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章失神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也破坏了房间之中那略显压抑的气氛。
“何事!”
“侯爷,徐将军有口信。”
“讲!”
“曹府之中有人试图离开,被将军拦了回去,将军担心到了深夜会有人试图逃出去传递信息,将军说了,虎卫营的人手并不充足,即便是能暂时封锁住曹府,但也不可能连续坚持太久,还请侯爷早做决断!”
刘章想了想,隔着门开口道。
“仲康所虑不错,世有千日做贼,又岂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尤其现在的天气还如此之冷……嗯?冷?有办法了!”
刘章眼睛一亮,笑道。
“你回去告诉许将军,熬过今夜,本侯自有解决困局之道。”
“喏!”
脚步声远去,刘章转身看向了一众夫人们,开口道。
“关于泰儿之事,为夫必会竭尽全力,今夜便先这样吧,为夫现在要去处理一下曹府的问题,若是还有其问题,待到明日再谈吧。”
言罢,刘章推开房门转身离去。
……
半个多时辰之后,正准备就寝的文钦便收到了来自于刘章的信件。
“嘿,侯爷这脑子,当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咧嘴笑了笑,文钦转身看向面带幽怨的娇妻道。
“夫君我要去为侯爷做件大事,今夜你且自行睡下吧。”
女子闻言表情一滞,开口道。
“侯爷?哪个侯爷?难不成是……学宫那位?”
文钦闻言瞬间挺直了身子,就连穿衣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傲然道。
“那不然呢!”
女子见状连忙爬到了丈夫的身边,一巴掌拍开文钦的手道。
“笨手笨脚的,让姎来,可不能让你就这么衣冠不整的去见侯爷……”
“嘿嘿,夫人说得是……”
……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文钦身披戎装带着近千士卒与民夫赶到曹府外。
“速去通禀一声,就说文钦奉侯爷之命前来协助仲康将军处理曹府之事!”
片刻之后……
“仲若啊,想不到侯爷竟然会派你小子前来助我,不过你带着的这些个兵……”
“许叔就拭目以待吧,毕竟……这可是侯爷的妙计呢……”
说着,文钦扭头冲着麾下的士卒吩咐道。
“按照本将之前所言,开工吧!”
“喏!”
随后上千人纷纷亮出所携带的“武器”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至于许褚为何会产生疑惑,原因恰恰就是这些士卒手上的“武器”了。
毕竟水桶、坛子、铲子以及满车的土石这些东西,实在是不太像前来协助他围困曹府所用的家伙……
不过很快的,许褚便瞪大了双眼。
只见,那些守城的士卒与民夫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筑城”作业,只不这种筑城模式与许褚记忆中的略有不同,除了沙土之外,所使用的另一种主要原材料竟然是随处可见的水以及一些粗糙的木板……
读到这里的朋友们应该猜到了,刘章这是借用了原本娄圭为曹操献上的借用天寒地冻的条件修筑冰城拒敌之策。
略有不同的是,此时许昌的气候虽然寒冷,但还达不到历史上渭水之滨那种滴水凝冰的程度,不过这也难不倒刘章,毕竟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筑城是用来抵抗西凉兵的冲击,而现在嘛,只是用来围困罢了。
与其说刘章是命人筑城不如说是筑上一面将整个曹府包裹在内的土墙。
所以历史上娄圭的冰城之策实际上只是刘章灵感来源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则是刘章后世看过的一则笑话。
至于那则笑话大概的意思是这样的,说老王买了辆新自行车停在了楼道里,结果早上的时候发现车被偷了,老王就很生气,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又重新买了一辆,但考虑到偷车贼,老王决定为自己的新车再多加上一把锁,并留了张纸条在车筐内,上面写着:让你丫的偷!
然后老王当晚便美美的睡了一觉,结果到了第二天早上却发现,自己的新车的确是没丢,但车上却多了一把锁,而车筐内也多了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让你丫的骑!
好吧,虽然这偷车贼的行为值得批判,但的确是给刘章带来了不一样的灵感,毕竟造一面土墙就跟额外加一把锁一样并不是什么难事,可却实实在在的解决了许褚兵力不足的压力……
当然了,刘章也不可能不去考虑有人会翻墙而出,所以对于这面土墙的筑造工艺刘章还特别的加了些料……
比如说墙的高度与厚度,又比如说墙体在整体完工之后浇上桐油,再比如说墙体的外侧撒上一地的铁蒺藜……
总之按照刘章的设想,这堵墙你要翻其实并不难,但难的是如何在翻出来的同时不惊动墙外驻扎着的守卫。
没错,砌墙的目的本质上来讲就是为虎卫营的士卒减轻负担,仅此而已。
方法虽然看起来笨了一点,但好用就行。
而这堵墙也着实恶心到了曹叡,以至于此后的几天里,其不止一次的与许褚发生了小规模冲突,甚至还有人试图趁着夜色强行翻墙出来,不过很可惜,那些人无一例外不是成了爬不上墙的笨猫就是翻过墙之后成了痛苦哀嚎的刺猬。
唯一对虎卫营的兄弟们造成的麻烦也就只有影响了他们的睡眠质量……
而与此同时,闲下来的刘章又暗中加强了对于学宫的调查,当然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刘章离开的这几年里,曹叡也是在学宫求过学的,作为一个野心不小的人,刘章可不相信他看不到学宫的潜力。
而一旦学宫里有人选择追随了曹叡,面对如今曹府目前的情况,是必然会有所动作的,甚至有可能从学宫这里再挖出一些什么线索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魏朝正式建国也没多久,再加上这些年一直在吸纳外族搞民族融合政策,新朝表面看起来似乎是风平浪静,可水面下究竟藏着多少东西根本无法揣度,前朝的遗老遗少、在政治上有所图谋的野心家、异族那些不甘失去权力的贵族甚至现在还要加上一个突然冒出头来的佛门。
刘章以为,这一次不管这些人与势力究竟有没有牵扯其中,都必须借着难得的机会都拎出来敲打一番,让他们都老实一点儿,以后少动什么歪心思。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就是这么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