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重要。”
朱楩这个无语,合着因为交流问题,等到王福去宣传的时候,被人家误以为自己这伙人是流氓强盗来了。
结果等木邱解释清楚,当百姓们得知殿下不但不夺走他们的田地和口粮,反而还要分发粮食和土地,乃至还要减少税收,让大家都能吃饱饭以后。
全城都沸腾了。
好家伙,有的人听说明天就要开始统计户籍,然后就可以发放粮食了,有的人甚至半夜就跑到府衙外面等着了。
这是想第二天第一个就登记好,然后最先拿到粮食。
其实思摩甸足有十几万人,而当初只有一两万壮丁降军可以回来,几乎一大半的人家都死了人。
等于说,朱楩有大半城的仇人。
可朱楩也很聪明,之前就把矛盾点转移出去了,把罪名都按在了思伦发和前任土司官身上,说是他们害死了大家的男人和儿子,我现在把他们一家满门抄斩,也是给你们报仇了。
于是没人怨恨朱楩,倒是到处都在传唱岷王殿下的贤名。
朱楩也是松了口气,他要的是云南平定,以及人心。
之前听说王福可能遭到袭击,他确实打算冲杀这些刁民,而且一旦发生冲突,那可就没法轻易结束了,说不得最后会闹到什么地步。
就算是屠城,那也是有可能的。
可既然是误会,那百姓能有什么坏心思嘛,哪里有那么刁民是不是。
当然了,其中最大的功臣就是木邱。
“阿邱大宝贝,老公赏你,”朱楩边说边翻身‘上马’。
此时已经是深夜,木邱窝在朱楩怀里被吓了一跳,还来?合着前半夜没折腾够?
而且这到底是谁赏谁呀?
“殿下,您不能沉迷女色,不然会伤身体的,”木邱有些花容失色的告诫道。
朱楩笑着说道:“还知道心疼我。放心,本王身强体壮,坏不掉的。”
就他如今的属性,全身素质已经被提升到超人程度,虽然不是真正的超人,那也已经超越普通人范畴,算是达到了超人类的范畴吧。
如果可能,朱楩甚至都敢跟美国队长较量较量,而且还自信不会输。
而且朱楩不但持久力可怕的吓人,恢复力也一样像是一头怪物。
往往折腾一晚之后,他是精龙活虎了,反而是木邱第二天起不来。
搞得最后木邱都要怀疑朱楩是不是有什么邪术,怕不是把自己当鼎炉了吧?
咳。
其实主要是朱楩品尝到了肉的滋味儿,就有些难以自禁,倒也可以理解。
何况他已经认定木邱是自己的女人,自己的老婆嘛,自己疼爱疼爱有何不妥?
接下来几天,朱楩晚上和木邱尽享夫妻乐趣,白天则是在王福等人的随同下,迅速的整理着思摩甸的情况。
在这期间,朱楩还分别从城内土人当中,以及自己的护卫当中,敲定了两个人选。
土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难得的是他多少能听懂一些汉语,只是说起来磕磕绊绊的,但是能听懂。
“小人叫龙曲,”龙曲跪在朱楩面前,看起来有些惶恐忐忑,还不知道殿下叫自己来有什么事。
一旁还有个明军单膝跪在那里,昂首挺胸的看着朱楩,等待殿下的吩咐。
他叫吴勇,本是王福麾下一员佥事,这次随护卫军而来,已经是个中高级将领了。
朱楩先让两人起来,然后说道:“龙曲啊,你也算是个人才。”
至少能听得懂汉语,已经算是个人才了,否则其他土人都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看了眼不知所措的龙曲,朱楩沉吟一下说道:“实际上呢,我是打算让伱来领导这一城百姓的。”
龙曲浑身一震,抬起头,一脸不敢置信且惊喜的看着朱楩,说话也不磕巴了,声音颤抖的问道:“这是要让我当土司的意思吗?”
这可是一朝腾达直冲天际的大好事啊。
龙曲怎会不知之前的土司官有多豪横。
难道思摩甸要进入他的时代了吗?
“你想啥美事呢,从今以后,思摩甸再无土司,”朱楩冷哼一声,这家伙还想当土司?白日做梦呢?
