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天王福对朱楩说的话,木邱都听到了。
那日王福就提醒过朱楩,以木邱土司家族的出身,朱楩是不能让木邱做王妃的。
否则一旦木邱的孩子成了世子该怎么办?
木氏一族只需靠着木邱母凭子贵的扶持就能一家独大,更不用说日后世子继位,整个云南,木家都要独霸天下了。
所以这是绝对要避免的事。
就算是在朱元璋那一关,都过不去。
想都不用想,等朱楩成年要成婚了,肯定是朱元璋给他的婚事做主,除非朱元璋死了,那也得得到在任的皇帝的许可。
毕竟你是王爷,也是皇家血脉,皇亲国戚,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决定正妃人选的。
当然小妾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王福也说过,除非木邱愿意当小。
而此时,木邱就主动说出心愿,她只要留在朱楩身边就够了。
朱楩为之动容,更忍不住说道:“我哪里值得你如此啊,阿邱。”
木邱抬起头,深情的望着朱楩,喃喃道:“阿爹死后,我本来以为再也没人会喊我阿邱了,你是第一个。”
“就因为这?”朱楩直到现在也没觉得,喊木邱为阿邱有什么不妥。
可能是民族风俗的诧异?
可其实来说,就算是中原汉家文化,也没见谁整天喊别人小名的啊。
比如曹操的小名曹阿瞒,伱穿越以后过去喊一个试试?
曹丞相不得砍死你啊?
更不用说男女有别了。
朱楩倒也不是没有自觉,都穿越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一些最基本的常识。
主要是他自觉的和木邱关系不错,才喊了一嘴,好亲近一下彼此的关系。
只是没想到一下子亲近过头了。
当然了,也不止是这么简单就能打动木邱。
木邱小脸通红的,也有些害羞的低头埋进朱楩的胸膛,低声道:“其实当初阿爹想让我跟你在一起,我是老大的不乐意了。后来听说你才十二岁,就觉得很诧异,十二岁那么高的吗?”
朱楩苦笑一声,这个槽点已经很多人吐槽,且不止一次了,能不能不说了?
“然后你竟然真的就把我视而不见,我也有些生气,我不好看不漂亮吗?我自觉的自己还挺好看,也挺有能力的,你凭啥瞧不起我?”
“接着就发生了战事。我阿爹怒火攻心病死在了路上,我本来没想那么多,只想遵从阿爹意愿和家训,对大明效忠而已。”
“可是在与你一起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我见到你竟然真的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同行,一开始我还不了解与子同袍的意思,但是看到你我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
“你还不畏生死身先士卒,你的勇气,你的武力,还有你的深谋远虑,都是我从不曾见过的。”
“你还不惜追讨刀干猛,为我阿爹报了仇。”
“而且你说到做到,没有再继续为难那些土人,甚至准备给大家重新分配土地,让大家都有地种,有足够的粮食吃。”
“你和其他人不同,你和我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同。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中好像就只有你了,只要跟在你的身边,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面对千军万马,我也不怕,我都敢跟你一起厮杀。”
木邱慢慢说着,朱楩静静听着,虽然不是什么长情告白,毕竟两人认识的时间加起来,满打满算都不到三个月。
因为朱楩来云南的时间总共也就三个月。
可光是这大半个月内的朝夕相处,却足以打动木邱的芳心。
也许连朱楩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的时候,虽然他自己不觉得什么,可是以他的身份做出来的事,却很难得。
木邱更是好笑又好气的提到那一天的事:“我都没想到,你不让士兵们生火造饭,结果连你自己也捧着一把生米吃起来了,连你贵为王爷都能以身作则。然后你还调戏我,要喂给我吃,还是你嚼烂的。真是可恶。”
听到这话,朱楩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不过他真没觉得有什么,他当时随时都有可能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甚至有可能在大部队疲于奔波之际遭到夜袭,他可不会为了一时的口腹之快而大意。
可他能这么想,别人却不会这么认为,别人只会觉得朱楩身为王爷而以身作则,他都能做到这样,我们自然也没什么了。
他可是王爷啊,千金之躯。
这毕竟是封建社会,身份和地位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木邱还在叙说着两人相处的许多事:“你真不知道我早已偷偷喜欢你了吗?过怒江的时候,我就陪着你了,当时就在想,如果你掉下去了,我也不活了。甚至我还想着,不如干脆我们一起掉下去好了,然后被怒江送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到时候你就属于我了。我是不是很坏?”
“啊?你那时候就在打我的主意了?”朱楩顿时‘怒不可遏’的,拿手轻轻拍了下木邱的小翘屁。
木邱低呼一声,赶紧求饶:“奴家再也不敢了,还请殿下宽恕几日,您真是雄武,而且,那个,太大了,奴家有些承受不住您的怜爱。”
朱楩顿时又得意了起来,不过他也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很大?你还看过别人的不成?”
