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绍文还没想好怎么对付郭凯,可没想到对方还先找上门来了。
“我说林厂长,你这职权也未免太大了吧?”郭凯讥讽道。
“滚出去。”
正在把脉的林绍文一声怒喝,把正在体检的工人都吓了一跳。
“你……你说什么?”郭凯瞪大了眼睛。
“这里是轧钢厂医务室,你什么身份,敢胡乱闯进来。”林绍文板着道。
“我是国际合作司的司长。”郭凯怒声道。
“那就回你的工业部耍威风去。”林绍文冷笑道,“这里是轧钢厂,还轮不到你放肆,滚。”
“你什么级别啊?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郭凯不退反进。
“如果我没有记错,国际合作司的司长也就是个处级干部吧?还是副处级。”林绍文站起来,抓着他的衣领道,“论级别,老子是正处,你在我面前耍威风,还他妈早点,滚。”
说着就把他丢到了门外的沙地上。
这时,不少工人都围了上来看热闹,同时也有人去了厂长办公室打小报告去了。
“你……”
郭凯摔了个灰头土脸,怒视着林绍文。
“你再敢进来,我打断你的腿。”
林绍文丢下一句话后,又回到了问诊桌上。
四员大将差点就没把崇拜写在脸上了,张曼云把事情说了以后,他们知道郭凯不安好心,可没想到林绍文的处理方式如此简单粗暴。
论级别,老子是正处级。
这句话太他妈提气了。
工人们更是瑟瑟发抖,原本还以为林绍文是个温和的人,可没想到居然如此凶残。
郭专员可是高级干部啊,说丢就丢,没给对方留一点面子。
没一会。
厂里的主要领导都到了。
“老郭,你没事去惹他什么?”
鲁有铁一句话,差点没让郭凯吐血。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做去惹他做什么?
难不成林绍文是厂里的老虎,摸都摸不得?
“杨厂长,这林绍文也太不像话了。”郭凯怒声道,“一言不合就动手,哪有一点高级干部的样子。”
“咳咳咳,郭专员,老鲁说的没错,你没事去惹他做什么?”杨卫国一脸蛋疼道,“林绍文这人我知道,你不去惹他,他可没这个闲心去招惹你。”
其他领导干部立刻点头附议。
林绍文的确安分守己,就守着他那一亩三分地,身为“第一副厂长”,连厂里的例会都不参加的,厂里有什么重大决议,投票也是交给了杨卫国代投。
“郭专员,你怎么招惹他了?”李新民好奇道。
“我招惹他?”郭凯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板着脸道,“我的秘书要外放了,想招你们厂里的于海棠同志去部里工作,这才刚开始谈,你们林厂长就给她放假了,让她回去休息。”
“一个副厂长,而且还不是主管宣传部的副厂长,他有什么权利对其他部门的工作指手画脚的?”
在场众人谁不是人精,听到郭凯话的后,立刻明白过来了。
原来这老小子不安好心,被林绍文给发现了。
“咳咳咳,老郭,你要弄清楚。林厂长可不是简单的副厂长,他是轧钢厂‘第一副厂长’,职权我就不提了,反正大小事务,只要他想插手都能插手的。”鲁有铁语重心长道。
二十多岁的正处级干部,比他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要高一级呢。
至于于海棠那点破事,既然林绍文出手了,他也懒得去追究。郭凯又不是常驻轧钢厂,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很难查。
“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管了?”郭凯冷声道。
“郭专员,如果你不服气,可以去部里和他打官司嘛。”杨卫国打着官腔道,“他的级别和我一样,我在他面前都说不上话,你找我也没用呀。”
“对对对,我级别还比他低呢,我也没办法。”鲁有铁表态道。
反正就一句话,你有本事你去找部里。
看部长削不削你就完了,让你来轧钢厂干工作,你还找起秘书来了。
“好,咱们走着瞧。”
郭凯丢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了。
“厂长,咱们要不要通知部里一声?”鲁有铁皱眉道。
“怎么通知?”杨卫国叹气道,“说郭凯和林绍文为了一个女同志闹起了别扭?郭凯我无所谓,于海棠我也不在乎,但林厂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话算是说的非常露骨了,就是告诉大家,林绍文是我的人,我罩着。
“也是。”
鲁有铁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医务室。
郭凯越想越气,在回到自己临时办公室后,狠狠的摔了个杯子。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郭专员,您好。”
“你是……”
郭凯立刻收敛情绪,坐得笔直。
“我叫贾东旭,是七车间的工人。”贾东旭满脸堆笑道,“这不是听说您和林绍文闹了矛盾,特地过来找您的。”
“我和林绍文同志那是工作室的分歧,不是矛盾。”郭凯纠正道,“如果没事,你先走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不是,郭专员您听我说……”贾东旭鬼鬼祟祟的关上了门,压低声音道,“我怀疑林绍文和我前妻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和你前妻?”
郭凯听到这话,顿时来劲了。
他还以为林绍文有多正派呢,原来也和他是一路人啊。
不对,那小子喜欢“人妻”,比他可下贱多了。
“是的,我前妻经常和他出双入对,我怀疑两人搞破鞋。”贾东旭咬牙道。
虽然他没有证据,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或者说他早就怀疑秦淮茹了,这贱货和他离婚以后,一直都红光满面的,那皮肤都能捏出水来。以他纵横“娼门”的经验来看,对方没有男人就有鬼了。
“你有什么计划?”
郭凯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又给他送上了烟。
“我晚上先去看看秦淮茹在不在家,如果不在家,我马上来通知您,你带着保卫科和联防办的人,咱们直接破门而入。”贾东旭咬牙切齿道。
当年他把秦淮茹亲自推进了林绍文的房里后,无数个夜晚他都在想,秦淮茹到底去了哪里,又是怎么在众人面前溜出去的。
“破门而入,你有把握吗?”郭凯沉声道。
“有。”
贾东旭恨声道,“我怀疑他那房子有暗道或者小门,到时候咱们把他院子给围起来,看他能跑去哪里。”
“不是这个问题。”郭凯摇头道,“他是高级干部,如果没有实质性证据的话,我们直接破门而入,会很被动的。”
“在我们院里,秦淮茹那婊子只会看上林绍文。”贾东旭咬牙道,“如果秦淮茹半夜不在房里,那肯定是去了林绍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