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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十七年,二月初三,朱楩在年前离开应天,历时了几个月后,终于肯回来了。

虽然这一路上朱楩他们可谓是快马加鞭,以最快速度从北平燕京回到了京城。

可因为一月份时,最初需要照顾全军的速度,加上一路上赶着大量的牲口,所以拖慢了速度。

直到已经进入二月份了,他们才终于进了京城。

因为应天地处南方,若是等到三月份,别说开春了,恐怕都要开始下春雨了吧?

这就是南北的巨大差异。

“我先回家了,”徐妙锦一路上都是忧心忡忡的,如今终于回到了京城,自然是一刻也不愿耽搁,匆匆跟朱楩打了个招呼就奔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了。

本来京城之内是不允许纵马的,可此时徐妙锦哪还顾得上那些。

至于城内的巡防衙差,自然也是不敢阻拦徐四小姐的马。

反正这次她跟着朱楩在草原上立下大功,就算真有人要告她,恐怕朱元璋也会纵容一二吧?

朱楩都来不及说一声自己随后就去徐府,就被蒋瓛催促着往皇宫赶去了。

由于一路上的赶路速度太快,蒋瓛都没来得及提前让人往京城打招呼,包括朱元璋这次也没能掌握朱楩的一路进程,于是没再派太监们或者锦衣卫们过来‘抢人’。

“至于这么急吗?”朱楩没好气的说道,实在是这蒋瓛太不像话了,甚至刚才还想伸手拽朱楩的袖子。

可惜了,朱楩的蟒袍早就在西安替他受过了,如今哪还有那臃肿的衣袖。

“我的殿下啊,陛下从年前就念叨着您了,还让人传下圣旨想把您召唤回来,不止一次说要和您过年的呢,结果您却跑到漠北深处去了,恐怕那圣旨也没见到吧?”蒋瓛嘟囔着。

朱楩斜视着这小子,你搁我这阴阳怪气呢?

朱楩可不会天真的认为,那唐杰真敢把自己抗旨不遵的事隐瞒起来,否则那道圣旨的去处又该怎么解释?

那道圣旨可还在朱楩的背包空间中呢,如果他当初没接旨,应该把圣旨还回来才对啊。

可圣旨呢?

这是在敲打自己啊,提醒自己已经抗旨不遵过了,再敢怠慢陛下,那可就要罪上加罪了。

“你看看,你倒是早说啊,伱早这么说,我不是早就加速了,”朱楩一甩双手,以脚跟碰了下马腹,口中唤了声:“驾。”

胯下的老伙计立即狂奔了起来。

只见朱楩稳稳的坐在马背上,也不用去抓马鞍或者缰绳,而是挥舞着双手喊着:“躲开躲开,锦衣卫办案,撞死不管。”

后面的蒋瓛傻眼了,殿下,不带这么坑人的,我都没这么肆无忌惮过。

大街上可就乱套了,不论是行人,还是小商小贩,乃至无数摊子,全都乱成了一团。

朱楩骑马跑了几步,到底还是于心不忍,他是生气那蒋瓛狐假虎威,也是生气老朱催的太急,但是和这些百姓又有何关系呢?

心里暗叹一声,朱楩终于还是拿手拍拍老伙计的马脖子,马也慢慢减速了下来,最后停住了脚步。

朱楩迈腿跳了下来,牵着缰绳站住脚步,回头看了眼后面追赶过来的一行人。

蒋瓛他们可不敢在大街上纵马狂奔,如今可是洪武年间,不论是文武群臣还是所谓的世家子弟,你敢乱来一个试试?

那可不是杀你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满门抄斩的问题。

试试就逝世是吧?

