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陈长寿一家老小八口人围坐在一起,目瞪口呆地看着常青放在桌上的那十八两银子和普通至极的符纸。
愣好一会儿,陈长寿才找回了自己的脑子,盯着小孙女连珠炮的发问:“瑶瑾,这些银子都是你赚的?这些符也是你画的?你啥时候学会的画符?我们咋不知道?”
“这么多的银子,真是你画符赚的?不是偷得抢的?奶奶告诉你,咱陈家人可不兴干坏事的!这孩子,你快点告诉奶奶呀!奶奶的心都要吓出来了!”陈容氏着急地拍着桌子问道。
陈春来、陈朱氏两口子本想拉着小女儿陈瑶瑾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可看着围了一圈的人,强忍了下来,只是紧紧盯着她不放。
常青揉了一下鼻子,舔了一下嘴唇,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缓缓说道:“爷爷,奶奶,爹,娘,你们不要急,坐下来听我说。
我们到了朱家屯的第一个晚上,一个老爷爷在我的梦里教我画符。天亮了,我没看到家里有多余的人,也没出现啥奇怪的东西,我以为是做梦,就没给你们说。
后来,那老爷爷天天晚上都来教我画符,我以为别人的梦中也会有老爷爷,就没告诉你们。
昨天晚上,老爷爷让我去夷山脚下摆摊卖符,我没当回事。可今天背着我的挎包出去玩时,发现挎包里有好多我画好的符,师命难违,我就去了。”
陈长寿指着桌上的18两银子,问道:“瑶瑾,你卖了多少符赚了18两银子?”
“我知道爷爷,三妹卖了九张符,一张二两银子!”陈瑶琼插嘴道。
“啥?多少?”陈长寿惊呆了。
“二两银子!这么贵!”陈容氏被吓住了。
陈春来一脸严肃的训斥道:“瑶瑾,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一张符你竟然要这么多钱!我们买过的符,最多也就 50 来文钱。你这样做,到时候人家来找你麻烦可咋办!”
“爹,娘,是我不好,没教育好她,让瑶瑾闯了大祸。你们放心,打今儿起,我一定好好教她,绝不让她再闯祸了!那个,那个她赚回来的银子,能不能先留着,等人家找上门了还回去,行吗?”陈朱氏站起身哀求道。
常青看爷爷奶奶和爹娘被自己吓住了,连忙解释:“爷爷,奶奶,你们别着急,我试过的,我画的符不是假的,它真值2两银子,真的!”
陈长寿看小孙女郑重其事的样子,面色不定的看着她。
陈容氏一脸不相信,追着小苏女问道:“瑶瑾,你说你的符是真的,你怎么证明?你要是证明是真的,奶奶就信你!”
“这个简单!”常青从桌上拿起一张平安符捏在手里,看着奶奶衣襟上别着的针说道:“奶奶,你用针扎我的手试试,就知道符的真假了。”
陈容氏看看小孙女手里的符,又看看自己衣襟上别着的针,觉得小孙女太傻了,那符就是用来安慰人心的,怎么会有用呢。
不行,她自己一定要叫醒小孙女,不能让她沉迷于虚无缥缈中,想到这里,她取下衣襟上的针,伸手向小孙女的手背扎去。
怎么回事儿?怎么前进不了了?
陈容氏傻傻的看着手里的针,胳膊使了好几次劲儿,手里的针就是靠近不了小孙女的手背,扎不上她,好似有一个隐形的墙阻挡着自己前进。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不扎了?
陈长寿、陈春来、陈朱氏、陈世君兄妹都奇怪的看着陈容氏,不是说好的要用针扎陈瑶瑾试试符的真假吗?
怎么针距离手背还有一寸的时候就不动了呢?太奇怪了!
陈容氏试探了几次,针始终扎不上小孙女,才明白过来孙女画的符是真的,是能保平安的。
她转头,刚想把符是真的告诉老伴儿他们,忽而看到他们懵逼的表情,不自觉的笑了,把手里的针递给老伴儿,道:“他爹,你们也去扎扎试试。”
陈长寿看看一脸笑意的陈容氏,低头看看手里的针,捏着针上前去刺。
他看到和刚才一样的场景,针根本靠近不了小孙女,垂下眼皮,一声不吭的把针给了儿子。
家里每个人都用针试过后,他们终于明白过来,陈瑶瑾画的符不是骗人的,是真的有用!
“是真的,哈哈哈......”
“一张符二两银子,好本事啊......”
“发财了!发财了......”
大家乐了好一会儿,陈长寿忽然抬头问道:“瑶瑾,你画符的那么值钱,这个本事能教给你大哥他们吗?”
“对呀对呀,瑶瑾,一个人画符哪里有两三个人画符赚得多呢!”陈容氏点头赞同。
陈春来迟疑的问道:“瑶瑾,今晚上问问你梦里的师傅,能不能把画符的本事教给你大哥!”
常青看了大哥的面相、根骨,摇头,认真说道:“爷爷,奶奶,我师父说过了,咱们家里哥哥姐姐没有画符的资质,就我能学会画符。”
陈世君听了爷爷的提议,心里很是激动,要是自己也能学会妹妹画符的本事,哪怕一天就画一张符,也能赚二两银子呢。
没想到,他刚鼓起的勇气就被三妹妹说出的话给无情的浇灭了,他失落的垂下了头。
看着15岁多的大哥陈世君情绪不高,常青想了想补救道:“爷爷,爹,画符不适合大哥,不过,咱家现在不缺银子,可以让大哥拜师当个账房,不晒太阳不吹风的,多好,到时候也能多多挣钱的。”
当账房!?
陈长寿和儿子陈春来对视了一眼,心里开始琢磨起来。当账房好啊,一个月固定的月钱至少二两,还不受天气影响。
嗯,家里的十几两存银是留着以防万一的,不能动;卖竹编挣的那点钱足够平时花销了。瑶瑾挣的 18 两银子,拿出个三四两供世君拜师那是绰绰有余!
陈容氏看到父子两脸上的笑容,知道世君学账房的事情定下来了。
回想当初,听说要离开均州陈家庄逃命时,她心里那个忐忑,愁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可现在家里有房有田有牛,吃穿不愁,生活安逸,简直就像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