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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呆坐着,仿佛失去了感官,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感觉不到了。刚刚那一幕实在是冲击感太强,心没有节奏砰砰砰地跳着,他那条尾巴仿佛刻在了她脑中,怎么也无法赶出脑海。他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他是山精还是野怪,是自然物还是超然物,一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长着一条尾巴。真的尾巴,活生生的……

她好像闯入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在极度恐惧过后,她的内心深升起了意动,许久以前藏在内心深处她以为已经积了灰、蒙了尘甚至遗忘了的执念和欲念,突然就擦了灰扫了尘,显露了出来,来势之凶猛,就像是积蓄了许久的熔浆,势不可挡地撞破厚实平静的岩壁喷涌而出。

她就像一个变态一样,伸出手,颤抖地摸向小腿,那里似乎还遗留着他尾巴的温润滑腻触感……

洞前色彩鲜艳的紫色花朵攀附在巨大犷野的岩石上,密密麻麻的低矮石条无声矗立着。山谷起风了,大自然柔柔地伏起浅波,抚慰着这寂静又生机勃勃的大山里的每一位生灵。

良久,太阳晒得她发烫,她才抬起头来,热烈到阳光让她眯起眼睛,满目山色映入她的眼底,猎猎风吹拂过她的面庞,烘干了那舔-湿的痕迹,她不是做梦,他也是真的。

她咬住嘴里的软肉,尝到了血腥味。望了一眼洞内,他没有跟出来,乱跳的心慢慢归于平静。

她站起来,许多凌乱的岩石堆积在山洞前,靠近地下部分蔓延生长着灰褐色的青苔。有很多藤条攀附在其上,正是开花的季节,一朵朵紫色的花朵在风中摇曳。靠近岩洞的地方,青藤被扯下来一大片,空气里还有叶绿素的味道。

在一块宽大的岩石上有一抹红。

她走过去,矮下身,拿起了上面的鲜红的衣服,干干净净的,已经干了。摩挲着衣服的粗糙质感,她把身上潮湿的衣服换了下来,把干的衣服穿上。

三面连绵起伏的大山,山体草木茂盛,荆棘野草杂乱丛生,一如她之前所见植被。她依旧是在山里,原来的山里。穿越的荒谬念头,一下子就被她甩开了。

山石巉岏,高不见顶,渺无人烟。她走了出去,一条恢宏壮阔的废弃河流从西向东蜿蜒铺开,千百年的山洪冲刷和岁月的细流,让它露出了坚硬的河床,数不胜数的鹅卵石和其他巨大的石头散落在河内。

废弃了的河流,除了雨季大量的水流经,还有不大不小的山泉水流经。水位很低。有些地方水堪堪没过一些细小的鹅卵石;有些地方水流从巨石缝裂中泻出形成了小瀑布;有些地方是幽绿深不见底的岩石坑潭……经年累月的冲刷,这里充满了河流源头最原始最粗犷的的味道。

这里一步一藤条,十步一树丛。没有手机,没有指南针,还没有鞋,她好像无路可走,无路可寻,无路可看。

她平时爱玩,跟的都是团,从来没有试过野外求生。这里说得好听点叫青山绿水,说得难听点,叫穷山恶水。对于她来说,虽然知道钻木取火是怎么回事,但是让她生起火来的几率约莫等于零。

没有火没有食物,更没有生存工具,身体还伤痕累累,她能熬几天?

山洞里的东西嗜血,武力值不低,她肯定干不过他。

现在别说做点别的了,估计都要被下腹了。

想到洞里的人,她目光凝了凝,又往山洞口看了一眼,他还是没有跟出来。

低头望了两眼光溜溜的脚丫子,她抿唇,还用出来看,她根本跑不了。

他帮她清洗衣服和处理伤口,他应该是懂得人类的一些常识,不排除他和人类相处过的可能。他嗜血,但是那些村民还活得好好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兽性大发的精怪。若是见到他这副模样,那些村民还能憋住不报警?

排除这个可能之后,他到底是人种突变还是其他物种突变她不得而知,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就让她给撞上了。她摸不清他想干什么,她猜测可能是打算饲养她作为长期的食物供给,也或许是他一时的兴起,想要逗趣她几天。

唯有一点很清楚,她和他现在是食物和食主的关系。

当前最重要到就是活下去。

他不是野兽,有思想,那么她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岩洞没有弯,她一进洞就看到了天洞下那块挡住水潭的石头。踏过洞口七零八碎的藤条后,再次粗略瞟了一眼周围,她现在完全确定,这个洞就是他临时找来的野山洞。洞内和洞外一点活动的痕迹都没有。

说明,他的藏身之处并不是这里。

避开地上的尖锐石头,她走近水潭,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依旧呆在水潭里,眼睛闭着,尾巴一甩一甩地拍打着水面,上面布满了银紫色的鳞片,整条尾巴呈现出冷暖色调交汇。在亮光下,熠熠生辉。

单歇暮在他身后蹲下,坐在一颗石头上,伸足,浸入水中,冰凉的山泉水淌过她的脚背。

即使稍微猜测到了这个生物目的,知道暂时没有生命之虞,一般人也不敢轻易靠近,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会被毙命。

单歇暮想,反正若是没有他救,她早就死了,若是她赌输了,只是遵照着原结局走罢了,

被动承受,不如主动出击。

她不急不慢地踩在细沙上,动作轻柔,全程盯着他看,耐心等待着。

水面波纹荡开,她对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她直直对上他,眼睛没有丝毫的闪躲和害怕,嘴角荡开笑。

她的足离他的胸膛不足半米,若面前的是野兽,她已经是自动送入虎口了。“想要喝血吗?”声音柔柔的,低低的,没有任何的攻击性的。单歇暮视线胶上他的,低语。就像妖女诱惑小孩子一样。

面前的眼睛很澄澈,却又因为没有表情,天真稚嫩和冷漠的交夹,与他刚艳的外表极为不符。一动不动,似在审视猎物,又似看尊死物。单歇暮想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人话。

诡异的气氛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