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水仙一抬眼,看到人堆里的王静,咬牙切齿。
“还有她,是她帮林安宁害我。王大锤这个畜生,我要把他抓派出所吃枪子……”
王静一脸痛苦捂着肚子:“你说啥?明明是你让我来吃喜酒,也是你让我来菜窖休息的,我哪儿知道里头有人?”
“你……”
苏水仙这会才知道,啥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大锤这会儿清醒过来,一脸铁青的提上裤子。
“你这破鞋还好意思往我身上泼脏水?明明是你说让我在这等着,把林安宁弄来给我当媳妇。”
“结果你自己钻进来了,里头黑黢黢的我啥都看不见,我咋知道是你?”
“好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家是故意骗婚。”
“该去派出所的是老子,该吃枪子的是你们。”
赵春花只觉得脑袋发晕,耳朵嗡嗡的。
苏满仓嫌丢人,躲在后头装死不上前。
她听着外头的人窃窃私语的嘲笑,火气一上来,又是两巴掌。
“闭嘴,赔钱货,别说了。”
“你现在穿好衣服跟王大锤回家,这事就算这么过了。”
她咬咬牙,冲王大锤伸手。
“咱两家的婚事是早就说好的,我闺女都给你睡了,彩礼能给了吧?”
苏水仙不可置信的捂着脸,都这样了,她妈居然只要钱就想了事。
“妈,我……”
“你闭嘴,别逼我削你。”
赵春花一声怒喝,看向王大锤。
“给钱,人你赶紧带走。”
王大锤眼珠子一转,看着这么多人,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啥钱?你闺女说自己有对象了,就是个破鞋。”
“我没告你们骗婚,你还好意思要钱?”
“你这老小子,想白睡我闺女?”
赵春花脑袋发昏,就要去掏王大锤的口袋。
忽然,谷仓那边轰隆一声。
谷仓门被踹开,接着,苏建业提着裤子鬼哭狼嚎往外跑。
“万元哥,你干啥?冷静点儿。”
陈万元穿着个裤衩子追出来,怒火中烧的跳脚。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老子给你五百块钱,让你把林安宁弄来,你自己钻进来了。”
“老子不喜欢你这烂屁……眼,好,人没有,把钱还我……”
看着他们,大伙儿鸦雀无声。
别说,他家席面虽然不咋,这戏是真好看。
李友宝听到这话,还有啥不明白,从人群里挤出来破口大骂。
“苏满仓,你们家是不是想死?借着办席的由头,结果干这勾当?”
“林安宁可是你大哥的亲闺女,你们就这么坏她的名声?”
苏满仓被点了名,实在躲不过只能站出来。
“不是,村长,我瞅着,应该是喝多了,误会,误会……”
“误会?”
气急败坏的陈万元几步上前,一拳把苏建业揍翻在地,从他身上搜出那叠大团结踹进兜里。
“这叫误会?想白拿老子的钱?真当老子是吃素的,苏建业,你小子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看着那么多双眼睛,陈万元这才觉着丢脸,咬了咬牙捡起自己的长裤飞快跑远了。
到手的钱飞了,还被占了便宜,苏建业顾不得光着的半边屁股,捂着脸嚎啕大哭。
另一边的苏水仙衣衫不整,吃了几巴掌木然的听着赵春花和王大锤讨价还价。
好好的一场喜事,办成了宣扬他家丑事的席面。
林安宁站在山坡上的树丛后,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场热闹。
冷不丁,被人从后头捂住了眼睛。
“怎么什么都看?不怕长针眼?”
霍深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灼热的气息扑在耳边,痒痒的麻麻的。
林安宁没好气扯下他的手,咬了咬唇。
“有啥不能看?我都懂好吧?”
打小爷爷教她学医下针,光溜溜的人在她眼里就是一堆器官,也没啥好奇怪的。
“都懂?”
霍深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一把拉过林安宁靠在树上,手撑在她头顶,挑眉轻笑。
“我不懂,你教教我?”
本来觉得没啥,可这话从霍深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林安宁的耳根蔓延出一片热意,脸上烫得吓人,一把推开霍深的手。
“教你奶奶个腿儿……”
人没跑开,被霍深拎住了衣领。
“骂人?”
林安宁缩了缩脖子,扭头看他,努力找补。
“准确点说,奶奶个腿,不算骂人的话。”
“那算另一种问候,看你奶奶的腿脚好不好?”
霍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副你编,你接着编的意思。
林安宁看着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上回我给你那,那小气球呢?”
霍深手一松,别扭的侧开头轻咳一声。
“我……扔了!”
扔了好扔了好,林安宁松了一口气,准备走人。
“行,我不看成了吧?没啥事我先走了。”
霍深跟上前,一把扣住林安宁的手腕。
“着什么急?上回霍文昌是怎么找到你的?”
林安宁眉头一皱,没好气道。
“别提那丧气玩意儿,我恶心。”
“好好回家,半道就撞上了,还抓我手,怎么,他跟你说啥了?”
想到他用搂着苏娇娇的手抓她,心里就嫌弃得不行,后头回家了洗了好几遍手。
林安宁皱眉,一提起这事,就觉得手腕上还残留着霍文昌留下的温度,她用力搓了搓。
她的皮肤本来就白,很快手腕就现出一道道鲜红的印子,很是打眼。。
霍深拉开她的手,轻轻揉了揉。
“他抓的你手腕?是这儿?”
“哦,他说,你心里一直装着他,忘不了他,还警告我,离你远点来着……”
林安宁实在没忍住,骂了一句。
“他有病吧?”
“上回在林家我都跟他说清楚了,我从始至终就没喜欢过他。”
“当初的婚事也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我现在一想到他那张脸就想吐。”
“你别听他的,知道不?”
霍深看着林安宁满脸通红的模样,从心底发出一声畅快的笑。
“嗯,我知道了!”
林安宁回过神,这才发现霍深还抓着她的手。
“那个,你能撒手吗?”
“能啊!”
霍深轻笑着俯身,咬住了林安宁的手腕。
“你干嘛?”
蹭,林安宁的脸一下就红了。
霍深温热的气息,从手腕上传过来,又酥又麻。
“担待点,毕竟我们这个年纪的狗男人都不大正常,喜欢咬人。”
林安宁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已经忘了要说啥。
那是咬吗?那分明是,亲……
他微微抬头,目光灼灼,声线低哑。
“现在,只有狗男人的味儿,没有别的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