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说做便做,慕容既是应了那贺大师的话,二人翌日一早,便简单的收拾了行礼朝着宫中而去。
听着儿子和贺大师一道进宫归来,林琅还特意摆了宴席,就是希望儿子能吃到自己亲手做的饭菜,更是盼着儿子能够吃饱穿暖。
从南山寺到皇宫路程还算遥远,慕容和贺大师二人勉勉强强终于在正午前进了宫。
勤政殿前,朱红碧瓦之下,慕容一袭青色广袖长衫与穿着一身灰色粗布长衫的贺大师形成了别样的景色。
福禄见着人来了,连忙便去宫里回了话,不一会殿内便传来了皇上召见的声音。
二人一道入了内,猛的感觉着殿内的清凉之感,二人连忙向着端坐在上首宝座之上,一身玄色龙袍的皇上跪地俯首道:
“儿臣给父皇请安。”
“草民见过皇上。”
二人的额头贴了冰凉的地板,便听见上首的人唤道:“都起身吧。”
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站定。
“不是说云游去了?怎的还在京中?”
见慕容和贺大师站定,端坐在上首的皇上,看着下首的贺大师贺玉岩便沉声问道。
上首宝座上的皇上,脸色委实不算太好。
见着皇上问话,贺玉岩干笑着拱手一礼回话道:“回禀皇上,草民一惯是自由散漫惯了,也是昨日刚回了南山寺。”
贺大师口中尽是谎话连篇,直听的皇上头皮发紧。
“你啊~”
话中尽是无奈之意。
一旁站着的慕容,见着父皇和贺大师二人叙话好像是旧相识一般,心中便起了疑惑,可是他知晓今日进宫,便是有正事要办,遂也向着端坐在上首的皇上拱手一礼平眉正色道:“父皇容禀,儿臣和贺大师此番进宫,乃是有事要禀报给父皇。”
见着儿子神色郑重,慕容映辰也来了兴趣,放下手中御批的朱笔在案,慕容映辰倾身上前,一双鹰眸端看着站在下首的慕容温声道:“何事?可需要父皇助你一臂之力?”
儿子刚回来,又是这般的能干聪明,慕容映辰自然是喜欢的紧的,自然也是无比贴心的。
见着父皇神色温和,慕容心中一舒,便又拱手一礼道:“儿臣昨日去求见贺大师的时候,带了一篇关于赋税的策论,还请父皇一观。”
话落,慕容便将怀中的那卷宣纸拿了出来,旁的自有小太监呈了上去。
慕容映辰心中好奇的紧,接过那太监递上去的策论,便认真看了起来,发现策论中句句贴近如今大周关于赋税的现状,从官宦之家如何征税,还有老百姓如何征税,更有南商和边境来往的商人如何征税,如此种种,建议倒是贴近生活,赋税有高有低。
“不错,你能写到如此程度,已然很好了。”
慕容映辰微微颔首,虽然策论中对着赋税指手画脚,可能会有点僭越,可是慕容是自己看中的儿子,他心中本就有此打算,见儿子虽然略略小气了一些,可是这些建议都很贴近生活,贴近平民,赋税也不虚高,便觉心中满意。
“多谢父皇夸赞。”
慕容将那策论交给上首的父皇,心中便松了一口气,不够却见上首的父皇微微颔首道:“你这建议不错,不过你即是去了南山寺走了一番,想来也该知晓,这江南的赋税之高,且难收的紧,心中可有何想法?”
江南的赋税,一直都是慕容映辰心中的难题,可是这难题却是不能让他亲自去解决,更重要的是,朝中上上下下,大小官员,皆是收了江南官商勾结的冰敬和碳敬,他若是动了,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即便是身为皇上,可是这朝中大数的官员都因着钱财的缘故向着江南一带的官商,他便愁了。
“儿子如今对着江南的商户也不太了解,不敢夸大其词。”
慕容向着端坐在上首的皇上拱手一礼便又道:“所以此番,儿臣与贺大师一道,便是想向着父皇辞行,隐了行踪去江南走一遭。”
“去江南?”
慕容映辰很是意外看向下首的慕容道:“再过不久,便是秋闱了,不如你过了秋闱再去?”
只想着,便又皱起了眉头,因为皇后的册封大典时期也不远了,若是大皇子不在,这怎么行?
他的儿子这般出色,合该让朝野上下都看看,让天下人都看看。
听见父皇的话,慕容微微有些沉静,良久之后方才又道:“父皇放心,儿子有自保之力,必会在秋闱之前回来,不让父皇和母后担心。”
赋税问题,是他一直都关心的,如今他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能和贺大师去江南走一遭,自然是满心期盼,且这一遭,他是一定要去的。
“只要马够快,却是能赶在秋闱之前回来,可是朕近日准备给你母后准备册封大典,你若是不在场,想来你母后是会伤心的。”
慕容映辰自然是想让儿子出去多走走,可是如今这紧紧要紧的事情都在眼前,实在是离不得人。
若是儿子离开了,林琅见着自己册封大典没有大儿子在场,想来也很失落。
“这......”
慕容有些犹豫和为难,忍不住抬眼侧目看向了站在身侧的贺大师。
“公子的事情,公子决定就好,老朽时间充裕,即便是秋闱之后再去,也是可的。”
贺大师是真心建议,毕竟慕容实在是一个性情良好的人,孝顺父母,与弟弟也是兄友弟恭,更是上进的紧,他看着心中喜爱,便存了调教一番的心思。
只是身为这国家之储君,他的任务自然是和平民之家的孩子不同,而去江南也会更艰难一些。
“若是在真的是要参加母后的册封大典,那儿子......”
那儿子便留下在京中等着吧。
只是话还未完,便听的身后传来阿娘的声音道:“你只管去,不用管我。”
慕容听见声音,连忙转身看去,便见林琅一袭深紫色广袖襦裙在身,发髻梳的简单,虽然身为皇后之尊,虽然身上的衣衫比着从前也华贵了几分,可是林琅依旧打扮的素净,便是衣衫之上,连着多余的刺绣都无。
“母后?”
慕容迎上了前,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