“我先让你暂时代理这一城的事务,简单来说就是安抚城内的百姓,让大家来年开春好好耕种,不要闹事,也不要慌张,如果有什么纠纷了,你出面去解决一下,懂了吗?”朱楩争取以最简单的方法让龙曲能听明白。
其实龙曲连官职都没有,主要是他也承担不了太大的责任。
朱楩心说,抽空还是得想办法从中原调派正经的文官过来才行啊。
毕竟这一次得有大半个云南,和无数大小城池以及土人部落要被改土归流,他手下哪有那么多人才啊。
先不管龙曲听没听懂,朱楩又转头对那吴勇说道:“吴勇。”
“末将在,”吴勇底气十足的答应一声,整个精气神都不一样。
朱楩也很满意,说道:“你也是从应天跟本王到云南的老兵了,本王信得过你,所以要给你留下一百兵丁,由你负责思摩甸的一切军务。说白了就是你来监督此地,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直接写信发往大理。”
由于朱楩现在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安排,先让龙曲安抚城内百姓,慢慢恢复生计。
可是有关一城的事务,不论是龙曲还是吴勇,其实他们都处理不了。
光是县志记载问题,他们就整不明白吧。
朱楩也只能暂时这样了,而且为了防止这些土人闹事,或者再有其他隐患,也必须留一支自己能信得过的部署。
“末将必不会有辱殿下之命,”吴勇当即领命下来。
朱楩点点头,安慰道:“放心,本王也绝不会让你们被人欺辱。虽然你们只有一百人,但是你们身后站着的是本王。不论是这城内土人,还是周围其他土司,谁若胆敢伤害你们,本王下次率大军而来,可就不会再有半点仁慈了。到那时,该破城的破城,该灭族的灭族。”
一旁的龙曲听得浑身颤抖起来。
龙曲不由回想起当初被朱楩支配的恐惧。
那一日,如果不是那么多人拼命阻拦,当日的二十万降军将一个不留。
这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杀神。
如果他真要率领大军兵临城下,恐怕思摩甸真将鸡犬不留。
想到这里,龙曲已经汗如雨下,更加谨慎小心,且绝对不敢让吴勇这些人出事。
而朱楩也是故意这样表态的,就是警告龙曲和这一城人,可别忘了你们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什么。
之后朱楩就让龙曲回去了,却把吴勇单独留下,告诫他一些事情。
“好好干,要是你真能趁此机会弃武从文,说不定以后我就真让你当这一城知府知县了,”朱楩最后还不忘鞭策一下吴勇的动力。
从宋朝开始,就开始有了重文轻武的风气,虽然如今还是明初,可文官还是要力压武将一头的。
想想李善长一个文人却是开国第一功臣,连徐达和汤和都要靠后,可见一斑。
一直到李善长获罪,徐达才顶替了开国第一功臣的头衔,可是在此二十三年前,李善长却一直是当仁不让的明朝第一功勋。
何况文臣和武将不同,武将是靠军功晋升,文臣却更加容易得到晋升。
结果吴勇却说道:“末将更愿意追随殿下鞍前马后。”
“这小子,”一旁的王福满意的笑骂一声。
朱楩也笑了,他就喜欢忠心耿耿的汉子。
随着思摩甸安置妥当,朱楩也很快就准备离开了。
这次从大理出来了大半个月,他主要是把那些已经没有土司主持,同时又还未彻底收复的大小城镇,以及土人部落进行一次统合。
这一圈下来,朱楩才算是真正把这些地方彻底纳入自己的领地。
其中更有足足二十万壮丁随时都可以充入军中。
虽然现在还不敢保证这些人有多忠诚,但是朱楩有信心,不出三年,只要百姓们的生活质量变得越来越好了,自己的声望也会水涨船高。
“倒是该怎么处置其他土司,这是个问题啊,”朱楩此时已经踏上归途。
他这次出来历时大半个月,虽然已经暂时确定大半个云南算是彻底收服了。
可其中还有许多大小土司因为没有跟着思伦发一起闹起来,所以那些土司都还保存完好。
朱楩的目标是全云南都归自己所有,但是又没有理由和借口对那些土司发难,就有些纠结。
“算了,马上要到年底了,就先不考虑这些了,还是想想来年要做的事吧,”朱楩摇摇头。
眼看年关将近,等到来年开春,恐怕又要有的忙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回大理,也不知道朝廷那边是否已经下达了旨意,又该怎么奖励自己封赏自己呢?
朱楩还在美美的幻想着,全然不知他确实立下了不世之功,但是也因此让朱元璋猜忌心大起,甚至是忌惮他了。
好小子,刚到云南半年,你这简直比沐英发展十年还厉害,做的还好。
此时已经是十二月下旬,朱楩是在十二月底的前一个星期回到了大理。
而且在朱楩回到大理的这一天,天空还飘落了雪花。
“下雪了?”
谁能想到,在古代,她都可以嫁人了,夸张点甚至都可以生孩子了。
而且木邱有一身的本领,真是上马能杀敌,下马能辅佐朱楩,文武双全。
可此时她抬起头,欣喜的看着雪花飘落,满脸的喜色。
忽然,朱楩扯过披风给木邱裹在身上,说道:“小心着凉。”
木邱心里一暖,感受着披风上还残留着朱楩的体温,仿佛火炉似的,浑身都暖洋洋起来了。
朱楩回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李叔然的耳中,李叔然立即带人跑到大街上,拦住了朱楩的队伍。
“殿下,您这是打算直接回家过年啊?”李叔然冷笑着挡在朱楩面前。
“嘿,你个老匹夫,你不会又打算撞死在本王的面前吧?”朱楩这个好气又好笑,自己一个藩王,难道还得回来先给他报个备不成?
