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月族月尊东方青苍因修习上古秘术,拔情去爱除六根,弑杀生父夺取王位,控制十万兵将烧杀抢掠,致使三界不宁。
仙界水云天不忍苍生受苦,挥师苍盐海,发动战变,两族连绵千年,生灵涂炭,死伤无数。
战争,意味着牺牲,但同时也暗藏着机遇,芸芸众生想要存活于动荡乱世,需要勇气……和运气。
阮软,就是其中之一。
一身心爱的红裤衩,背上鼓鼓囊囊的小包袱,正小心翼翼蹑手蹑脚上蹿下跳在一片废墟中。
直挺挺的小尾巴滑溜滑溜,阳光下一晃一晃又一晃,快乐凌乱的脚丫子略显疲态,却依旧生龙活虎的挑挑拣拣。
嘟囔着今儿的收成,“……攒了那么长时间的战废品,全部卖掉不知道够不够买丹药”。
看着别的鼠成了人形,她也想。
结束后的阮软找了个草堆盘腿坐着,哼哧哼哧整理,能用的就带回洞安置,破损的归集起来送灵石兑换场,还有……嗯嗯嗯……吃的可以先吃掉,放久了会坏。
将近一个时辰,一直盘点到落日余晖,方才弄好,映着狼藉满地,阮软迈开轻快的步伐,回家。
“啦啦啦……啦啦啦~~”。
是夜。
回到洞中的阮软俨然一副被偷袭的模样,不知道怎么蹭的,黑一块儿白一块儿,青一块儿紫一块儿。
叫隔壁小花鼠吓一跳,“呀!你怎么成这副德性了?不会被打劫了吧”。
阮软摇头晃脑否认,“并没有,今天战场似乎格外激烈,捡到的东西是往常好几倍呢~”。
小花鼠眼珠子一转,“好像是这样的,我听说战事快结束了,不过往往这个时候很容易突生变故”。
瞅着眼前财迷心窍的小家伙,到底相伴多年,小花鼠没忍住提醒,“欸,你当心些吧,这几日还是别去了,别给殃及洞鼠了”。
阮软又累又困,嚼巴一块儿饼后洗洗干净,四仰八叉撒床上,迷迷瞪瞪听着,也没听完整,敷衍的摇着尾巴,沉沉睡去。
小花花:“……”。
这到底听到,还是没听到?
~
又一个晴朗好天气,阮软熟练的换上大红裤衩,脖颈上绑着个空荡荡的小包裹。
踏上新征程,“休息好几天了,该干活了,上回送去的那些只换了半颗丹,还是砍价老半天的成果”。
“……老惨了~”。
玄虚之境。
一望无际的黄沙漫天,红彤彤的大太阳把地面烤得炽热,战事胶灼,双方对峙中。
阮软双腿打颤,两只脚不自觉立成内八,孤独弱小的影子瑟瑟发抖。
“怎么……怎么会这样……”。
往日这会儿应该已经停了哇,怎么又干上了?
打仗还讲补充说明?
远远瞅着,亏了她的绿豆眼,清楚瞧见那人,侧卧于熔岩之上,姿态悠闲随性,掌心把玩着沸腾的红色岩浆。
狂傲肆意到极致,“斩杀本座,就凭你?”。
也听到了他的声音。
阮软小心肝不值钱的跳到喉咙口,猛然转身要跑,却发现周遭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乌泱泱的面具男,有个别还盯着她看,牛高马大,几乎人人脸上都写满着劳资不好惹。
不敢冒险的她伫立原地,哐啷哐啷打了个洞,咻的一下钻进去,尾巴卷起来,耳朵自动合上,蜷缩着,一动不动。
隔绝外头所有声音,自认为是安全了。
之后依旧能听到外头打斗的声音,随着场上的白热化,灵气开始不要钱的流水四溢。
为了保险的阮软不断往下深入,都也还是能嗅到浑厚美妙的味儿,哈喇子吸溜吸溜,差点没忍住诱惑。
……
这一场似乎打得格外时长。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阮软醒了睡,睡了醒,卷卷翘翘的睫毛打了几百个结。
终于……
轰隆一声巨响,黑云压顶,雷电奔腾,沙砾翻腾中,仙界众神合力,战神赤地女子自爆元神,到底是封印东方青苍于昊天塔中。
激荡开来的热浪一波一波再一波,山呼海啸般蔓延,直至弥漫整个玄虚之境,地表断裂,土层翻卷,尘土飞扬中,多了只运气不好的小耗子。
……
玄虚末延,深海。
漫无边际的玄色珊瑚包裹着的某处,盘坐着一名男子,身着墨染长袍,玉冠束顶,唯袖口一抹金丝,成就其全身唯一亮色。
东皇太一缓缓睁开眼,腿上掉下团黑乎乎的小东西,紧紧闭着的两瓣嘴哼哼唧唧着好疼。
莫名心间便涌出一股淡淡酸涩,沉默片刻,指节微微一动,小家伙被纳入怀中。
释放的暖流缓缓将其包裹,她需要休息,也需要修炼,更需要源源不断的滋养。
~
一晃,三万年后。
阮软从沉睡中苏醒,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四肢舒舒服服拉长到极致,左右滚了两圈,才扒拉开黑色门帘,缩头缩脑的探了出来。
领门帘口:“……”。
顺着丝滑的袍子滑落下去,最后一下用力过猛,弹到硬邦邦的地面。
她爬起来舔舔脚,舔舔脸,又顺了顺白到发光的毛毛。
晃悠一圈,找到个亮晶晶的东西,能照出样子,阮软把自己上下左右瞅个遍。
得出结论,“我真好看”,她是老鼠界最亮眼的崽。
“咕噜咕噜……”,肚子空空传出声响,这是饿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阮软鼻翼间捕捉到一缕香甜,勾得她腿都酥了,顺着味儿爬去,越是靠近,四肢越是无力,索性趴在地上,跟条毛毛虫,一点点儿挪动,
在触及源头的时候,她狠狠吸了一口,发出一声猥琐长叹,“啊~~~”。
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阮软眯着豆豆眼享受许久,待到心满意足,小腹饱饱,才有心情打量起她的食物。
抬头看去,一张放大的漂亮脸蛋映入眼帘,这是一个好看到极致的男人。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还注意到自己之前出来的那个地方。
似乎是……他的衣服口?
抬头观察许久,阮软仰着的脖子有些酸。
往后跑出一段,又再看去:“还真是一个人……一个长得好且灵力充沛很好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