就会跑过来，抱着她撒娇，再奶奶地说上一句，“妈妈，小鱼仔也棒棒哒。”
生怕方燕不知道他也是棒棒的一样。
唉……
方燕又在怀疑，难道真的是因为，父亲不常身边的原因吗？
她自认，即使自己再怎么忙于赚钱，对小鱼仔的教导，她一直都是很用心的，就是不知道这孩子，咋就越来越来撒娇，越爱黏人了？
马上就要去随军了，想到章纪洲一直觉得小鱼仔太不像个男孩子了，方燕不由替小崽子忧心起来，“嗯，小鱼仔也是棒棒哒！不过，小鱼仔要是能像小男子汉一样，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替妈妈给外婆、舅舅、初春姐姐和初夏哥哥当个小帮手，不要给他们添乱，还要和奇贝友好相处，就更棒啦。”
前面的，小鱼仔都能接受，唯独最后一项——和奇贝友好相处……
奇贝最近总是不肯听他的话，可调皮了，要答应了妈妈，和它友好相处，那岂不是不能批评它了？
小鱼仔皱起小小的眉头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答应妈妈吧。
“妈妈，我去给舅舅捡柴啦。”他蹬着小短腿儿，一下子就跑远了。
等把奇贝教得乖乖的，很听话了以后，他再答应妈妈吧。
小鱼仔在心想。
随着猪肉脯的订单大量飙升，方燕不是让人又在院子里，多砌了两个烤炉灶么？
炉灶多了，柴火也用得多，初春初夏都被方燕留下来，或是帮忙清洗猪肠等，或是帮忙烧火，都没空上山找柴。
方燕就和村里别的人家买。
上山打柴这种活儿，一般十几的小孩子就能干了。
而且平时都是三五成群的，一起上山，既然能相互照顾，还能赚点零花钱，买学习用品。
所以很多小孩子，都愿意趁着课业时间，上山捡柴，卖给方燕。
不过，他们只负责捡，却不会归整，那些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柴火，都得方杰抽空去给归整起来。
小鱼仔特别喜欢，在舅舅砍柴的时候，他去砍好的柴，捡到屋檐下垒起来。
看着垒得比自己还要高的柴墙，小家伙觉得可有成就感了。
望着小家伙跑开，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等笑声落下，方燕又看着手里的衣服，问初春，“这衣服是你设计的？”
“啊？不算是吧？”初春不大懂得“设计”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但隐隐觉得，这应该不算是自己的设计，“我就是看大家都穿这种款式的衣服，然后就按你的尺寸画下来，请老板娘帮我裁剪的。”
裁剪需要手稳，她现在还不行，总是会抖，会歪，会斜，怕浪费了布料，初春便请小作坊老板娘剪的。
说着，她还翻出自己画的草稿，给方燕看。
画稿上的图样，线条歪扭稚嫩，却不失风格。
第一次下笔，能画得这么多好，着实让方燕惊艳，“初春，我觉得你应该是有，服装设计方面的天赋，等以后去了尚市，报读夜校的时候，你可以考虑读个服装设计。”
“当然，我只是给你建议，你不用完全，自己好好考虑，再作决定。”
怕初春为了报答她的恩情，罔顾自己真正的兴趣爱好，一味只听从方燕的话。
刚听到方燕的建议，初春眼睛一亮。
不过，跟在方燕身边这么久，她慢慢也学会了，要根据的兴趣爱好、或是生存需求什么的，综合考虑问题。
是以，她认真地点点头，“三婶儿，我会认真考虑的。”
方杰在旁边听着这话，心里暗暗想着，妹妹的脑子比自己的好用，回头抽个时间，他得问问妹妹，以后他去学个什么好？
是的，他已经决定了，年后就出去外面闯荡。
只是还没有告诉方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