“诶哟喂,殿下,您可不能刚回来就惹祸,”蒋瓛早就下马了,靠自己的双腿紧赶慢赶的跑了过来,一边喘气一边告诫道。

朱楩翻了个白眼,转头对王福等人交代道:“你们先回府打一声招呼,还有给周围百姓赔个不是,就说本王孟浪了,希望他们海涵。”

说完,朱楩把缰绳交给王福,让他们先回府去了。

如今朱楩在京城之内也有了自己的房产,正是当初蓝玉的府邸,在蓝玉案爆发之后,老朱直接把蓝玉的凉国公府给了朱楩,做他的下榻之处,如今已经挂上他滇王的牌子了。

这次回来,王福和朱楩的一百近卫自然也是一路随行的,只留下了彭越和那牛胜还在后面,带着大军慢慢的赶着牛羊马匹往应天赶来。

只是以他们的速度,恐怕还要月余时间才能赶到。

接下来,朱楩才跟着蒋瓛两人,一路疾走的来到了皇宫门外。

不需要朱楩上前,蒋瓛自发来到宫门前,与门前的侍卫打了个招呼,就让人打开了宫门。

“不愧是锦衣卫指挥使啊,”朱楩调侃道。

许是蒋瓛经常出入皇宫,那门前的侍卫都认识他了。

可蒋瓛却苦笑道:“殿下可不要折煞卑职了,您是不知道陛下已经下令,只要您回来了,报上您的名号可以自由出入这道宫门。”

好像在印证他的话一样,那几个门前侍卫也纷纷往朱楩身上看来,眼中有着敬畏、敬佩、猜测和好奇等复杂神色。

朱楩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从皇宫的侧门走了进去。

如今既不是早朝例会的点卯时间,也不是午朝期间,皇宫正门自然不会轻易打开,而且走小门更方便。

朱楩不讲究那些排场面子上的事,跟着蒋瓛,两人再次来到了那座偏殿。

其实皇帝办公的地方,一般都不在正殿,正殿大多都是开朝会的地方。

有的皇帝喜欢在内殿办公,比如几十年不上朝的万历,他只是不见朝臣文武百官,但是该办公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不然他这个皇帝有和没有不是没区别了?

而朱元璋则是喜欢在偏殿,一般下了朝之后,很多时候就在这里办理公务,掌管着全国大事小情。

因为他撤裁了宰相制度和中书省,导致所有的折子都要亲自批阅,哪怕地方上的某个县下雨了这件事,恐怕都要他亲自看。

虽说累了点,但是胜在皇权集中,国家各地发生了什么,他都能一清二楚。

不然,一旦中书省和宰相的权力过大,岂不是想把哪份折子留下,就能留下。

到底谁是皇帝?

如果他是皇帝,为何他要看的折子,还得由宰相给他挑选呢?

当初为何杀胡惟庸?而且胡惟庸案牵连甚广?

就是胡惟庸已经作死作到头了,不管他胡惟庸是否想要造反,他都有节制皇帝的能力与手段了,这是很危险的。

以朱元璋的能耐和手段,不杀不是洪武大帝的性格。

扯远了。

“禀告万岁,滇王朱楩殿下回京了。”

宫门外,有在外面值守的太监一看到进来的朱楩时,立即高呼一声。

甚至能听到,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乃至激动的就跪了下来,给朱楩行礼请安道:“殿下千岁千千岁,您可算是回来了,陛下想您想的都要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了。”

好家伙。

朱楩直呼好家伙,至于这么夸张吗?

“让他给咱滚进来,”宫殿内,传出一道中气十足且颇具威严的呼喝。

朱楩立即看向那太监,意思在问,这就是你说的想我了?我看是想抽我想的夜不能寐吧?

太监只是笑着摇摇头,等朱楩凑近了,才低声道:“殿下放心,陛下没准备鞋底子。”

啥意思?不是你几个意思?就猜准了本王要挨抽是吗?

朱楩哼了一声,推门就要进去。

可他马上转过头,怒喝一声:“蒋瓛,你往哪里跑?”

