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徐妙锦确定了关系之后,朱楩没有藏私,直接把自己的野心和盘托出了。
实际上远在云南的木邱,以及那些投诚效忠的人,也早就知道了。
甚至连朱元璋都对他的野心勃勃一清二楚。
总不可能就只瞒着徐妙锦吧?
而且朱楩承认自己急了,在决定接受徐妙锦的深情告白后,就已经不可能再让这段感情出现任何闪失。
他也明白朱元璋肯定不会轻易让自己造反什么的,难保不会在徐妙锦的婚事上大做文章。
可惜啊可惜,老朱啊老朱,咱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你能奈何?
说他是混账?那他就犯浑了又如何。
这里面最对不起的,就是徐妙锦和木邱了吧。
徐妙锦,魏国公徐达的女儿,可谓天之骄女出身高贵,结果却没等到洞房花烛的新婚之夜,就被朱楩给吃干抹净了。
多么娇嫩的小白菜啊,却被猪给拱了。
这若是被徐达知道你这么欺负他家爱女,怕不是真要抽死朱楩了。
当然了,这种事怎么可能让老丈人知道。
“那我徐家该为你做什么?”徐妙锦望着朱楩,在被他那可以说惊天动地泣鬼神级别的野心震撼了一番之后,开始考虑起来。
如果朱楩真要造反,徐家又要扮演怎样的角色?
“什么也不要做,”没想到,朱楩拿手点点徐妙锦的小脑门,说道:“我从未打过伱们徐家的主意,也从未打算和其他贵勋什么的结党营私。要造反那是我自己的事,也是我老朱家自己内部的矛盾,怎么能把国家牵扯进去。”
“我之所以忍耐着,还得陪着小心陪我爹玩耍,就是不想因为我们老朱家这点破事动摇国家。毕竟周边外地可谓是群狼环伺,若是内部乱了,被外族趁机占了便宜,多亏啊。就好像如今的草原各部落的内讧似的。”
“我要不是为了考虑这些,我早在云南就喊着靖难口号杀到京城去,而不是把自己当人质送来了。”
徐妙锦翻了个白眼,你说的简单。
如今可是家天下的封建社会,皇家就是国家,还真以为这是你们父子闹着玩呢?
反正她觉得朱楩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他可是要造反,不是出门买晚饭。
“放心吧妹子,我不会把你们徐家牵连进来,我对徐家所求的,如今只有你一人而已。所以你们往日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甚至你都不要把我的事说出去。徐叔叔与你的哥哥们都是国家栋梁,反正最后谁当皇帝他们帮谁就是了,他们应该为国家效命,而不是我朱楩,或者朱允炆,”朱楩宽慰道。
朱楩知道,冷不丁让徐妙锦知道这么多,换做一般女孩儿恐怕已经吓得花容失色了,甚至大脑宕机了。
就算是徐妙锦,此时也思维混乱着,不知在作何感想。
“跟你说这么多,倒不是为了让你瞎担心,因为我有自己的绝对信心和必须要做的事,”朱楩的思绪也开始飘走,他想起到了明末时期,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又因为天灾人祸,死伤无数。
哪怕还没到天下百姓十室九空的地步,但是随着清军入关呢?
纵观清朝入主中原的两百多年内,据说,恐怕得有超过五千多万汉家百姓惨遭迫害。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之屠,南昌之屠,广州之屠,等等等等。
还有多次文字狱导致的连坐。
乃至清朝入关后执行的,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政策。
汉家的脊梁骨都被砍断了,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汉家再无血性,而是成了大清的奴隶。
也是从大清开始,对所有人都施加了奴性。
朱楩之前想问问那些文臣和那些儒生,面对外族的时候,何曾见过你们的血性?又何曾见过你们所谓的尊严?
