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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再次醒来,她精神好了许多。

水潭里飘着几朵娇艳欲滴的荷花,身边也搁置着几朵半开半合的荷花,在灰色系的山洞里格外的亮眼。

察觉到她醒了,盘踞在她石头下人,直起身子,像没有骨头般,直接将头枕在了她的腿上,扮演着最佳美人。

他懒洋洋的,眼睛半闭半合,神态自然缱绻,润泽的尾巴绕着她半拢,整个人就像那慵懒系的美人,他无意勾人,却处处勾人。

单歇暮心底喟叹一声,本来还不清醒的大脑完全清醒了。

许多的画面像电影一样掠过心底,有的定格久一点,有的一闪而过,只是最后,她看了一眼原始人住的山洞,什么心思都收了回去。

她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洞口外,立刻打消了出去看看的念头,外头的阳光炙热毒辣。

得不到她回应的人显然有些不满,一颗葡萄递到了她嘴边,目光灼灼看着她,看着葡萄,单歇暮牙齿酸了一下,最后实在是拒绝不了,张口吃了一颗。

酸味划过喉咙,干涩的喉咙一股恶心涌来上来,单歇暮急忙推开了他,身子侧到石床外,干呕了一下,那种难受的劲涌来上来,她立刻起床想跑到水潭边漱口。

身边的人反应比她还快,立刻抱起她不让她的脚碰地,来到了潭水边,给她舀起水给她漱口。

单歇暮含了一口水,吐到一边,又一阵控制不住的恶心感涌上来,她用力按住了胃部,咽了好几口水,恶心感才散去,她苍白着脸慢慢呼吸着,额头上出来一层细密的汗,许久后松开了握住他的手,有些抱歉看着他。

她抓得有些用力,上面是恐怖的红痕。

抱住她的人,低头看着她,感受着手里的单薄躯体,眉头少见地皱了起来。他眼睛黑鸦鸦的,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看到她好一点后,白筵把她抱回了石床上,单歇暮坐着,缓了好一会,才恢复了正常。

这里的饮食单一,她今天没有吃什么东西,算是空腹,所以吃了酸葡萄反应才会那么大。

她知道,她应该快点动身回去了。没有处理过的生水,只有太阳烤过的小鱼,根本无法保证她能活下去。

她扭头看向一边的白筵,才注意到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想得有些入神,以至于他的脸冷成冰了也不知道。

看吧,演戏演多了,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单歇暮痴痴笑了起来,把头放在他到肩膀上,晃着他。下一瞬间,她就获得了一个乖巧的笑容。

因为脚受着伤,哪里也去不了,在这破山洞里养了几日的伤。

本来单歇暮觉得自己是熬不过去的,但是她现在发现了生命力的顽强,她居然靠着吃小鱼干和野果也能活得好好的。

单歇暮和他也越来越熟识,他也不负她所望,已经可以和她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了。

他每天都给她抓小鱼,帮她把小鱼处理好,单歇暮吃了一些又藏了一些,为回去做准备。

而他依旧沉默寡言,多是她同他讲,他回应她。毕竟认识名词和动词,沟通句子还是有点困难的。

下午太阳没有那么大的时候,她跟着白筵上山去寻找野果。其实平时都是他一个人去的,但是太无聊了,她也就跟着他去了。

她的脚虽然好得七七八八了,但是白筵执意背着她,原本单歇暮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看到他身轻如燕,立刻释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运气不好,穿过了好几座丘陵,也没有发现什么新的野果树。倒是在稍高的山顶上发现了一颗参天大树,三四个人也未必能抱得住。

大树根下堆积着很多落叶,可能是树荫太盛,大树底下周围没长草,地上错落地散着斑驳的阳光。单歇暮让白筵过去,打算歇息一下。

这棵树很高,就连顶上的分叉树干都很硕大。枝繁叶茂,像一把巨大的伞,有许多垂下来的丝丝条条,淡黄色的。单歇暮抬头看才发现整棵树的树干和树枝上布满了这样的丝线,是寄生植物,攀附在大树上,张扬着汲取营养后的纤弱身姿。

山风吹过,线条飘荡,倒是显得树如梦如幻。

单歇暮收回视线,看了看树下松软的叶子,直接坐了下来,手挠着小腿发痒到地方。

白筵也挨到了她身侧,她没有在意,正挠得起劲时,突然他抓住了她的脚,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脚被拿了起来,接着一抹殷红就贴住了她的侧面小腿,吮去了在上面的鲜红血珠。

低眉垂首,发色青苍。舔完,他放下了她到腿,神情自然,还帮她挠起了痒痒。

单歇暮还能说什么呢?她什么都不能说……这几天,她确实一点血都没有给他喝过,因为伤口好起来了,扣下来是真的痛。而他也没有表示,她都快忘记了他嗜血这回事了。她琢磨着回去把哪个疤扣了给他喂喂血。

浑身的热气在树荫下乘了一会凉就消散了。

白筵一只手撑在后面,仰头看着参天大树,偶尔又看看单歇暮,过了半晌,一道声音响在单歇暮耳边:“暮暮,上去?”

单歇暮转头,看到他跃跃欲试到模样,她想他许是无聊了,想上树玩,于是颔首。

他眼睛顿时亮了,翻身起来,把她也拉了起来,然后滑走到她的身前,拉住她的手往他脖子上圈,“抱住。”单歇暮愣了一下,才明白,刚刚他是在问她要不要到树上去。

他半回头,露着宽阔结实的肩背,眼神催促着她上来,一副快点,我带你到树上玩的神情,眼睛透亮俏皮。发现她没有动静,他又拉了拉她的手。

单歇暮睫毛一眨,就朝前一步,由着他,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匍匐在他的背上。

他背着她走到了树干下,手攀住一处凹陷处,身下用力,就把她驼了起来,慢慢往树上去。

光裸的肩膀,肩肌一耸一耸的,露出漂亮的肌肉块,张弛着力量。单歇暮搂着他,无比踏实地跟着他一点一点往树上攀升。看着离地的距离越来越远,突生一种奇妙的感觉,穿山入云,如影随形。

随着逐渐升高,周围的景色开始有了变化,入目的不再是低矮的野草和乱枝,而是挺拔的树干。风也大了起来。

高度合适后,白筵找了一颗大树枝桠,扶着她坐了上去。

单歇暮手攀着一根树枝,平衡身体,脚下悬空,这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晃着小脚丫,吹着山风,凝视远处,一片苍绿,崇山峻岭尽收眼底,有种欲乘风归去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