木邱顿时俏脸通红的拍了下朱楩的胸膛,娇嗔道:“是我大哥的儿子啦。”
“可是我记得你侄子不是才四五岁吗?”朱楩回想起之前去丽江做客时,见过一个孩子。
“那是我大哥的幼子,我大哥还有个长子,比您还大十五岁哩,如今是在掌管着鹤庆县。我大哥还有个孩子,倒是和您一般年纪,我不小心看到过,但是和殿下的完全不一样,”木邱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到底是不小心,还是出于少女的好奇心呢?
而且又是什么时候看到过的呢?还特意提到和自己一般年纪?
这小妮子意外的有点野啊?难怪能在战场上追随自己杀个几进几出。
她连大活人都敢杀,看自己小侄子的小弟弟,倒也没啥问题?
“以后你只能看我的,”朱楩却咬咬牙搂住佳人的肩膀,颇有些吃味儿。
木邱低笑一声,说道:“我只是好奇十二岁的孩子到底该什么样子嘛。话说殿下您真的只有十二岁吗?”
朱楩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不是第一个问的。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怀疑的。”
他真的只有十二岁。
当然了,只是年龄上的,实际上不论是灵魂与精神上,还是现如今这具早熟到不能再早熟的身体,都已经是成年人了。
所以就算哪天木邱有喜了,他都不会惊讶和感到意外的。
木邱可不知道朱楩这家伙此时在打着坏主意,竟然想搞大自己的肚子。
两人紧挨着,低声说着许多话,这是以前他们都不曾想过的距离和亲近关系。
两人说着说着还聊到了一些百无禁忌的话题,比如木得生木邱时,那得多大的年纪了?
毕竟木邱都说了,她大哥木初的长子,甚至比朱楩还大十五岁呢。
可转念又一想,朱楩觉得自家老子老朱也不遑多让啊,大哥朱标比自己大了二十四岁呢,要是大哥的嫡长子朱雄英还活着,又比自己大几岁呢?
何况老朱后面还发力过,最小的弟弟老二十五,现在只有三岁吧?
老朱你都多大了?三年前都多大了?还能生儿子?
牛的一批啊,要不有空找老朱取个经?
朱元璋是不知道朱楩这些想法,不然不得抽死他啊?
两个小情人刚刚确定关系,那真是有着说不完的话语。
朱楩还把自己的一些雄心壮志说了出来。
“等着吧阿邱,有朝一日我会发明出一种蒸汽机,可以用火把水燃烧沸腾,以蒸汽驱动汽车。”
“汽车就是一种不需要马就能跑起来的车,不过到时候还得修路,最好是提前铺好铁路?”
“还有轮船,等我搞出大轮船以后,连海外都是咱们的地盘。我领你去海上当海贼王如何?”
“甚至是飞机坦克。飞机虽然是铁皮的,却能飞上天空翱翔,到时候就算是十万八千里,一两天之内都能到了。”
听着朱楩那些天马行空,想都不敢想,也幻想不出来具体画面的形容,木邱只是温柔的笑着倾听着。
“总觉得你好像把我当成傻瓜神经病了?”朱楩后知后觉,小娘皮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吹牛皮呀?
那咱就等着瞧,等咱先把工业化时代整出来,然后许多东西就可以水到渠成的去发展了。
其实很多时候,整个世界所欠缺的,不过是一个撬棍。
只要把某个地方撬开,就好像开闸放水似的,许多东西自然而然就会倾泻而出了。
实际上仔细想想,明朝是从一三六八年到一六四四年,距离千禧年的两千年,也就差四百来年。
尤其是现代近三十年的科技发展,简直日新月异。
可是上下五千年,古今中外也没有这么快这么高速发展的时候啊。
所以很多时候不止是时代问题,还有人为因素的影响。
而朱楩,恰恰就是一只蝴蝶,他就是那个撬棍,只要找准时机,甚至可以撬动整个世界也尤未可知。
只可惜,就连怀中佳人都不能理解朱楩所描述的那光怪陆离却又真实存在发生的世界。
于是朱楩也不再废话,抱着木邱躺了下去:“睡觉。”
“呀,”木邱低呼一声,发觉朱楩的一双罪恶大手把自己团团包了起来,虽然没有进一步举动,可仍然太过亲密了。
木邱从未有过这种体验,只觉得心儿乱跳。
“你要是再不睡,那就不要睡了哦,”朱楩一脸危险的靠近木邱。
木邱赶紧闭上双眼,接着觉得嘴上一热,被朱楩趁机占了便宜。
但也仅此而已。
然后朱楩就不再搞怪了,这点自制力他还是有的,主要是怕真的伤害了木邱,今后日子还长着呢,又岂在朝朝暮暮?
于是小两口终于安静下来,一夜无话,转天到了次日清晨。
朱楩最先醒了过来,他已经养成习惯,反正随着精神属性越来越强,他就算几天不睡也不困。
醒了以后,朱楩不急着起来,而是一只手继续放在木邱的脖子下面当她的枕头,侧着身,另一只手轻轻的在木邱的侧颜俏脸上摩挲着。
如此佳人,已经是他的人了。
这在前世是怎么都不敢幻想的。
以木邱精致绝伦的姿色,就算是在娱乐圈里,那也是一等一的美女。
何况这可是纯天然无人工的美貌,木邱甚至连化妆都不用,未施粉黛,只靠年轻无敌。
朱楩一边庆幸着昨天幸好自己没有装什么正人君子,若是错过如此佳人,恐怕要一生抱憾了吧?
