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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筵眼尾微红任她拉着他。

她撕下两块布,拿了一沓树叶垫在脚底下扎好,脚底下终于不再那么硌了。

旁边的白筵看着她,抿了抿唇,睁着眼睛看她,直到她拉起他的手一起往山上去,眼底的生冷才收了回去。

他按照着她的指示,尾巴懒洋洋的扭一扭,在前面开路。野草割在他身上仿佛,他仿佛感受不到一样,同时他还用尾巴把道路上的草压低,好让身后的人更好的行走。

单歇暮在后面默默地跟着,偶有树枝撩过他背后的头发,还可以看到那个粉色的疤。短短几天,他前胸和后背的十字伤口就结痂掉落了,恢复能力惊人。

是天大的仇恨,才能从前胸捅到后背吧。当时的场面又有多么的血腥,多么的痛苦呢。走了一会神,她跟紧了前面的人,脚踩在野草上,并没有她想的那样疼。

他东张西望,挑了一些好走的路,距离远了,就会停下来等她跟上。还挺聪明,她就指了指山上,就知道她要到山顶。单歇暮美滋滋的想。不过,她高兴太早了。

他把她带到了一棵树下,然后身子敏捷地爬上了树梢。单歇暮抬头看,才发现树上攀着一棵山葡萄树,树上已经结满了果子,还有许多的鸟类在啄食。她想起了昨天的葡萄,不会就是这里摘的吧?

白筵上去以后,树上顿时乌鸟作散。

他一鼓作气,把上面的所有葡萄,不论是生的还是熟的,全部摘了下来,扔到单歇暮脚下。单歇暮赏脸弯腰,吃了几颗,有些酸一点,有些甜一点,不过比野鸭梨好多了。

摘完葡萄,他就下来了,眼睛亮晶晶的,有些得意洋洋的样子。

单歇暮配合的比了一下手势,说他棒,也不知道看没有看懂,顺手拿下了落在他的头发上枯叶,才想示意继续走,眼前一晃,白筵大爷就已经往山下跑了。

单歇暮看着他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由心感到佩服。就静静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在不远处的人摆着尾巴看她,示意她赶紧走。

单歇暮面无表情,指了指山顶。

原来,他以为她是上山找吃的了。

远处的身影静默了一会,又慢慢滑了过来。最后,他们磨磨蹭蹭,用了四个多小时,终于爬上了山顶。

单歇暮口干舌燥,葡萄越吃越口渴,还想反酸,她瘫坐在地上,不想动。脚底被石头和树枝磕得生疼,越到山顶,野草越少,山石也多了起来,虽然她已经尽量踩在野草上了,但是树叶太软,没什么用。其实若是没有白筵的半推半拉,她估计也上不来。

她现在全身都是汗,黏乎乎的。

不过好在山上风大,吹得凉爽。

她看了一眼身边一滴汗都没有出,还生龙活虎的某位大爷,羡慕了。他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舒服,还摘了叶子殷勤给她扇风。

单歇暮环顾四周,山顶不大,常年的雨水冲刷,裸露出许多呈现灰黑色的石质山体,周围也多是低矮的植被,山体比较陡峭。

这座山在周围并不是最高的,再往左侧的方向还有一座更加高的。这里四面八方都是山,连绵起伏,无穷无尽。对于被拐的人来说,就是一种噩梦。

还比较幸运,在山顶看了一圈,单歇暮就看到了一缕白色的烟霭,让她大概确定了方位。她发凉看着那浓浓的白烟,每一个角落,每一片天地,不论光明还是黑暗,不论是偏僻还是发达,总会有罪恶滋生。无关文明,生而罪恶,令人憎恶。

她眯起眼睛,远处的人很小,只看得出来是在烧田艮。单歇暮低矮着身子,视线越过两座矮山头,有一些田垄,一片片金黄色,是村里种植的水稻,未收割。在田垄的左侧,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屋舍,靠在另外几座连绵起伏的上脚下。屋舍朝前和田垄的地方交叉着很多不大不小的路。

以田垄为正方向,她靠近脚下这座山的一带,除了葱茏的树木,看不到任何道路的影子,可以看出几乎没有人走动。山顶到山脚山是高千尺的峭壁,下有一条河流环绕。

他们上来的地方,也就是反方向,谷地正是那条蜿蜒的白色河床,流向远一点,因为山体多,偶可见一丝白。河床的左侧是连着的比这座山微矮的山。

现在出去的路在田垄那边的方向,他们所在的山洞反而是更加进山里面。

白筵就待在她的在旁边,看到她望着屋舍的方向想得出神后,喉咙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又咽下。最后只是轻轻拉住了她的手,眼睛深邃了几分,样子更加温顺而乖巧。

单歇暮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眼睛探视着四周的地势,在脑海中策划着出山的路线。

一条是跨过底下的河,一条是绕山。跨河就是沿着河川走,在左侧的低洼处到达河流,淌过此时山脚的河流,接着翻山朝田垄的方向走,从田垄旁的低洼耕地找到出去的路。绕山,就是向左边的山脊走,斜向下一直走,绕村子背靠的山过去。

只思考了片刻,她就选择了第一条路。这条路好走一些,晚上跨过低洼耕,就可以沿着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