那蒋瓛竟然打算偷偷转身出去?朱楩顿时感到有诈。

可还不等他继续喊蒋瓛,那太监在一旁推了推朱楩的腿。

朱楩再回头,就看到殿内射出来两道精芒。

此时的朱元璋,哪还有半分老人的年迈姿态,那双眸子哪有半分老眼昏花,好似一头刚刚睡醒的雄狮,死死盯着朱楩。

“逆子,你给我进来,”朱元璋大喝一声。

哪怕朱楩再怎么不怕朱元璋,再怎么有底气,此时也不禁缩了缩脖子。

老朱家怕爹那是血脉基因里的遗传,上到大哥太子朱标,再到老二老三,哪怕是历史上的那位永乐大帝,也就是四哥朱棣,你就说哪一个不怕朱元璋吧。

然后等朱棣成了永乐大帝以后,也开始学朱元璋一样,天天以吓唬自己的几个大儿子为乐趣。

朱家人也分阶级的,当爹的和当儿子的,永远无法体会到一样的乐趣。

“之前不是还‘朕之虎子’吗?”朱楩一边嘀咕着,一边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身后太监立即把门紧紧的关上了,并且在站起身之后,对左右厉声说道:“所有人都退出去,殿下不出来,任何人不得靠近半分,违令者杀无赦。”

不论是宫女还是太监,立即低下头,匆匆离开了。

殿内的朱楩挑挑眉,看向朱元璋,问道:“咋地?烛影斧声啊?还是鸿门宴?藏着三百刀斧手呢?”

朱元璋都被他气笑了,怒骂道:“放屁,烛影斧声也得是你来做吧?”

烛影斧声是跟宋太宗赵光义息息相关的典故,据传说在宋太祖赵匡胤病重时,他赵光义借机而入,然后传出一阵可怕的动静,之后赵匡胤就突然暴毙而亡了。

之后赵光义不顾人家赵匡胤有自己的儿子,选择兄死弟继的方式,强行登基为帝。

朱元璋的意思也很直白,不得是你朱楩趁此机会把老子砍死,然后登基为帝吗?

若是换做其他儿子,恐怕得被吓个半死,还得赌咒发誓,想尽一切办法证明自己不敢那么想。

朱楩撇撇嘴,心说自己但凡不当人一点,早就那么干了。

可没办法,他这一世可是朱元璋的亲儿子,这是亲爹。

他再不是人,那也是对外人的残忍,从来都只有对敌人才会冷酷无情。

可是在对自己人的时候,他又有着让很多人都不敢置信的温柔。

有一说一,朱楩但凡有点私心私欲,他都不会有如今这样的人格魅力,以及那么轻易的就让几百万人誓死追随。

他如果好色,完全可以从云南到草原,玩弄无数人,那乌云塔娜几女每个都有特色,都是极品,可她们主动想跟他发生点啥,都被他给严厉喝退了。

他如果跟二哥一样贪财,就完成不了改土归流,因为不论是在云南,还是在草原,他可都是做到了公平公正的,把土地或是各部落的财产平分下去的。

就算是前后两批从草原带回来的那些牲口,他都曾许诺要兑换成同等价值的粮食,之后会差人送去草原各部落。

这就是朱楩,一个对敌我双方有着天壤之别差距对待的人,也是一个有着明确目标,且志向远大,理想宏伟的人。

也不算是自卖自夸,在古代能做到他这种程度的人,哪一个不是贤王贤君?

“好了,你刚回来,别站着了,过来坐下,跟咱好好说说你在草原上经历的事,还有你怎么就成了圣可汗了?要知道,连蓝玉也只是杀了不少人,哪怕历朝历代,都没有中原人可以让草原人忠心臣服的,你小子,不愧是咱的儿子,没给咱丢人啊,”朱元璋说着说着,终于绷不住的,笑了出来。

看来他其实从未生气,在得知朱楩不但在漠北草原大打出手征战四方,且剿灭了鬼力赤,更是被鞑靼部草原各部落认可,号圣可汗的消息后。

天知道朱元璋有多激动。

朱元璋当然知道,可汗的称号在草原上,就相当于是皇帝一般。

想那唐太宗李世民被尊号为天可汗,那可是唐朝的皇帝才有的殊荣。

按理说,朱元璋该严厉呵斥朱楩,你想干嘛?这么急着就想篡位吗?

但是朱元璋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他老了,他已经有所预感,自己怕是没有几年活头了。

连老兄弟徐达都倒下了,身边还有几个老人了?汤和那老小子,让他回家他就回家了,也不说来看看自己。

善长?百室(李善长的字)已经被他杀了,满门抄斩的那种,只有寥寥数人逃过一劫。

想来除了冯胜和傅友德以外,在徐达突然病倒之后,身边恐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朱元璋看着朱楩自顾自的走到旁边的椅子,说坐就大摇大摆的坐下了,就差翘着腿了。

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至于朱楩在草原上自号圣可汗的事。

总归是他的儿子,不是外人,若是蓝玉得到这种殊荣,你再试试?

