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别尘查到了裴清涟的消息,她已经和裴家断了关系。
看来她早就已经留好了退路,云别尘按照手机上的地点找去。
她现在在一家乐厅工作,他记得她就喜欢弹跳,只可惜裴家不允许她做出这么不文雅的事情。
云别尘沉重的推开了门,看到裴清涟脸上洋溢的笑脸,是没有任何束缚的笑脸。
乐店很安静,一般只有晚上才会多人,一起跳舞弹奏。
她的长相不是很惊艳的那种,是平淡耐看,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极具感染力。
裴清涟抬眸便看到了一旁的云别尘,身子愣了愣,倒也没多大震惊,好像知道他要来了一样
云别尘缓缓走到她面前。
她像从前一样,敬重的叫了一声,“别尘哥哥,好久不见。”
“究竟是什么让你给小水下毒的。”
云别尘已经近两天没睡了,嗓音沙哑,让人听了抑制不住的难受。
裴清涟一脸无所谓,声音不急不缓,“没有为什么,我和她是竞争对手,难道我还要让着她嘛?”
云别尘眼眶猩红,额上青筋突暴,死死的盯着她。
双手握拳,无可抑制的愤怒在他的身体里翻腾。
朝她脸上出拳,裴清涟愣在了原地,张着嘴一时喊不出来。
这是她认识云别尘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他失控成这样。
云别尘的拳头打在了她旁边的墙上,血腥味在空气弥漫着。
云别尘表情阴沉,阴鸷的眼神显得狰狞可怖。
“裴清涟,你可真是没有心啊。”
嗓音沙哑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从喜欢她的那天起,他第一次知道卑微是什么感觉。
“是啊,我只是利用你罢了。”
云别尘去赛车,她可以看到顾北,不用担心家族因此怪罪她,与云家联姻是个不错的选择。
云别尘去参加竞赛,她可以借由他的名头,去看顾北。
读书时,他在学生会,顾北也在,她可以打着追求他的名义去看顾北。
可顾北不知道,他们的每一次相遇脚踩的都是云别尘。
云别尘心底最后一点火焰彻底熄灭,身体僵硬的动弹一下都感觉到了疼。
明明已经开始回春了,怎么还会这么冷呢。
他知道替代品永远取代不了正主,他心里明白,但依旧去模仿,去尝试 ,只因为那个人是裴清涟。
“我从未对你虚情假意,你那些肮脏的手段不应该用在我身上,用在我家人身上,有人视你如杂草,可也有人视你如珍宝”。
她宁愿选择一个看不上她的人,也不愿意屈尊一个把她视若珍宝的人。
他真是可笑又可悲。
说完便决然离开了,出了乐厅,他便报了警。
她应该受到惩罚,为她的过错付出应有的代价。
裴清涟心微微波动,无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慕昭昭他们回到国内后,他们马不停蹄,不曾停歇的去市医院里。
顾北透过窗户,注视着病床上的云止水,苍白的肤色让他充满了无助。
宋疏雨喉咙哽咽,“医生说尽量让她少接触一些细菌,让她多撑会。”
慕昭昭拍拍顾北,从容淡定的说,“二嫂在呢,她会活着走出来的。”
往日偏甜的嗓音在此刻变得神圣,十分有安全感。
仿佛就没有她做不成的事,没有她救不回来的人。
“阿砚,准备一间无菌室。”
书无砚让tsuki乖巧的坐着,“已经和医院打过招呼了。”
没多久医院主任就来了,把云止水转移到了无菌手术室。
云南宣狐疑,追问“不是说能请到鬼手嘛?”
宋疏雨双手攥着胸口,也是一脸着急。
“我二嫂就是鬼手。”
顾北沙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目光却没有离开云止水。
她的脸色好苍白,像个破碎的娃娃一样,是因为中毒原因让她陷入深睡的嘛?
云南宣和宋疏雨有些吃惊,没想到盛誉的鬼手居然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说出去,别人都会以为你在撒谎。
慕昭昭已经穿好了无菌服,进去再消毒一遍即可。
她当时也是因为意外研制出了五步散,解药压根就没有研制过。
“二嫂,我给你打下手吧!”
慕昭昭看着他眼眶猩红,状态这么差怎么进手术室,“不用,好好等在外面。”
慕昭昭一人进了手术室里,一些医学主任都透过监控,观察着慕昭昭的手术。
毕竟那可是五步散啊,至今还没有研制出解药来。
顾北等在手术室外面,仅仅一门之隔,让他感觉到了漫长的等待。
书无砚坐在他旁边,无声的安抚着他。
这种场合,不是说一句别担心,躁动的情绪就可以平静下来的。
这种场合顾北才第一次经历,和他那会一样,焦急的等待中逐渐变冷,从热水到冷水,从白昼到黑夜。
蓦然,宋疏雨“扑通”一声,跪在了顾北面前,顾北急忙拉着她,想把她扶起来。
云南宣也急忙扶着她,这两天他们几乎不眠不休的,头发都花白了不少,脸色也憔悴了。
宋疏雨没让他们搀扶着,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说话,看着顾北“我知道这时候说这个话有些矫情,不通情达理了。”
“但请你看着我是一个母亲的份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阿姨求你了,你就放过小水吧!”
顾北的手愣在了半空中,双唇毫无血色,只觉得犹如五雷轰顶。
他艰难的直起了身子,书无砚把他拉到了身后,像兄长一般挡在了他面前,为他的狼狈和不堪蒙上了一层纱布。
低着头,眼泪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这一刻他的脑子好乱啊。
书无砚微低头,大手抓住了宋疏雨的胳膊,将她强行拉了起来。
宋疏雨起来时有些踉跄,云南宣及时扶住了她。
书无砚眼眸微沉,淡漠道“什么事情都等病人平安之后再说。”
宋疏雨是有些惧怕这个人的,这是常年在职场打拼,对上司的一种服从和惧怕感。
宋疏雨双唇微颤,她一生温婉,循规蹈矩,不曾开口求过他人,不曾施以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