李叔然老脸一红,知道朱楩是在打趣当初云龙县那件事,也不搭话,说道:“下官正在准备来年开春耕种的事,还请殿下移步府衙一趟。”
“不去,”朱楩想也不想,直接说道:“老匹夫,你别想再让我干活。靠,我才知道,我是藩王,本就不该插手地方政事,那是你的工作,别想拖我下水,不去不去。”
说起这个朱楩就来气,这个李叔然看起来刚正不阿,原来也有腹黑的一面。
自从自己来到大理,这老小子就总想把大小政事推给自己。
好家伙,我干活,你歇着啊?
何况朱楩后来才知道,自己作为藩王,本就该避嫌的,这也不归自己管啊。
“可是殿下,之前为了行军作战,还有许多粮草问题得跟您报备一下啊,”李叔然继续提出难题。
朱楩才不上当,一句话怼回去了:“你给朝廷,给我爹上奏折啊,朝廷就给你报销了。放心。”
那确实是朝廷该报销的。
只是。
李叔然干咳一声,还心虚的看看周围,才凑近朱楩小声说道:“但是我听说殿下您之前带回来了不少战利品,其中还有大量的铜甲铜盔。”
“你想作甚?”朱楩微眯双眼,他之前确实扒下来不少的铜甲铁器,话说这李叔然是咋回事?连自己的东西他也敢打主意?
李叔然叹了口气:“殿下啊,您是不知道,陛下已经发来旨意,还把咱们狠狠骂了一顿。不如您先过来瞧瞧?”
朱楩感到诧异,不是,自己立下不世之功,怎么还挨骂了啊?
老朱,你讲理不讲理?
想了想,朱楩转头对木邱说道:“阿邱,你先回家热热身子等我回去。王福,你跟我来。”
木邱点点头,目送着朱楩心事重重的跟着李叔然进了大理城府衙,只能一个人在卫兵们的簇拥下先回了王府。
不提木邱先回去以后开始忙着为朱楩准备一应事务。
再看朱楩这边,他跟着李叔然直接来到了后堂。
即使是云南,到了冬天也很冷,还会下雪的。
所以李叔然的屋子里已经让人点燃了木炭。
这是木炭,不是煤炭,直接烧煤可是会熏死人的。
不过以木炭取暖,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朱楩皱眉,陷入了沉思。
有没有可能把水洗煤搞出来,或者把后现代化的地暖和壁炉技术搞出来,不然到了冬天是真的很折磨人呢。
朱楩自己倒是无所谓,他的体质太强了,大冬天里却跟个热炉似的,尤其到了晚上,木邱直接把他当人形暖宝宝,恨不得整个人缠他身上。
可普通百姓呢?
还有棉花也可以制作成不错的御寒衣物,而且据说最早可以追溯到南北朝时期,中原就有棉花的踪迹了。
只是一直都没有开发出来这方面的正确使用方法。
朱楩正在陷入思考。
“殿下?”李叔然喊了几声,才让朱楩回过神来。
“您看看这个,”李叔然拿出一本奏折递给朱楩。
朱楩打开一看,发现原来这就是朱元璋派发下来的旨意。
只见上面一开始还夸赞了一下朱楩,提到。
‘朕听闻西平侯沐英启奏,吾儿骁勇善战,败思伦发贼寇于昆明城下,不错。’
“就只是一个不错?”朱楩瞪大眼睛,心说沐英老哥有没有搞清楚啊?自己和他加起来才十多万的兵马,却要挑战思伦发几十万大军。
自古以来以少胜多的案例就都是值得称道的战绩,怎么才得到了个不错的评价?
接着继续往下看,朱楩发现,朱元璋不但没再继续夸赞自己,甚至还严厉的批评了自己。
‘朕听说你杀了胡渊全家老小?混账,胡渊乃是追随朕打天下的有功之臣,岂是你说杀就杀的?而且还敢满门抄斩?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是朕吗?’
“什么东西?”朱楩顿时气得想要破口大骂,要不是碍着朱元璋是自己这一世的亲爹,你看他问不问候祖宗十八代吧。
合着你一个胡惟庸案牵连十几万,连李善长都是满门抄斩,然后到我这里就问责了?那李善长还是开国第一功臣了,你咋不提?
真是只许你放火不许我点灯啊?我都没好意思说胡渊是你昏庸搞出来的隐患,你还找我麻烦?
李叔然低着头不说话了,王福更是心虚的背过身去。
谁知道你岷王殿下骂的是谁,我们不知道,我们没听到。
朱楩继续看下去,直看得目眦欲裂双手发抖。
原来朱元璋不但没有称赞朱楩的不世之功,反而责怪他好大喜功且鲁莽冲动,甚至说他不该私自出城挑衅思伦发,因为朝廷早已准备不惜举国之力消灭思伦发的。
还有朱楩要搞改土归流,也被朱元璋怒批,你不要瞎搞,万一云南再乱起来了怎么办?
尤其是朱楩自作主张犒赏全军,更是被朱元璋一顿阴阳怪气:“既然你们大理和岷王府很有钱,那就你们掏了这笔钱吧。还有别忘了把今年的税收补上。”
李叔然在一旁默默的叹了口气:“所以殿下,能否把您的那些铜甲铜盔分出来一些,我好作为铜矿补缴今年的税收。”
朱楩直接就怒了:“交个屁,不交。”
“啊?”
李叔然和王福都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