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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丰都的冬日倒是比从前热闹了不少。

往年因为天寒地冻,大雪封门,人们除了出门采买大多都是躲在屋子里猫冬。

今年朝廷出资在城郊建了不少温室,又征召百姓做工,每户限征一人,勤劳的梁国人冬闲也有银钱赚,自是高兴不已的。

朝廷下令各家各户各个铺面都自扫门前雪,再统一由皇城司的官兵运往城外。

因为这些人日日都要去上工,路上积雪也都能及时得到清理,街上也就热闹了起来,也陆续有出来摆摊的,卖些羊杂汤、烧饼、小烧,供来往的行人暖身。

眼见着往年冬日死气沉沉的城里有了热乎气儿,梁帝虽然受了寒气病情又开始反复,心情却是一日赛一日的好。

本该是在一片喜庆之中迎新春的氛围,梁弈却发现姜湄有些闷闷不乐。

这几日黎诺安身子越发沉重了,她便时常过府陪伴探望,经常很晚才回来。

梁弈在房中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归来,手里的书也看不进去了,索性披了去年猎得的熊皮大氅出门迎她。

梁弈刚走出没多远,便瞧见瑞秧瑞蓉左右护法似的簇着她,好像生怕她冷着似的。

梁弈耳力好,隔着老远便听见姜湄说道。

“你们各自回去安歇吧,今日不必伺候了。”

两个丫头见姜湄态度坚决,也只得照做。

姜湄提了灯笼自己走在园中小路上,梁弈起了玩心,闪身匿在了墙根阴影中。

可却见姜湄步子越走越缓慢,最后索性在假山旁边的石凳上一坐,看起了月色。

她眼中似是有些难以化开的忧愁,凝望了半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两颗药丸在手心。

刚要仰头吞下,被突然闪身而至的梁弈捏住了手腕。

“湄儿,你这是做甚?可是有谁人胁迫于你?为何要服毒?”

姜湄被他问得懵了会儿神,随即捂唇轻笑。

“什么服毒?日子过得这般红火,我哪里舍得死?”

看他惊怒交加的眉眼转变为不解与忧心,姜湄另一手抚上他的脸侧。

“这一生与你都还嫌不够,我怎会寻死。”

梁弈瞟了一眼她掌中方才滚落在地的两枚小药丸,手上渐渐松了力道。

“那……这是什么药?”

姜湄闻言有一瞬的失落,虽然转瞬即逝,还是被敏锐的梁弈捕捉到。

他把姜湄拉起身:“冬夜里坐在石墩子上,你是不知道自个儿什么毛病么。”

梁弈边说边取姜湄而代之坐在那石凳上,又拉过她坐进自己怀里,用那件熊皮大氅把两人紧紧包裹在了一处。

“你若是想看月亮,为夫陪你一道,这样便不冷了。”

大氅之下,梁弈的手也没闲着,不断地帮她搓着手心,没一会儿姜湄便觉得彻底暖和了起来。

心里被他的温柔暖化,姜湄抿了抿唇,还是遵守了两人对对方永远诚挚的约定。

“我吃的是胡先生为我特制的鹿胎丸。”

梁弈蹙了蹙眉,姜湄继续说道。

“我母亲怀我时,因为父亲纳妾,她孕中心绪不佳,食欲不振,是以我出生时便落了个胎弱体寒的毛病。”

“原也不算什么大病,也就是会有些手脚寒凉,畏寒怕冷,面色苍白,精神萎靡。”

姜湄看他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伸出手指捋了捋平整。

“现在知道了?我肤色是天生就比常人白皙些,再加上这体寒症就看着更加明显。”

“你从前赞过我是冰肌玉骨,夏日里最喜与我亲昵,喊着凉快,然这实在不算什么优点。”

“我总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柔弱样子,也并非全因要持着淑女仪态,而是我的确提不起什么力气。”

“你莫做出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这病症不痛不痒,又不影响旁的,我原也没当回事。”

“只是……”

姜湄暗咬了咬嘴角,还是垂下了眼皮说了出来。

“我见安儿月份越来越大,便时常幻想我们的孩儿什么时候会来。”

“你……几乎一两天就要……就要行房,按理说我也早该当娘了。”

“我心中不安,就去找胡先生摸了脉。”

“胡先生说,许是因为去年冬天在奉安那场雪受了大寒,如今我的寒症已经影响了受孕,才会迟迟没有动静。”

见梁弈满脸的惊痛自责,姜湄连忙补充说。

“不是不能治的,这不,胡先生亲自为我炼制的鹿胎丸,我每日都服着呢。”

姜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她不与他说,就是怕他知道后会自责,也是因为她明白,子嗣一事于梁弈、于梁国而言有多要紧。

如果她与梁弈只是一对平凡夫妻,便是此生无子无女,他们也能过得一世幸福,顶多就是有些遗憾罢了。

可她爱的人不是普通人,而是肩负着平乱世,辟天地之责的真龙之子,他的儿女也会延续他的意志使命,守护这片土地和人民。

所以姜湄得知自己宫寒不易受孕后,便日夜愁思。

梁弈深邃的眼瞳中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亮,下颌咬紧又松开,看她故作轻松的说着此事,心里像针扎似的疼。

“湄儿,我……”还不等他说话,姜湄就用已经被他捂热的手指按在了唇上。

“别说,阿弈,你忘了?你我同命连心,莫再说些自责的话了。”

“我会努力养好身子,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儿的,一定比晟儿还聪慧可爱。”

姜湄收回手,额头与他相抵,垂坠的睫毛轻轻颤动,话音中满是期冀。

“你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梁弈尽量压下喉间的颤抖,勾了勾嘴角答道。

“女儿,我想要个如你一般粉雕玉琢的女儿。”

姜湄摇了摇头:“我的面相太冷,不好。”

手指轻轻抚上梁弈的眼窝,描摹着他一双眼睛的轮廓。

“她旁的地方可以长得像我,唯独这双眼睛,一定要像你。”

“我第一次见你时也喝醉了,那时我心里便想过,若是这双眼睛生在女子身上,该是何等的魅人心魄。”

梁弈闻言也笑了:“原你早在那时就对我垂涎三尺了。”

姜湄主动递上了自己的唇,口中还喃喃说道:“这张颠倒黑白的嘴,还是封上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