所以朱元璋此时只有自豪和得意,历朝历代,还得是他朱家屡屡完成看似不可能的不世之功啊。

“其实也没啥好说的,区区蒙古鞑子罢了,不服的就杀服他们,服了的就归置他们,仅此而已,”朱楩语气轻松一脸随意的说道。

朱元璋的脸色顿时就黑了,问道:“是不是非得老子抽你,你才肯老实听话?”

“不是,怎么就要抽我啊?”朱楩顿时不乐意了,这老爷子怎么还说翻脸就翻脸啊?您都多大了?还以为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天就变态啊?

朱元璋哼了一声,冷笑道:“你还好意思问,你知不知道,当得知你突然带着区区一万多人的部队竟然敢孤军深入,乃至后来直接消失在漠北草原的消息时,咱差点被你吓死。”

就算朱元璋手段通天,把锦衣卫安置到了天下各地。

可他的眼线到底还是无法涉及到草原上。

所以在朱楩第二次离开宁夏镇,出征漠北草原之后,朱元璋这边就彻底没了消息了。

后来还是王福的奏章,才让朱元璋得知,朱楩已经拿下鞑靼小半的草原势力了。

朱楩当初猜的没错,朱元璋确实随后就让人去传达圣旨了,想让朱楩在年前赶回来。

“老子见你勇猛无双,本打算让你在年前先回来整顿一番,等到来年开春之后,尽起五十万大军,哪怕举全国之力,也要支持你大打一场。甚至我连冯胜和傅友德都叫来给你准备好了,结果你竟然以一己之力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功绩壮举,”朱元璋一开始还满是怨气和生气。

作为父亲,朱元璋还是很在意朱楩的安全的。

本来朱元璋以为朱楩在草原上只是小打小闹罢了,毕竟他就那点人马,能干啥呢?

加上朱元璋深知草原的冬天有多恶劣,还和徐达开玩笑,说这小子肯定会被冻傻。

谁能想到,这小子还真闯下了天大的功绩。

连朱元璋说到这里时,都不禁一脸的得意。

朱楩还不知道,随着之前朱棣等人送消息与捷报传回京城,整个朝野上下都被震撼了。

尤其是对朱元璋来说,去年刚刚爆发蓝玉案,其实有不少人在背后说他坏话。

而且以蓝玉的功劳,杀他,确实有不少人埋怨。

但是如今跟朱楩一比起来,谁还记得蓝玉啊。

不论从哪方面来说,朱楩这次都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可谓是不世之功。

“说吧,你要朕怎么赏你,除了皇位给不了你,你可以尽情提出条件,”朱元璋甚至做出这种许诺。

朱楩眼前一亮,问道:“真的?那可是太好了。爹,我也不要别的,咱毕竟是您的儿子,已经是藩王了,可谓是赏无可赏,封无可封。”

朱元璋脸又黑了,虽然朱楩说的是事实,但是这话该你说吗?

你想咋滴?真想要咱的皇位啊?

就听朱楩接着说道:“不如您把徐妙锦许配给咱当老婆吧。”

“哈啊?”朱元璋一愣,一脸玩味儿的说道:“你当初不是极力拒绝这门婚事吗?你不是要立那个木邱为王妃吗?如今怎么变卦了?那可不行。”

朱元璋摇摇头,故意说道:“我听说徐妙锦之前追你而去了?现在也该回来了吧?正好,也该给李景隆那小子许一门婚事了。怎么能让咱的儿子受半点委屈呢?”

这次轮到朱楩着急了,怒道:“李景隆?他也配?老头儿你别逼我,否则你信不信我带徐妙锦私奔回云南?”

朱元璋看着他,你就这点出息?

“现在想娶徐妙锦了?”朱元璋笑了:“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条件。等到来年开春之后,我要你去巡视天下。”

“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