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封月小姐,也很奇怪呀,刚开始她俩进门的时候,对方那叫一个热情,热情的不正常。
只是得知她俩是谁后,大小姐表情还是有了变化,她是被收养的,看人眼色便是自幼练的功夫,再细微还是被她察觉到。
是……错愕,包裹着一丝失望。
这些种种,难不成……她都想多了?
……
宴会持续到天色擦黑,郑棋送两人回去,路上杉杉又饿了,三人停下来吃小摊。
郑棋全程都在不自觉跟着杉杉的步伐,她吃东西是真的很香,不管吃什么,都能被她当做正餐在享受,从不敷衍。
柳柳眼珠子上下左右疯狂输出,跟不停歇的旧机器,都快冒烟了,已经严重使用过度。
回程全途保持沉默。
下车的时候杉杉病又犯了,扭扭捏捏的声音都夹了起来:“那个……棋帅~谢谢你啊~”。
郑棋几乎是条件反射抓吧她的小丸子,“快回去吧,晚上冷”。
柳柳默默裹了裹大衣:“……”。
呵!
……
听晚写累了趴在桌上睡得昏昏沉沉,凌乱的发丝贴在面上,莫名多了几分妖冶,听到开门声突然惊醒。
睁开有些酸软的眼眸看去,“回来啦~”。
杉杉兴奋又激动的跑来,“是啊是啊,我们回来了,听晚你不知道,今日我跟柳柳扫荡了封家糕点区,肚子都圆圆的”。
柳柳脱着衣服,等她激动完了才坐下,缓缓开口,“听晚,今日我发现好些地方很奇怪,你知道今早来接人的都有谁吗?”。
听晚不是很感兴趣,但很配合懒懒问,“嗯,有谁呢?”。
“封腾本人啊,他竟然来了”。
听晚双眸流转在杉杉身上,时不时提醒她脱妆细节,闻言随口回道,“可能顺路吧”。
柳柳见状知道话题力度不够,自己也实在想不透为啥,索性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可又想,“不对啊,还有那位封大小姐的态度,她……巴拉巴拉……这样还正常吗?”。
听晚打着优雅的哈欠,眼睛里透着柔柔水光,微微仰头后触及吊灯,陡然间叫柳柳有种欣赏夕阳下漫舞的雨蝶的既视感,美得过了火。
然后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听她又道,“有没有可能是你太敏感了?”。
柳柳尽管还是觉得不对,却不再继续下去,“是吗?……可能,可能是吧……”。
脑子里却满满都是,这姑娘真是个妖精!
什么月亮太阳的听晚也不认识,她什么表情什么情绪她也不懂,她的关注点是,“所以在你看来,那什么郑棋的,对杉杉怎么样?”。
这个好说多了,柳柳语气轻快了些,顺着听晚温和的视线滑去,镜子前臭屁的小妞在那扭来扭去。
好笑道:“她呀~也不知道傻人有傻福,还是……郑棋确实各方面都很优秀,但总归也不太算一个良好归宿”。
听晚拆下头上的发圈,漆黑如墨的秀发瞬间滑落,暖光下绸缎一般垂至腰间,柳柳暗自惊叹,没忍住摸了摸。
“你这头发怎么长的,太丝滑了,巧克力洪流一样”。
听晚晃了晃脑袋,拍拍她的肩擦身过去,“心闲养头发,我是个懒人,自然闲中闲”。
“你的担忧不是不存在,但这是她自己的感情,我们只能旁观,支持,或者陪伴,不能干预劝解”。
听晚走到杉杉背后停下,默默在一旁帮她打下手,顺便没忍住戳了下她鼓鼓的小肚,“你不是肚子吃圆圆,你是脸蛋吃圆圆”。
柳柳坐在椅子上,沉思的同时,视线不住停留在不远处两人身上。
杉杉可爱娇俏,像是一朵白白嫩嫩的茉莉花骨朵儿,隐于绿叶中悄然绽放。
但听晚却是全然不同的,凡是她存在的地方,即便再低调,也还是不容忽视,属实万千人中最靓的崽,太过夺人眼球。
她就是一株天山上冰雪环绕的青莲,沉默的,静谧的,却永远不乏要去夺下的人。
其乐融融的两人笼罩在屋顶淡紫色莹光中,她们各有千秋,气场和谐到不可思议,让看到的人不由自主沉溺进去,加入她们。
突然的,柳柳脑海里浮现一个猜测,未经思考的脱口而出,“听晚,你认识封腾吗?”。
对面两人同时滞了下,杉杉莫名其妙,“当然不认识啊,听晚同大老板仅一面之缘,哪里谈得上认识不认识?”。
听晚抱着熊猫坐地回地毯上,眉毛都没颤一下,“……嗯,不认识,为什么这么问?又有啥新发现了?”。
柳柳抿了抿唇,也突然为自己这个想法发笑,“行吧~我也是胡乱一问,看来今日的那些不寻常,都是我想多了”。
对于这个算不上小插曲的插曲,三人都没怎么在意,直接就过了。
封家老宅。
是不同于白日别墅的豪华大厅,此处装潢简约大气,处处透着古韵,低调暗含奢华。
一家子静悄悄的,包括郑棋都默契的看着新闻,没人敢多开口。
……
最后到底还是封月忍不下去,这样压抑的氛围着实不好受。
轻轻拍着孩子,说:“唉?对了哥,那个午餐盒饭是确定不用了是吧?”。
郑棋别开头装死,封腾眼眸下垂看不出情绪,淡淡点头,“嗯~”。
封月轻咳了声,“那……也好,反正我最近也要忙起来了”。
言清逗弄着孩子随口接腔,“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闻言,八卦郑棋陡然抬头看去,却猝不及防听到一个久远的名字。
之所以久远,并不是说有多久没联系,而是心里,年少时候就放在心底的姑娘,竟已经这样久没有想起来了,当下骤然听到对方的名字,叫他没忍住沉思下去。
难得开始自我反省,莫非他郑棋真是个渣男?
这才多久就把人家给忘得这样干干净净,是不是再等一段时间,这人就会不声不响消散在他生命中?
封月的声音依旧再继续,“……她呀,说是还在北京忙着,叫我帮着先看着些上海的书店,这个丽抒,真是个没良心的~孩子满月不见回来,嘿!使唤人她倒是很熟练”。
言清在一旁笑着附和,夫妻俩围着元丽抒你来我往聊了起来,厅里一下软化了许多?
不似方才那般僵硬。
封腾捏着指上的玉戒微微转动,久久不语,像极了不会说话的冰雕,无端冒着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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