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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丹与朝廷的关系,因为梁帝久久不立梁衍为太子,而逐年变得剑拔弩张,明里一片祥和,暗里激流涌动。

王昶身为一族之长,自是再不可能亲自去丰都涉险。

王氏身为一国之母,更是永世不能离开丰都城。

如今行刺一事败露,王昶心里其实还有几分暗喜。

不管此战要历经多少年,只要他们蚩丹成功建了新国,就有可能有攻入丰都的一日。

王氏纵使犯了罪,却仍曾是皇后之尊,梁帝绝不会治她死罪。

如此,他们姐弟二人,或许有生之年,还有重逢的一日。

他们二人,一直都没有自主选择人生路的权力。

她入宫生子,他在族中奋力向上爬,从前是为了自己与对方,如今又多了个衍儿。

衍儿若不能坐上皇位,蚩丹迟早会失势,或许还会被当成钉刺拔除。

如今一步一步的走了,已经不能回头,命运也从未给过他们二人回头的机会。

王昶一席话毕,眼神原本充斥着数十年回忆织就的复杂情愫,也渐渐回归了深沉阴郁。

梁衍被王昶这突如其来的当头一棒打得犹如霜打的茄子,瘫在椅子上,双目涣散,眼神飘忽。

他原本虽以为自己有一半蚩丹血脉,受的却是正统的宫廷教育。

虽然他要依附于母族蚩丹的势力,实际上却一直对蚩丹的野蛮与荒谬传统嗤之以鼻。

他脑中不断闪现曾经与母后谈及蚩丹时的画面,他每每说起蚩丹这些令他不齿的行径时,母后都顾左右而言他,神色闪躲不定。

如今一切串联起来后,他才明白原来他才是那个曾经他最不屑的笑话。

王昶知道梁衍许是一时难以接受,只是若此刻还不对他说明真相,怕是他还以为他还有同梁帝求和的退路。

“衍儿,我同你说这些,并非是想听你喊我一声父亲,而是希望你明白,你是谁,你该做什么。”

“你的出生,原就是为了夺那皇位的,你与舅父一样,都没有退路。”

“你认为的父兄,实际上与你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这世上,只有我与你母后,才是与你一条心的人。”

“如今梁国北有罗刹,南有大越虎视眈眈,梁帝那老儿野心勃勃,各国间都心怀鬼胎,绝不会隔岸观火。”

“我断定梁帝他不会把兵力都放在东征之上,只要我们挺过这个节骨眼,你据着烨赫称帝也就能够站稳脚跟了。”

“假以时日,待到我们兵力财力成了气候,有朝一日踏破丰都,救出你母后也绝非奢想。”

王昶仍然滔滔不绝的在梁衍的耳边说着哄劝的话,梁衍抬头,双目血红,冲他低吼了声。

“你别说了!”

王昶见他如此,也知道不能须臾之间便指望他把此事消化彻底,想拍拍他的肩膀,却见他似是极为嫌弃的躲了开,手僵在空中。

过了一会,他收回手,站直了身子。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等你想通了,我们再叙话。”

“这几日我要去部署西边防御工事,只要梁军敢来,就必定会尸横阴山,有事便叫人去山脚寻我吧。”

王昶走了之后,梁衍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也未曾动过。

……

梁弈与赵雪桥携了鬼卫、千机营与三千精兵,在“假梁弈”那个诱饵放出的七日后,也骑了快马出发了。

他们走的是梁弈掳姜湄来天沐关时那条极隐蔽的山路,一路上遍布两人相知相爱回忆的山石水木目不暇接,梁弈却无心回味。

除了上次潜入京城绑人,他已许久没有亲身参与战事了。

梁越两国兵力悬殊,他只需稳坐大帐之中制定战术,发号施令。

可此次面对蚩丹却是全然不同的形势,蚩丹在草原上叱咤多年,虽然凶残野蛮,却也实是人强马壮,骁勇善战。

他们部族的荣誉感极强,每个蚩丹人从小就要受族内忠诚于部族思想的日夜教导,所以他们的刺客能做到无畏赴死,绝不背叛本族。

为了撬开活捉的那刺客的嘴巴,梁弈费了不少心思与功夫。

此一战,他不敢轻视,他们此行只能胜,绝不能失手。

……

梁弈走后,姜湄与黎诺安消沉了两日,连同景晟也被带得恹恹的。

从前每日习武有赵雪桥相伴,午后习读有梁弈指导,吃的饭也是瑞蓉变着花样做的美味。

可这冷不丁没了人陪伴,他也觉得有些落寞。

再加上梁弈走之前给他留了功课,他对着沙盘日日摆弄,想尝试揣度出梁弈的想法。

澜澈苑这股萎靡不振的氛围,一直持续到酒楼开张的半月前。

三月中,雪已开化,处处透着万物复苏春回大地的迹象,也是在艳阳高照的一日,皇城司的几辆马车停在了府门前。

姜湄得了消息出府一瞧,门外候着的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一个统领模样的上前与姜湄见了个礼,“姜姑娘,在奉安时曾有过一面之缘,小人认得您。”

“这些妇人,是县尉大人托我们带回丰都的。”

“丰都积雪已清除,城内的修葺也都完善得差不多了,损失远比我们想象得要小许多,这都是三殿下的功绩啊。”

“县尉大人说,这些妇人与姑娘您是旧相识,她们是来丰都城做活的,如今人已送到,小人就先回皇城司复命了。”

姜湄听着这年轻的统领快言快语的说了一堆,浅笑着回了个礼。

“有劳大人,奉安之难,你们亦有功劳苦劳,来日必有福报。”

姜湄话说得好听,人又美若天仙,说得那统领脸上一红。

“不敢居功,不过还是谢过姑娘夸赞。告辞。”

无人不知这位姜姑娘如今是三殿下的心上宠,梁帝面前的红人,未来最不济也是要做皇侧妃的,言语间更是不敢怠慢。

皇城司的人走后,姜湄迎了上去:“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快随我进去。”

见着姜湄脸上仍然聚着一如从前般亲切的笑意,妇人们脸上的局促才稍缓了几分。

澜澈苑的华贵气派是她们此生未曾见过的,若是没有姜湄这般平易近人的相待,别说进府,就是在门口站一会儿也觉着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