“这一世,我绝不会让我汉家再被外族欺辱。云南各族敢反,我就杀光他们。草原存在威胁,那我来当草原王。清兵?女真人也得杀。还有高丽,然后出兵海外占领日本岛,把倭寇全给荡平。”
“而且还不止如此,如今的老毛子可不是日后的达瓦里氏,日不落帝国?我看你落不落。”
朱楩暗暗想着,他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一开始他本打算以云南为根据地,然后往东南亚方向推进,本没打算竞争皇位,甚至把中原说成是一亩三分地。
可是后来朱楩发现,如果他不当皇帝,那么身后的大明朝廷反而会成为他的掣肘。
比如他做什么事,都要先考虑到僭越的事,之前不就被朱元璋发圣旨训斥了一番。
恐怕今后他不论做什么,都得先考虑一下,朝廷是否会派兵把自己背刺了。
再一个,朱楩的天大野心,恐怕只靠云南一地是支持不起来的,他缺人,缺少真心追随自己打天下的武将和部队,更缺少真心愿意辅佐自己治理天下的文臣,乃至天下万民的支持。
比如朱元璋为了平定云南可以迁徙百万中原百姓,这就是底气。
若是整个大明王朝成为朱楩的后盾呢?他甚至可以直接全面发展,乃至几条战线一起对外开打。
所以这个皇帝他当定了,不论是为了实现心中那无法对外人道,如今这个时代也绝对无人可以理解的伟大理想。
还是为了自保,让自己再无后顾之忧。
“我命由我不由天,”朱楩暗暗想着,毕竟他是现代人的思维,怎么可能甘心认命,又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别人主宰。
别的不说,就算他和徐妙锦已经这样了,可要是朱元璋执意把她许配给别人,徐妙锦也无可奈何,否则整个徐家都得满门抄斩。
只有朱楩自己当了皇帝,他才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以及去完成那些恐怕普通人(皇帝)究其一生都难以完成一半的伟业吧?
“所以妹子,咱们还不能离开边关。如今是我们的天赐良机,不论对我,还是对中原,对国家和百姓来说。草原要乱套了,我们正好可以趁此时机立下不世之功,同时消减草原的力量,至少让他们在十年内无法也无力再威胁到边关。”
“接下来我要以如今带回来的这批牲畜,换取大量的粮草,然后就要再次深入草原。你要跟我一起吗?还是先回家等我得胜归来,”朱楩没有大包大揽的替徐妙锦拿定主意,而是把选择权交给她。
徐妙锦望着朱楩,幽幽问道:“你是觉得我徐妙锦怕死吗?我都追你到这里来了,现在连一切都给你了,你还要赶我走?”
“没有,”朱楩赶紧解释:“我这不是怕草原环境恶劣吗,眼瞅着就要到冬天了,可不比应天。”
应天就是南京,如今还不是明朝中期迎来小冰河时期,可想而知两地的气温差距有多大。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死都不怕。何况不就是区区蒙古鞑子,我爹当年可没少杀,如今我要让他们再次见识见识徐家枪法,”徐妙锦有些得意的说道。
朱楩笑着打趣道:“对,让他们想起被徐家枪法支配的恐惧。”
可惜徐妙锦不知道这个梗,让朱楩有些失落。
不过徐妙锦也做出了自己的表态,终于和朱楩在一起了,她是绝对不会轻易再分开的。
何况不就是上战场吗,正合她意。
接着小两口又说起了悄悄话,朱楩也顺便再把练气决和黄帝内经中,关于双修的功法传给徐妙锦。
徐妙锦之前哪有功夫听他传功啊,此时顿时震惊不已。
没想到,世界上竟然真有修炼之法?
“只是这修行一途很是不易,需要大量时间潜修,才能有机会成正果。甚至连我如今都还只是在炼气期的第一阶段。而光是炼气期就有三个阶段。”
“不过只要咱们多多双修,在我的帮助下,妹子你就能迅速追赶上来了,”朱楩说着说着,就往徐妙锦的小脸上亲了过去。
徐妙锦俏脸通红的白了他一眼,嘟囔道:“坏死了。之前你可不敢这样。”
之前朱楩对她那可是若即若离,一会儿敬而远之,一会儿又黏黏糊糊的喊着妹子凑了上来。
现在更是跟狗皮膏药一样,算是撕不开了。
朱楩得意的笑着,此时这是自己的老婆,和之前那能一样?之前那只是徐家妹子,现在可是自己家妹子了。
同时朱楩也告诫了一下徐妙锦,这是他们一家三口(指一夫两妻)的秘密,最好连徐家人也不要告诉。
朱楩是唯恐不小心把一个好好的历史世界变成玄幻世界。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时,却听屋外远远的响起一个声音:“殿下?徐姑娘,你们不饿吗?我可是要饿死了。还有下面已经把烤羊送来了,但是已经凉了,要不要让人热热?”
