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察觉到她怪诞的眼神,司琰抬手揪住江朱的脸颊,泄愤似得捏了捏。
江朱脸一热,赶紧撇开头,“没干嘛,你女装还挺好看的,哈哈。”
“呵。”司琰难掩怨气地盯向她,皮笑肉不笑道,“你还有脸说?”
江朱:“……”明明就是好看啊。
“好啦,我知道委屈你了,”她侧目朝司琰眨了眨眼睛,“可这不是现实所迫吗?等我们拿到羊皮纸,我马上帮你换回来。”
司琰冷哼一声,“走吧。”说完他背过身,一副不想和她多说话的模样。
江朱:“……”唉,你现在是女孩子你说了算。
两人提着裙摆爬上了屋顶,步履轻巧的来到篝火旁,此时,那几个首领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周围的年轻女子试图他们扶起来带去军帐中。
这是个好机会。
江朱找了个低矮的位置跳下去,随后神色自然的混进那些女子中。
那几个女子并没有察觉到异常,毕竟她们每天碰到的同伴都不一样,女人在乱世如草芥般薄命。
蛮人在牢房里关了许多年轻的周国女子,只要有人死了,就会有人迅速替上。
江朱看向身后的司琰,只见他微微驼着背,试图让自己高大的身体显得娇小些,那紧绷绷的模样格外别扭,让江朱暗自发笑。
她朝司琰招了下手,垂眸看着地上酒气熏人的蛮人,屏住呼吸将人扶了起来,司琰快步走到她身边,提起那人的胳膊,承担了他大部分的重量。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蛮人往就近的军帐中走,脚步缓慢,显得格外吃力。
途径的巡逻队见到她们,眼睛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贪—婪,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似乎在讨论巡夜结束后,该怎么打发接下来的时间。
掀开军帐的帷幕,里面传来令人喉咙作呕的骚臭味,江朱猝不及防,差点把晚饭吐出来。
司琰使了个眼色,让她在门口等着,自己则扶着蛮人走到了地毯边。
把蛮人往地上一扔,司琰开始四处翻找羊皮纸,江朱则站在门口,预防有人前来坏事。
毯子上的蛮人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皱着眉头就要醒过来。
江朱忍着恶心走上前,那蛮人恰巧睁开眼睛,迷蒙的目光落到江朱脸上,眼底出现了一丝怀疑,等看清楚了江朱的容貌后,表情竟然变得惊喜,他对江朱挥了挥手,挣扎着从毯子上爬起来,让江朱伺候自己。
蛮人的目光十分露—骨,眼珠子也因为醉酒而变得赤红,看起来竟有些疯魔。
江朱心里冷哼一声,快步走到他面前,“大人想说什么?”
蛮人也不废话,抬手就来抓她,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气声,早已急不可耐,江朱顺势配合他的动作,却在他扑过来的瞬间,将藏在背后的匕首利落地刺进他的胸腔,并用毯子塞住了他的嘴巴。
蛮人蓦然睁大眼睛,心口鲜血迸出,染红了身下的毯子,他摆动着身体想要求救,却被江朱隔着毯子死死摁住,直到他彻底断气,她才迅速站起身,在他身上踢了一脚。
司琰在军帐里翻了一圈,只找到了两张羊皮纸,而且还是使用过的。
他把羊皮纸收起来,对江朱道,“要去其他地方找。”
江朱掀开帷幕,看向不远处最大的军帐,那是蛮人小将军的住处,这个小将军是胡王留下来驻守凌霜城的首领,平时都是他在调派城里的军队。
蛮人小将军已经睡着了,军帐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几个年轻的女子坐在篝火旁,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脸上带着麻木的神情。
江朱和司琰对视一眼,绕到后方,悄然来到那小将军的住所。
蛮人小将军睡得正熟,江朱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掀开帷幕往里看,毯子上除了蛮人,还有两个果体的女人,她们亲密地依附着蛮人,仿佛两株柔弱的菟丝花。
听见动静,有个女人突然醒了过来,朝门口望来,江朱心中猛然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用手帕挡住了司琰的眼睛。
那女人醒了醒神,目光审视地盯着江朱,声音尖锐地说道,“你是刚从牢房里被带出来的吗?这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出去吧。”
江朱:“……”什么鬼?
“将军已经有我们两个了,”另外一个女人也醒了过来,看着江朱的眼里充满忌惮,“你就算深夜过来自荐枕席,将军也没空搭理你。”
江朱:“……”一个浑身骚臭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争抢的?
“我……我就是来看看,”她怯生生地回答道,“没想到帐子里竟然是这样的。”
“可不是吗?”左边的女人说道,“这可是将军住的地方,自然跟其他人不一样。”语气中充满了炫耀。
江朱故作羡慕的望着两人,“……两位姐姐你们能帮帮我吗?外面全是蛮人,我害怕……”
“你害怕关我们姐妹什么事,”右边的女人嗤之以鼻,“你只是个普通丫头,除了给低贱的士兵发泄,还能有什么用处?别在这儿碍眼了。”
江朱:“……”这特么说的是人话吗?
江朱站在门口不愿意离开,一副要寻找靠山的模样。
左边的女人果着身体站起来,轻蔑的看了江朱一眼,嫌恶道:“干瘪瘪的小瘦田,将军是不会喜欢你的。”她的身形十分妖娆,仿若没有骨头的水蛇,能勾起男人心底最深处的欲—念。
江朱回头去看司琰,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了出去,眼睛上依然蒙着手帕,看起来乖巧极了。
“我不会跟姐姐抢将军的,”江朱立时说道,“我就是来看看,两位姐姐不要生气。”
说完,她急忙退出了军帐,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
里面的女人冷笑一声,“就算你要抢,也没这个本事,我们姐妹的床上本领,你可学不会。”
江朱:“……”
抬手取下司琰脸上的手帕,江朱有些不高兴,“那两个人应该不是良民。”
能在短时间内依附蛮人,并且完全忘记了自己周人的身份,这样的人,连最基本的人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