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正北又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好吧，既然案情已经讨论过了，那我们就先这么办吧。大家先散会，各忙各的吧。等有新线索了，我们再一起讨论。”
“是。”
等大家散后，郝正北的眼神有些迷惘地瞅着孙沉商：“沉商，你觉得，陈晨星会开口吗？他要是不开口，我们该怎么办啊？”
孙沉商沉默半响，刚要说话，但很快又咽了回去，不久，他就往外走了出去。
*
孙沉商审视了陈晨星好久。一方面，他想看看陈晨星的反应，另一方面，他也在想应该如何开口。
过了好久，孙沉商才开了口：“陈晨星，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陈晨星嘴角含着笑意，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说道：“不知道。”
“那你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我不想知道。”
“为什么啊？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不为什么，我说不想就不想。”陈晨星挖了孙沉商一眼，接着说道：“反正我都已经认罪了，你们判我就行了。别的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你以为这个案子已经完了吗？”
“是啊。不然怎么样啊？”
过了一会儿，孙沉商说道：“据我们调查，你是本市的一中学生吧？”
一听到学校的名字，陈晨星的身体就微微一怔，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是陈晨星并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晃着的右腿停止了轻微的晃动。
孙沉商知道陈晨星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态度，其实是想接着往下听下去。于是孙沉商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还知道，廖京和吕州也在你的学校上了一年，但是在二年级的时候，他们俩都转学走了。你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吗？”
陈晨星的身子忽然僵硬住了，好久才冷冷地说：“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
“是的，我并不知道。这都多少年的事了，谁能记得清楚啊。”
“好吧，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们就给你提提醒。”孙沉商故意停了几秒钟，接着用一种低沉而带有震撼力的声音说道：“当年廖京和吕州跟你是同学，那么他们俩为什么忽然同转学呢？是跟一个人有关系。这个人你知道，她叫荆小雅！她也是你的同学！她是学校的校花，学校的男孩子基本都喜欢她……”
孙沉商说话的时候，陈晨星虽然有所反应，但还是能保持镇定，可是当他一听到“荆小雅”这三个字的时候，登时就猛然抬起头，用一种尖锐地带有恶意地眼神死死地盯着孙沉商，恶狠狠地说道：“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本来，这些都还是仅仅是警方的推测，并不能十分的肯定。可是一件陈晨星这种过激的反应，孙沉商和郝正北就已经可以肯定了。
孙沉商心里有些暗喜，也有些悲哀。暗喜的是，他们的推测并没有错；悲哀的是，陈晨星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而去杀人的，可是他却不知道，荆小雅是故意接近他，其目的就是了利用他，让他为自己杀人。而陈晨星却一直蒙在蒙在了鼓里。
孙沉商其实很不忍心告诉陈晨星这样的结果，但是他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陈晨星就会死心塌地得保护荆小雅，这样的话，他们是很难抓到荆小雅的。因为就算他们的推测是对的，若陈晨星不招认出荆小雅，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警方根本就不能对荆小雅采取任何行动，只能跺脚嗟叹。
所以孙沉商权衡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陈晨星。因为他认为，虽然这个事情的真相很残忍，很无情，但无论怎么样，总比一直被欺骗好吧。
于是孙沉商后来说到：“我们调查过，在本月的12号中午，你和荆小雅去了一间餐馆吃饭？有这件事吗？”
陈晨星不说话。
“在吃饭的时候，你写下了廖京和吕州的名字。接着在16号，廖京就被人杀害了，22号，吕州也被害了。请问，你当初为什么会写出两位死者的名字？”
好久，陈晨星才说道：“是吗，我不记得了。有这件事吗？”
“我们有监控录像可以证明。所以你想抵赖也是抵赖不过吧。”
“好吧，那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是的。我忘了。”
“忘了？”
“嗯，我忘了。”
“这件事才过了过久，你就忘了？你在学校的时候，可参加过本市的记忆比赛，并且还是第一名，你怎么会忘了呢？”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还提它干什么啊。”
孙沉商觉得陈晨星是想抵赖下去，就继续问道：“在你们吃饭的时候，你们都聊什么了？”
“我们什么都聊。”
“具体的内容是什么？”
“天气啊，逛街，旅游什么的，反正什么聊。对了，我们还聊美食呢。”
“就这些，没有别的了？”
“有啊，还有美食，还有音乐、舞蹈什么的。”
“还有吗？”
“对了，还有，还有一些小吃，比如重庆小面，湖北的辣鸭脖……”
郝正北见陈晨星的这种抵赖的态度，心中十分气愤，就很生气地问道：“够了，陈晨星。我们知道你想隐瞒什么。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陈晨星沉默不语。
孙沉商给郝正北低了一个眼色，接着问道：“荆小雅是不是跟你说了当年在学校所发生的事？”
“不，不，不，没有。”陈晨星立马就否决道，“她没说，我并不知道当时她被侵犯的事。”
“我们又没说是什么事？你怎么就知道是她被侵犯的那件事呢？”孙沉商嘴角微微上扬，接着说道，“刚才是你说漏嘴了，看来你是知道当年她被侵犯的事，并且还是她亲口告诉你的。我们说的没错吧？”
陈晨星知道已经说错话了，就有意避开孙沉商的目光，耷拉着头，默然不语。他的心里很明白，这是警方的计策，他说的越多，就又露出更多的破绽。所以他选择了沉默。他觉得，沉默对他来说，是最有利的，同时也是最好的保护荆小雅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