是王福的声音,只见他仍然尽忠尽职的守着院门,也不敢进去,连送来的烤全羊也被架在一旁,却没动一块肉。
他可怜巴巴的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如今连月亮都快要下山了,喂,要天亮了,我的殿下,你这也太强了吧?
王福甚至觉得,以殿下如此能力,恐怕日御十女也不在话下?
但是您不饿吗?我可是饿够呛了。
要不你们先战斗着,我先切一根羊腿吃着?
屋内二人面面相觑了一眼,突然一起笑了起来。
只是笑着笑着,徐妙锦不禁埋怨道:“真是的,我还怎么见人啊。”
“没关系,都是自己人,不敢说闲话的,”朱楩虽然平时平易近人,连麾下小兵也敢和他开玩笑。
但是有的玩笑可以开,有的玩笑不能开,这些事,自然不需要朱楩一个个去教。
所以也从未有人敢对木邱说三道四,反倒是多有尊敬才是真的,拿她当主母了,只是称呼上还是木姑娘。
“王福,让人在院子里架火,把那烤全羊热起来吧,我妹子应该也饿了,”朱楩对外面喊了一声。
王福立即激动的准备起来,他都要喜极而泣了,天知道他可是守了大半夜了,又不放心别人,只能自己一个人看着,得多百无聊赖。
不多时,朱楩打开了房门,然后一只手拥着徐妙锦的后腰走了出来。
徐妙锦紧紧的低着头,都不敢看王福了。
因为朱楩的关系,徐妙锦也知道王福是谁,只是以前不熟。
此时暗暗担心,怕被看了笑话。
但是她也没办法,本就是少女初为人妇,朱楩的体力还跟个怪物一样,好似无穷无尽一般,此时让徐妙锦吃尽了苦头。
所以只能让朱楩帮忙,才能勉强下地走几步,就算这样也仍然让她柳眉紧蹙到一团,只觉得腰都要断了,腿也不住的发软。
她可是从小习武,何曾如此娇柔软弱过。
都是朱楩。
徐妙锦不禁侧目白了眼身边这个坏人,可她又不禁回想起来,记得大姐出嫁回门时,说过在那事上,女人才是优势,一般不是男人第二天累的直不起腰吗?
怎么她体验的完全不一样啊?
朱楩此时对徐妙锦可谓是照顾的无微不至,还让王福去找出从草原回来时,阿鲁台送的几件皮袄,然后放在椅子上给徐妙锦垫着,让她坐起来软乎乎热乎乎的,不至于再造苦受罪。
而且这些皮袄可都是上好的皮毛,甚至是貂皮。
就算是在草原上,能穿得起貂皮大衣的,也得是大贵族了。
尤其是一些貂在冬季换东毛时,有的还是雪白的皮毛,这时候如果逮住许多貂子制作成白色的貂皮大衣,那价值就更高了。
连沈荣之前都打算换一些回中原好变卖出高价,但是阿鲁台之前的打算是把这些进献给前主人鬼力赤的,现如今则是献给了朱楩。
朱楩让徐妙锦在椅子上坐下,他本人则是亲自与王福一起忙碌了起来。
其实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而这顿饭应该属于傍晚时的晚饭才对。
随着他们在院子里以柴火架起一团篝火,然后把烤全羊以架子立在一旁,以火的温度把本就烤熟的羊肉烘烤热了,就可以吃了。
徐妙锦也早就饿了,毕竟刚刚做过‘体力活’,等朱楩亲自给她拆了一盘肉,还是分别从羊腿和羊排羊脊上切下来的,肥瘦俱佳的烤羊肉时。
徐妙锦顿时食指大动,连忙一只手端着盘子,一只手接过朱楩递来的一把小刀,以刀代筷,大口吃了起来。
虽然现在没有那么多丰富的烧烤调料,只是以盐巴碾碎均匀的洒在肉上作为调味。
可这样更具独特风格,加上羊肉鲜美,吃的就是这个原滋原味儿。
毕竟上好的食材只需要最原始简单的烹饪手段吗。
徐妙锦还给朱楩喂了一口,让一旁的王福不禁心说,自己是谁,自己在哪?
