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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衍前脚刚走,时过正午,魏疏桐才香汗淋漓的掀开帷帐下了榻,净过身子便坐于妆台前,眼神略有些呆滞的梳着自己一头及腰长发。

门外传来魏儒的声音:“小姐呢?青天白日的,你在门外守着做什么?”

丫鬟也不知该如何解释,魏儒推门而入,闻见一室旖旎腻香,看向了床榻。

帐中男子敞着里衣,袒露着胸膛和小腹,正倚靠在榻栏上兴致盎然的看着魏儒的反应。

魏儒又飞快地看了女儿一眼,魏疏桐却连个头都没回,仍兀自梳着发。

惊异过后,魏儒对着帐中人做了个揖:“殿下。”

魏疏桐除夕那夜发生的事情,魏儒已知晓,可既然女儿阴差阳错委身于了那人,他也不能再隔岸观火了。

况且帐中这位……便是他自己,都甘拜下风。此人深藏不露,城府极深,让他也为之胆寒。

“殿下,老臣不知您来了桐儿房中,不过也正好同您禀告一声。二殿下车驾已离开丰都,解救奉安的援军今时也陆续出发了。”

“殿下可有什么打算,咱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帐中之人轻笑:“本宫的好岳丈,往后都是一家人了,再来试探便没什么意思了,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做的,本宫自会找你。”

“眼下,还是消停些好,看看我们令越军闻风丧胆的三皇子殿下,是如何踏平烨赫蚩丹部的,如此好戏,可不兴添乱子。”

魏儒沉吟,屋里静了下来,只能听见魏疏桐手上梳子在发丝间滑动的窣窣声。

魏儒清了清嗓子,转头对婢女说道:“咳……吩咐厨房,给殿下备些酒菜送来小姐房中。”

“桐儿,好好陪伴殿下,殿下,老臣还有些事需得处理,便先行告退了。”

帐中人按在膝头的两指摆了摆,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话却说得恭敬。

“岳丈大人慢走。”声音里满是戏谑,魏儒脸上也僵了僵,转身离去。

魏疏桐宛如被抽了三魂七魄,像是个美丽的木偶,木然地重复着手上动作,榻上人发出一声嗤笑,又枕着双臂躺了回去。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魏疏桐狠咬着下唇,失神之下竟生生咬出了两滴血珠。

美目中渐渐聚起恨意,梁弈,若非你不要我,我怎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叫我眼睁睁看着你与姜湄双宿双栖?那我便不配姓魏。

既然我做不成你的皇后,做旁人的皇后也是一样的。

我贵为宰相之女,哪个皇子不想娶我为妃?偏就你对我视若无睹,去喜欢一个无根无依的越女,既然你不识好歹,也别怪我不顾幼时情意了。

我魏疏桐得不到的,旁人也休想得到。

奉安城中的境况一日日好了起来,虽然在清除积雪的过程中,也发现了有被压得坍塌的房屋和没逃出来的百姓尸首,不过众人仍然感恩上苍垂怜,感恩梁弈与姜湄临危不顾自身安危相救,并没有笼罩在灾后的阴云中。

邱老着人安葬了在雪崩中死去的百姓,这也是景晟第一次亲眼见识到生命的脆弱与无力。

他原本也知晓皇室斗争中,不乏一些肮脏手段,视人命如草芥,可这次亲眼所见,心里还是大为触动。

天下一日不得一统,国与国的相争,皇室手足之间的相争,便不会终止。

这些日子里梁弈也与他讲述了些梁国暗里千丝万缕的关系,强大如梁帝,多年来铁腕治国之下,仍然剜不动蚩丹部这块腐肉,否则也不会有立储一事受制于他人的结果。

权势的斗争,却要用百姓的命来铺路。

景晟深觉无力,在他心中无所不能的师父,如今也日日柔弱地瘫倒在湄姐姐怀里。

自己长大之后,真的能做得比师父更好吗?真的能成功手刃愁人,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吗?真的能为这天下百姓谋福祉,做个有用之人吗……

景晟日日想着这些,天天神色凝重,平日里一顿饭能喝三碗玉米糊糊,如今也只能喝下两碗了。

瑞蓉刚打了热水,小心翼翼地叩了梁弈的房门。

姜湄唤她进来,她才推了门,把水盆搁在木架上,偷偷睨了那边炕上的两人一眼。

见二人这会没在腻歪,瑞蓉倒是呼了口气。

“小姐,殿下,今日可有什么想吃的?听说南边挖出来一圈的死羊呢,要不晚上咱们做手把肉吃?”

姜湄看着梁弈闻言不自觉揪起的眉头,轻笑了笑。

“蓉儿做主就好,非常时期,不挑嘴的。”

她又转头看向梁弈打趣道:“如今殿下他也没什么反抗能力,喂什么吃什么,不必问他。”

梁弈闻言从炕上坐了起身,惊得姜湄与瑞蓉都抖了两抖下巴。

“好湄儿,我实是不愿吃什劳子死羊,屋里憋了数日了,实在躺不住了,咱们出去走走。”

姜湄这才知道他伤势已有好转,连日里装的柔弱无力都是演给她看的,还哄骗她亲口渡了几口水,嘴对嘴的喂给他喝。

一脸春色盎然了几日的俏脸霎时冷了下来,梁弈连忙解释。

“我这经络当真伤得厉害,只不过现下没那么胀痛了,可运气还是运不得的,如今算是武艺尽失,湄儿莫要恼我。”

姜湄轻叹了口气,无奈之余心间泛酸,又半掺着甜蜜,早该习惯了,从相见之初,正经了一辈子的自个儿就被不按常理出牌的梁弈吃得死死的。

梁弈虽然能起身了,可四肢还是有些酸软,姜湄像伺候景晟一般,为他穿衣束发,又扶了他慢步出了屋子。

自除夕前的几日大雪之后,老天爷还算眷顾灾后的奉安,日日都是艳阳高照,也晒开了人们心中那一丝阴霾。

梁弈半边身子倚在姜湄身上,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恨不能用尽全身力气撑住他,梁弈轻笑。

“还不至这般弱不禁风,放心,不会在人前压倒你的。”

姜湄忆起那日自己当着众人的面,扑在梁弈身上又哭又摸,脸上漫起了红霞。

自从与他在一起以后,脸皮好像确实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