同时他一边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呵护她,虽然木邱自己强调不在意名分,可朱楩却决定,一定会给她挣一个名分出来。
毕竟是男人嘛,女人可以不要,但是男人不能不给,主要是现在这个时代又没有女拳师和所谓的小仙女,朱楩愿意给。
“唔,”木邱在朱楩的怀里轻轻低吟一声,然后慢慢睁开了双眼。
“早,”朱楩笑着打了一声招呼,还低头在木邱额头亲了一口,作为早安的问候。
可他这来自现代习惯的猛烈攻势,顿时惊呆了木邱,现在可是白天,白日宣淫啊?
“你该不会是失忆了吧?忘记咱俩啥关系了?”朱楩见木邱迟迟没有回神,又有些娇憨可爱,于是逗她。
木邱顿时满脸通红的就要起身,结果双眉紧蹙,嘴里也低低的哼了一声。
这妹子在战场上跨马杀敌全不在话下,一手精湛枪法不知刺穿过多少敌军,此时却软软倒在朱楩怀里,口中抱怨道:“怎么还这么痛?”
朱楩心说,昨天自己从下午一直折腾到接近傍晚,要不是王福后来催促提醒,干脆就到晚上也在浴桶里休息算了。
你猜为啥还痛?
朱楩有些尴尬的抓抓脸,毕竟是这一世的第一次,没控制住,让佳人受苦了。
“算了,今天你就在房间里休息一下好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朱楩体贴的说道。
“不行,我得去送送大哥,”木邱还想挣扎起身。
朱楩伸手把她按下来了,好笑的说道:“你这个样子去了,我怎么面对木初?还有他要是揍我怎么办?”
想那木初的大儿子比朱楩还大十五岁,木初比木邱又大了多少岁?
说是兄妹,可是在木得死后,恐怕真是长兄如父了。
换位思考一下,今后如果朱楩有了女儿,然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和野男人在一起了,他得把对方打死,甚至是诛九族。
这毕竟是古代啊,哪怕是土司人,也有讲究这些的。
他俩既没有明媒正娶,也没有任何名分,这玩意儿好说不好听。
哪怕当初木得已经有用美人计的心思,可朱楩不能不为木邱的名声考虑。
于是朱楩交代道:“你就老实养着吧,早点养好了伤好照顾我。”
听他说的怪模怪样的,木邱忍不住啐了一口,又只好乖乖躺了下去。
朱楩就一个人起来了,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因为昨天晚上没发生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所以连衣服也没脱,只要套上一件外袍就可以出门了。
倒是头发的问题有些麻烦,不得不说古人不剪发的习俗实在是费时费力。
到最后还是朱楩坐在床边,让木邱帮他整理了起来。
弄完这些,朱楩回头偷袭似的在木邱嘴上亲了一口,起身就跑。
“德行,”木邱美目一翻,咬着嘴唇,娇羞无限。
朱楩自然是满脸春风得意的笑着。
结果他才刚一开门,就发现门外有人,是王福,正一脸面无表情的杵在那里。
“你干嘛呢?听墙角啊?”朱楩这个气。
王福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双手从身后拿出两样东西。
“看来殿下是用不到了,”王福还把其中一个重新藏在了身后。
朱楩歪头一看,顿时乐了,原来是夜壶。
王福默默的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只要有木邱贴身照顾朱楩,自己就可以不用管这事儿了。
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早上一起来,就在自己门外面发现了这俩东西,其中一个还很眼熟,正是朱楩专用的夜壶。
为啥认识?因为一直都是他专门给朱楩端尿盆的啊。
是哪个小王八蛋洗完以后习惯的放自己门口了?昨天晚上他也参加庆功会了,还喝了点小酒,也知道木邱在朱楩房里,都没考虑这些事就睡了。
这不,大早上的,他就只能亲自送来了。
“咦?这也是夜壶吗?”朱楩也认识自己用过多次的夜壶,但是另一个,让他感到好奇。
原来夜壶的入口并不大,为的是防止不太好的味道飘散出来弄一屋子,有的比较讲究的,还会用木塞塞起来。
可是其中一个的入口却很怪异,再一看形状,朱楩秒懂了,原来是女性版本的款式。
“等一下,这玩意儿用起来也太那个了,不如弄个马桶算了,”朱楩摇摇头,招呼着王福扭头往后院走去。
王福一脸的欲哭无泪,自己堂堂指挥使,如今还成了岷王殿下的府臣,更与赵括是朱楩手下唯二的两位得力干将,因为目前只有他俩是朱楩的府臣。
可为啥他天天都在和屎尿屁打交道啊?要不和赵括换换职务?
可马上,前面传来了朱楩的声音:“王福?干嘛呢?让人送一张椅子和一个木桶过来。快点。”
王福只能无奈答应:“是,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