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倒竖,眼神骤然锐利,下意识的摸向腰后佩刀,却空空如也。
‘吧嗒吧嗒吧嗒....’
一阵阵的脚步声从后方不远处传来,朱烈猛然回过头望向正前方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在一盏盏长明灯的映照下,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映入他的眼中。
来人有三,一左一右皆为女子,白皙的脖颈有着优美的弧线,蓬松凌乱的秀发衬托着精致俏丽的容颜。
低头望去中间有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半张脸被黑色面具遮盖住。嘴唇偏薄,半露的眼神中有有些桀骜之色。
“去,将他的腿打断,让他与我对视。”
美丽女子,拱手道:“是干爹。”
两名女子一个箭步直接冲向朱烈,朱烈来不及反应,一个躲闪不及,只听见嘎嘣脆的一道声响,自己的双腿被两个女子硬生生的踢断。整个重心失去,砰的一声巨响直接倒在了地上,额头上的鲜血模糊了眼睛,滴滴掉落在地上。
痛苦哀嚎的声音传遍房间每个角落,他捂住自己断掉的双腿艰难的抬起头看向前方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颤颤巍巍的手指向前方那道模糊的身影,嘴唇有些发颤的说道:“是...是你...你还活着...没想到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随即朱烈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昏厥了过去。
“干爹,他会不会死?”
神秘男子很是轻蔑的看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朱烈,冷哼了一声;
“他没死,也不会死,也不可能死,去,把他架到木桩上,用水浇醒他,我要让他尝尝我这些年来所受的痛苦。”
“是干爹…”
两个女子不知从何地各自端了一盆水,直接喷向朱烈面门。
朱烈被冷水直接呛醒,不断的咳嗽,一口浓痰直接吐在了地上。
“呵呵呵!狼人,好久不见了。”
一道阳光映射在神秘身影的脸上,慢慢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桀桀桀…”
女子手持长鞭来到了朱烈面前,冷酷无情的将长鞭挥向朱烈的脸上。
“哈哈哈,打吧打吧,用力的打吧!就算被你打死,我也心甘情愿。”
男子朝着旁边的女子使了一个眼色眼色,随即女子将男子半边的面具摘了下来。
一副狰狞的面容呈现在朱烈眼前,整半张脸如同被人挖去肉一般渗人。
“老鬼,拜你所赐,我如今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朱烈看着他这副面庞,顿时心如刀绞,一脸懊悔的低着头说道:
“对不起,狼人,对不起…当年都是我的错…我后悔了!”
这时轮到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又咆哮道:
“对不起?老鬼你不会这么幼稚吧?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那么这个天下就根本不需要王法。可如今的你,却跟我讲起了王法?这不可笑?”
他面部扭曲,瞳孔瞬间骤大,直直望着朱烈。充满了愤怒与杀意。
“这么些年来,我一路平步青云,可每到一个地位,我的心便对你愧疚一分。可狼人,你我当日之愿,我替你实现了。”
“哗~”
一盆刺骨的冷水再次泼向朱烈,牙齿颤动,冷的直发抖。
“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无耻...”
旁边的女子慢慢的推着轮椅前进,来到朱烈跟前。
朱烈从上到下打量着他,目光呆滞,嘴里艰难的说道:“你的手...你的腿....”
“呵.....这不是拜你所赐吗?”
嘶.....
朱烈一脸愧疚的低下了头,思绪一下子拉回到二十五年前。
二十五年前天下大乱,群雄割据,各地义军揭竿而起,占领着各处要地。
在一处深山中住着两户人家,一处姓唐,一处姓朱,他们依靠打猎为生,日子也过得很平静,直到一个人的到来。
“唐哥,这里有个人,你射到人了。”
男子头戴貂绒,眼眸深邃,背着一张大弓火急火燎的来到了那个受伤男子的身旁。
他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势,腿上中了一箭,肩膀上中了一箭,身上各处刀伤剑伤,十几道。
“唐哥怎么办?你杀人了!”
男子一手拍在他的脑门上怒斥道:
“朱文你瞎了你的狗眼啊?你没看见这肩膀上的箭不是我的啊?两把箭颜色都不一样,你的眼睛是长来干嘛的?这才是我箭”
男子指了指晕倒的人脚上的箭沉声说道:“再说了,箭射在他腿上又不致命,真正致命的是他全身上下的这么多的刀伤剑伤,想来之前一定经历过大战”
“那唐哥,这具尸体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蹭没人发现找个坟头就地掩埋。”
两人一拍即合,正要将这个人反过来的时候,这个人嘴里蹦出一个字来,着实把他们魂都给吓掉。
“水....水....水....”
“你...你你...还没死啊?”
“喂,老朱,快把我们剩下的水喂给他喝....”
朱文这才反应了过来,男子喝过水后,渐渐苏醒了过来,看到映入眼前的两个陌生人,男子出于本能的警惕,用力甩开朱文的水壶,脸色狰狞的怒骂道;
“你们是谁,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何会在这里?是不是郭天叙、郭天爵派你们来的?”
唐哥和朱文被眼前这个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但念其自己刚刚是不小心的确射中了他一箭,这是不可否认,但是自己又不想承认,不想麻烦缠身,只好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道;
“我们是这里附近的猎人,看见你一身是伤的躺在了这里,以为你死了,想做个好人,将你就地立碑埋了,结果没曾想,你还没有死,别误会,我们不是坏人。”
受伤的男子听完后上下打量着唐哥和朱文两人,发现正如他们所说,两人一身猎户装扮,不像是那些追杀他的人。
“你一身都是伤,是不是有仇家在追杀你?现在兵荒马乱的,这天下很难有太平日子,壮士你可要当心呀,要是不嫌弃,来寒舍,我夫人略懂些医术。”
受伤男子默默低头沉思了一会,良久才缓缓说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