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贵还想教训苏娇娇几句,可听着屋里传出的哭声,咬咬牙,又放下了手。
这一折腾,也忘了本来要跟苏娇娇说什么。
回到幸福饭店,进了后厨,就见张凤兰对着后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啥?
“妈,我刚从娇娇那回来!”
苏大贵蹲在张凤兰身侧,叹了口气,把苏娇娇跟霍文昌的事儿说了一遍。
“我瞅着那霍文昌就不是个好玩意儿,娇娇跟了他,以后肯定会后悔。”
“妈,你养了娇娇十几年,要不,你去跟她好好说说?”
张凤兰知道苏大贵是小心疼这个叫了十几年的妹子,她回过神,皱了皱眉。
“大贵,娇娇,已经不是咱们认识的那个娇娇了。”
“妈不是不说,是她压根不会听。二房带着你奶去找你姑,娇娇一直留着没走,不就是为了霍文昌?”
“再说,她爹妈现在都在这……”
想到那两口子,她火气蹭的一下又上来了。
“那两个牲口不如的玩意儿,当初帮着娇娇算计宁妮儿,要不是为了宁妮儿上学的事儿,我非去剁了他们。”
苏大贵见张凤兰又要去摸杀猪刀,赶紧把杀猪刀拿远些。
“妈,我也觉着奇怪,那两口子就宁妮儿一个闺女。”
“按理说,应该是疼到骨子里,可这些年把宁妮儿扔给林老爷子不闻不问。”
“林老爷子不在了,宁妮儿才回到他们身边,还有霍家的婚事作保,他两为啥那么不喜欢宁妮儿?”
“后头娇娇一回去,他两立马接接受了。宁妮儿偷偷跑回红旗沟,他们也没见来找一找。”
“我可记得,当初娇娇回去,你背地里哭了一个月呢!养条狗十几年都有感情,何况是人……”
张凤兰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没有等苏大贵说完,站起身仓皇跑了出去。
“都怨妈,以后,妈不会再犯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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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宁出了镇子没有回家,径直去了夹子沟。
见了林家两口子,她心里不舒坦得很,想去看看霍深在那没有。
上了堤坝,老远就见江猛带着队员们正抓紧猛干。
见她来了,赶紧招呼了一声。
“林医生,要打针的同志都在工棚里等着了,咱们这些好些了,就不用费那事了。”
多亏了林安宁的及时治疗,还有霍深找来的帮手。
让他们得到了充分休息,工程队里的人都好的差不多了。
林安宁回过神点点头,进了工棚。
刚给那几个同志打上针,一转头,就见霍文昌从门外跑进来。
他脸上几块淤青,鼻子下头还有没干的血迹,看得出是挨过一顿揍。
不知道他又抽了什么风,今天又穿了一身白衣黑裤。
林安宁脸沉下来,转过身。
霍文昌见她这冷淡的态度,咬了咬牙走上前。
“林安宁,你不是医生吗?咋,治病救人也要区别对待?”
“没见我受伤了?还不过来给我看看?”
其他几个正在打针的同志见霍文昌这态度,不满的看着他。
“人林医生是好心来帮忙,又不是欠了你的。不会好好说话?想耍威风,去医院,别在咱们工程队眼皮子底下。”
“就是,林同志,别管他,成天就他一个人事儿多。”
霍文昌觉得自己如今是一条落水狗,走不了,留下来又受气,谁都能爬他脑袋上拉屎。
“关他妈你们什么事儿?”
他几步走到林安宁跟前,拦住她的去路。
“林安宁,这是你哥揍的,你要是不给我好好治,我就去派出所说你哥故意伤人,他个混子,底子可不干净。”
“真抓进去,霍深也保不住他。”
林安宁瞥他一眼,看到他脖颈上几道鲜红的印迹,还有啥不明白的?
“有本事你去,我就不信了,我二哥会无故揍你。”
“看进了派出所,是抓他故意伤人,还是抓你这个耍流氓罪的。”
“你能走能跑能跳还能骂人,这点皮外伤就找苏娇娇给你上个药,我还要给其他同志看病!”
霍文昌见林安宁这么说,心里一喜。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脑子出了问题,跟苏娇娇在一块,他觉得非苏娇娇不可。
可只要远离了苏娇娇,他就觉得林安宁才是无可替代。
“林安宁,你,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只要你点个头,我立马跟苏娇娇断了,跟你在一块……”
回应他的,是林安宁忍无可忍的两巴掌。
“滚开!”
霍文昌被打蒙了,没等回过神,就听江猛在外头扯着嗓子喊了一嘴。
“霍文昌,赶紧给老子滚出来,别特么躲懒,干完今天的会儿,你就能回去了。”
听到这话,霍文昌也顾不得跟林安宁掰扯,打着雨伞出了门。
江猛抱着两捆用油纸和塑料包裹好的炸药,带着霍文昌上了山。
在上次确定好的定点位置,把炸药放好。
接着,又叮嘱霍文昌和其他几个队员。
“你们先在这儿看着,等我发信号再点。我再去确认一遍,确保下游的人都疏散了。”
瓢泼大雨下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几个队员点点头,看着江猛下山。
霍文昌抹了把头上的雨水,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得他一哆嗦。
他看了看天色,放完炸药就能回去了。
时间早的话,他还能赶上最后一班车。
这鬼地方,以后再也不来了。
等了一会儿,江猛还没回来,霍文昌在原地跺了跺脚,掏出火柴。
“这么大的雨,谁没事在外头淋雨?费那事干啥?直接点炸药不就行了?”
其他几个队员几步上前,一把推开他。
“干啥?队长没发信号你点啥炸药?出了事你能负责?”
霍文昌被推了个趔趄,摔在地上,浑身都湿透了。
一阵冷风吹过,他嘴都冻紫了。
看着几人,知道硬来不是他们对手。
他慢腾腾爬起身走到一旁树下避雨,过了会儿,见几人放松了些警惕,忽然指着山下道。
“快看,队长发信号了……”
“哪儿?哪儿呢?”
几人探头朝山下张望,可雨势太大,啥都看不见。
一转头,见霍文昌已经点燃了引线,撒腿就往山下跑。
“还不快跑?等着被炸死呢?”
几人看着越来越短的引线,只能跟着霍文昌往山下跑……
外头雨势越来越大,林安宁给队员们打完针,一时也走不了,就在工棚里等霍深。
天幕漆黑,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一声轰隆,地动山摇。
她脑袋一昏,差点被那巨大的冲击波晃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