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中村警部要与父亲谈事情,毛利兰自然不准备回去打扰,准备带着孩子到附近的小公园消磨时光。
新一沉默跟上,面对兰伸出的手,也没好意思牵上去。
毛利兰感觉有些奇怪,犹豫着是不是自己突然变凶了。
走出一段路,毛利兰才试探着开口,“柯南在什么地方上学?”
新一越发难以开口,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没能发出声音,脚步也越来越慢,直到停止。
毛利兰等待好半晌没听到回音,疑惑回头,注视着只有自己腰部高的孩子。
静下来观察,总感觉眼前的孩子发型很眼熟,尤其是那撮小揪揪,很像新一。
“柯南?”
新一环顾一周,此刻他们在大街上,虽然天色已晚,路旁却有不少人家都亮着灯,显然此刻还不到睡眠时间。
思索一会,上前牵起毛利兰垂在身侧的手,往前跑去。
兰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一愣。
良好的运动细胞让她顺畅跟在孩子身后跑起来。
“柯南,怎么了?”
“先跟我走。”
“嗯……噢。”
毛利兰有些茫然却又感觉到几分熟悉。
十来分钟过去,新一把兰带到附近一个偏远小公园,四周寂静异常,只有一盏路灯静静伫立,提供光亮。
进入公园后,毛利兰不由得双手环抱自己,四周的黑暗实在可怕,让她担心会不会有鬼怪突然冒出来。
“柯南,为什么要来这里?这边也太暗了。”
新一喘着粗气,跑动这么一小会,就将他累得够呛,这副身体真是拖后腿。
“暗……才好,没有人。”
毛利兰感觉背脊一凉,瞬间警戒起来,摆出防御姿势,“你准备干嘛?”
不过看到眼前只是个孩子,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
新一很是无语,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面对着毛利兰。
路灯洒下的光将他整张脸暴露在外。
毛利兰呆住了。
新一既期待,又忐忑不安。
下一瞬,突然将抱个满怀,将微凉的夜风隔绝在外。
新一的表情化为欣喜。
[不愧是兰,一下子就能认出我来。]
“好可爱,”兰将他推开,再次强调,“柯南,好可爱。”
新一的肩瞬间垮了下去。
[喂喂,弘树和博士可都是立即认出我了。]
兰若有所思道,“总感觉跟新一小时候很像呢,柯南跟新一是什么关系?亲戚吗?”
新一再度支棱起来,“不是像,我就是新一啊。”
兰仔细瞅了眼前的孩子两眼,失笑,“别开玩笑了!新一跟我同龄,今年已经高二了,怎么可能是像你这样的孩子。”
新一无奈,的确如果没点想象力,还真的很难相信高中生缩水成小学生这种违背常理的事情。
“我们今天一起去了多罗碧加游乐园,我带你看了倒计时十秒的喷泉,坐云霄飞车时发生了杀人案。
案子处理完毕,准备离开游乐园时,我让你先走。”
毛利兰的表情渐渐发生变化,今天他们一直玩到天黑,时间太紧张她都没来得及跟园子分享,新一应该也不会有时间将这些事情分享给别人才对。
表情却仍然将信将疑,无论怎么说高中生变成小学生,都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新一见她不相信,继续道:“我们去多罗碧加乐园,是上次水族馆我不小心将你的手机弄掉的赔礼,以及为你在空手道都大赛中取得优胜的庆祝。对了,我们还买了一只小猴子玩偶。”
毛利兰的表情变得惊疑不定起来,这些事情不该是一个孩子会知道的事情。
之前的直觉,眼前的孩子有一张几乎与新一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脸。
“如果你不信的话,还有很多事情我可以一件一件讲给你听。”
毛利兰摇摇头,“不……不用了,你真是新一?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
站在地上的孩子正一脸认真地仰头看着她,兰完全顾不得其他事情,担心地俯身将新一全身上下检查一遍。
新一的脸直接红成大苹果,浑身要冒烟了。
挣扎道:“兰……兰,我没事,别担心。”
兰回过神,一下子松开手,后撤一步。
后知后觉害羞起来,“抱……抱歉,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一时担心……”
新一安抚地拍拍兰的手背,“我知道的。”
兵荒马乱一会儿,两人总算冷静下来,开始交流正事。
“新一,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变小了?”
“之前我跟你分别后,看到一场交易,准备报警,背后却突然来了一个同伙把我打晕,那人给我喂了一颗毒药,然后我就成这个样子了。”
“毒药?有什么作用?你现在身体有不舒服吗?会不会有后遗症?”
新一避重就轻道:“别着急,暂时没出现什么后遗症,也没有不舒服。”
“呼——那就好。”兰稍稍放下心,想起来什么,“中村警部也知情?警察那边可以抓住坏人,拿到解药吗?”
“我之前去那边就拨通中村先生的电话,之后也是中村先生及时把我带回来,才能幸免于难。”
“那颗毒药是能杀死人的?”兰的眼眶立即就红了,“所以,我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新一暗自咬牙,怪自己说漏嘴。
他上前一步,用小手为兰抹去眼泪,“没事的,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
这下兰的眼泪彻底止不住,哗哗往下流,将新一小小的身体抱进怀里。
“哪有好好的?呜……呜……这不是完全变样了吗?”
新一安抚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时也沉默不言了。
他何尝不惊慌?
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令他猝不及防。
被喂下毒药时,浑身的骨头都仿佛熔化一般地疼痛,浑身发热到直接晕厥,那时他都以为自己死定了。
好不容易恢复清醒,又被告知必须将原本的身份销去,以后只能隐姓埋名地生活,否则将面临更大的险境。
他再坚强也只是个高中生,父母不在身边,即使有相熟的人帮忙筹划,心里却也是纷乱异常,毫无安全感,不知道未来将何去何从。
只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让他不能哭泣,努力维持着平和的假象。
直到此刻,看到兰哭泣,他心里也揪得难过,却总算感觉有了心安之处,不再如职前那般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