以前在云南时是木姑娘,如今跑到塞北边关了,还有这位徐姑娘,合着自己就只有被强赛狗粮的命?
没办法,在朱楩和徐妙锦虐狗的压力下,王福好歹算是终于可以饱餐一顿。
朱楩还让他拿来几个灌入马奶酒的特质皮囊,两人背着一百近卫和驻扎在别处的一万五千弟兄,在院子里对月畅饮起来。
只是让朱楩没想到的是,徐妙锦不但是个小馋猫,连酒量竟然也是不错。
古代女人当然可以喝酒,尤其是唐朝最为鼎盛,还出现过不少女红酒坊,专门为女性出售酒水。
就是到了宋朝乃至如今的明朝,也仍然不算什么,没人会单独且专门去针对女人喝酒的问题。
只是少女喝酒需要到及笄的年龄,恰好徐妙锦已经及笄,所以从今年开始就已经有所涉猎了。
徐达也不管,不如说遇到什么节日和值得庆祝的事时,还会主动张罗,招呼儿女们陪他喝几杯呢。
等三人一顿酒足饭饱以后,朱楩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抱起有些微醺的徐妙锦就回屋了。
王福默默的叹了口气,他堂堂一位指挥使,结果一直干的都是给朱楩当老妈子的活计。
他就是个保姆吧?
可是也没办法,哪怕天边已经开始泛白,他也只能先把院子收拾一番,然后等到其他弟兄起来了,才去换班,终于轮到他可以休息一下了。
第二天,朱楩与徐妙锦一直睡到了天光大亮才起来,此时已经快到下午了。
因为知道朱楩这次出征塞外收获巨大,所以今天没人来打扰他们,让朱楩可以悠然自得的在府衙后院陪着徐妙锦。
徐妙锦今天很乖巧,没办法,不乖也不行,实在是连迈步都很吃力。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后会这样遭罪,恐怕至少得三天才能恢复过来吧?
朱楩为了补偿徐妙锦,主动给她说起了故事,仍然以之前那些武侠为主,同时也是徐妙锦所喜欢的行侠仗义的风格。
在这期间,朱楩当然也已经帮助徐妙锦尝试过第一次修行,只可惜之前没能抓住双修的机会,让徐妙锦的第一次修炼并不算顺利,只是隐约感觉到了所谓的气,却连炼化成为真气都做不到。
这是因为徐妙锦之前本就一路奔波劳碌,就算说不上血气亏损吧,那也是身心俱疲。
结果又被朱楩给‘煮了’。
她真得好好休息休息了。
然后,几天的悠闲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一直到徐妙锦终于彻底恢复过来,已经随时准备好下一次鏖战的状态,朱楩才终于肯出现在前院府衙大堂。
“诶哟喂,殿下,您终于休息好了,”唐杰火急火燎的找了过来,一看到朱楩就掏出了一道圣旨,说道:“三天前,圣旨就来了,请殿下接旨。”
哪有请别人接旨的?
但是朱楩确实够资格。
朱楩皱了皱眉,最后也只能不情不愿的撩袍跪地。
然后唐杰展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朱楩,你小子实在是混账至极,咱让你去西安办事,你怎么跑到边关去了?甚至跑到关外去了?万一你出点什么事,难道想让咱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此乃不孝,赶紧给咱滚回来。”
又见朱元璋的大白话文圣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