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清在弗兰德对面坐下。
也不寒暄客套。
她向旁边伸手，蒋海霞立刻打开公文包，递过来一份牛皮纸袋。
林清清接过来也不打开，放到桌上推向弗兰德。
“弗兰德先生，等一下我还要去招待所会见各国外宾，我们长话短说。”
弗兰德如宝石般的蓝眼睛眯了眯，视线落到文件上。
林女士这态度可不像是来求人的。
他拿起文件袋，慢条斯理的打开。
取出里面厚厚一沓文件。
神色从容淡然，像是坐在办公室签日常文件的模样。
可当他看了前面几行，眸子便骤然收缩。
林清清轻笑一声，用开玩笑的语气轻描淡写的道：“弗兰德先生，R国明目张胆的将传播性如此快，致死率又如此高的病菌投到我国首都，不会是你们授意的吧？”
说完，她端起茶杯闲适的喝茶，也不管弗兰德是什么角色。
一直笑眯眯站在一旁等候服务贵客的霍恩，听完这句，脸色倒是比弗兰德还难看几分。
“绝不是我们授意。”
弗兰德从文件中抬头，坚定的回答。
然后快速扫了眼剩下的文件，对情况有了大致了解。
林清清就看他再没了刚才的淡然，捏着纸张的手指头白的毫无血色。
她昨天是想用S家族欠她的空白支票，收拾R国。
但中午吃饭的时候，宋毅远分析了这件事，按照她现在和S家族的供求关系，以及m国和R国主次关系来看，R国这次投放病菌到京都，不管m国知不知情，S家族在其中又处于什么样的角色，她大可直接问罪S家族。
因为本就是R国先招惹华国，他们不占理。
而且R国附属于m国，这是国际常识。
R国的行为就代表m国的态度。
那么在背后操控m国的S家族，自然也有责任。
所以这次林清清不用浪费那张空白支票，直接大方的让S家族给个说法。
“林女士，这件事我要重申一遍，R国的所作所为绝不是我们授意，甚至两个月前，我们这边的人还侧面暗示他们别和华国做对。”
林清清冷笑，截断他剩下的话：“那就是你们没有暗示明白。”
言下之意，这次的事是S家族有责任。
弗兰德：“……”
“我和S家族签署的协议里写得很清楚，有一项就是你们的附属国不得压制华国或做出对华国利益严重损害的事。”
“刚才的数据你应该都看到了，瘟疫爆发仅两天就有十万人感染，这个速度应该不用我详细解释，你就能明白其中的严重程度，若不是我合整个医研院之力，快速制造出了治疗瘟疫的药物，又研制出能压制病菌的药液，那你现在听到的就是华国首都爆发瘟疫，人员死伤无数的消息。”
“所以我想终止我们的协议。”
林清清的话字字落地。
弗兰德皱眉。
他第一反应不是要挽回林清清。
而是传染速度如此快，一旦感染加重后就可能死亡的瘟疫，林清清竟然两天内就解决了。
这个消息如果出自别人身上，他一定不会信。
他在心里设想，如果m国感染了这种瘟疫，能不能做到当天压制住瘟疫的蔓延速度，第二天就解决掉伤害性如此大的瘟疫。
答案是不能。
这个瘟疫致死率这么高，比林清清之前放到他们国家的那种瘟疫伤害性要大多了。
他相信，在这个世上，没人能在两天内解决。
除了林清清。
弗兰德抬眸，深深地看了眼林清清。
有这个女人在，华国以后必定会成为m国的劲敌。
弗兰德快速收拾内心的情绪，嘴角含笑：“林女士，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R国做的这些事我不知情，为了验证这一事实，我会让R国双倍赔偿贵国在瘟疫中造成的所有损失，价格和清单由你们拟定。”
“其他的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这是我们监督不力该给的补偿。”
林清清挑眉，弗兰德还有心情秀华语。
是料定她不会毁约？
确实。
她不会。
有那份协议在，华国会更有益。
“要求？”
“我们死了十六个人，你觉得人命是可以用钱买的？”
林清清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
好似弗兰德如果说可以用钱买，她就立刻毒气他。
弗兰德见识过林清清随时都能毒死人的手段，薄唇紧抿。
良好的教养，也让他在心里忍不住骂了R国好几遍。
双方沉默了几秒。
弗兰德先开口：“林女士，瘟疫一事确实是R国手段卑劣，我现在代表R国做个表态。”
“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愿意答应华国任何要求，只要我们能做到。”
林清清要的就是这句话。
她垂眸，神色不明的端起茶杯缓缓喝了口水。
“嗯，那就先这样说，我还要去见各国外宾。”
说着，她放下茶杯。
问表情还有些呆滞的弗兰德：“你不去热闹热闹？”
弗兰德是没想到林清清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这件事。
他快速收拾好脸上外露的情绪，站起身：“一起去。”
R国是m国的走狗，有弗兰德在R国才能听话，林清清自然要把弗兰德带上。
出院子的路上，林清清随口道：“弗兰德先生，你住的这个院子是上一个朝代王室成员的住宅，不允许给华国以外的人，等展销会结束我就让人收回你这个房子，不好意思了。”
弗兰德：“……”
两人出了院子坐上各自的车，朝京都最大的招待所去。
此时招待所大堂里，已经乱成一片。
R国八个医药代表站在人群最中间，义愤填膺的高声宣扬道：“华国首都爆发了瘟疫，还让我们过来参加展销会，这是明晃晃的欺诈，华国太无耻了！”
“你们要是不信就去这里的各个医院看看，是不是每个医院都住满了感染瘟疫的病人，我要到军事法庭告华国刻意隐瞒瘟疫，骗我们过来，不顾我们的性命只为赚我们口袋里的钱。”
“华国就是想赚钱想疯了，连爆发了瘟疫也不通知我们，要不是我们国家的驻华大使告诉我，我现在还像你们一样被蒙在鼓里，说不定我们现在就感染了瘟疫，所有人都应该去曝光华国的无耻行径，快通知你们大使馆，要是不把消息带出去，华国肯定会圈禁我们，不让我们把消息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