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喻昨儿个考虑了一晚上,要如何完成原主的心愿。
江行之是个不显山不显水的性格,看着好商量又温和,但是从他不声不响反算计了原主来看,是个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的人。
这么一个难搞的人,原主还和他结了仇。
黎喻想了一晚上,才决定先来试探一下江行之对她的态度,然后再决定之后要如何办。
于是她回笼觉刚醒,连早饭都没有吃,便巴巴地跑来了江行之的院子。
黎喻敲了一下门,然后将耳朵贴到了门上,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但是屋里静静悄悄,她一点儿脚步声也没有听见,便听见耳边传来了轻微的一声响,门被人拉开了。
她一下子没了倚靠,整个人向前栽倒过去。
黎喻慌慌忙忙向前迈了一步,想要稳住身子,却一脚踢在了门槛上,干脆整个人向下摔了过去。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撑住自己,却没有想到她的手一下子推在了江行之的胸膛上,然后整个人摔进了他的怀里。
江行之的怀抱不怎么温暖,衣服大概是熏了香,有一层极浅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叫人沉醉。
黎喻呆愣了好一会儿,一直到江行之出了声,喊她:“陆喻。”
他嗓音微沉了,语调有一点点重。
黎喻一下子惊醒了。
她手忙脚乱地从他怀里退出来,脸不自觉地就烧红了,试图解释道:“我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不是故意投怀送抱的!
江行之没有表情。
他略垂了眉,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被黎喻扑乱了的衣襟,一直到衣裳齐整,才抬起头,轻轻瞥了一眼黎喻,转过身向屋里走去。
黎喻被他看得发毛。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生气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慢吞吞进了屋子,软着声音强调:“我不是故意的。”
江行之坐到了桌案前,背对着她,提着笔在纸上写字。
黎喻有点丧气。
她嘟嘟囔囔解释了一会儿,没等来江行之扭头,不大高兴,小着声音抱怨:“如果不是你突然开门,我哪里会摔你怀里去。”
江行之握着笔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他轻垂了一下眉,眼睫微微晃了一下,唇角稍稍勾起了一点儿,又很快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表情。
他偏过头,微抬了眉,视线落到黎喻的身上,嗓音轻而慢:“既然首领这么说了,那便是在下的错吧。”
江行之侧回身,又垂下眉,重新落笔。
他明面上将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暗地里的指责控诉却明显得很。
黎喻气得差点跳起来。
她刚刚解释了那么多这人都没有反应,低声抱怨了这么一小句,他就抓着不放?
她盯了一会儿江行之的背影,很想将他提起来,大声质问一遍,但是一想到原身和江行之的恩怨,又忍下去了。
黎喻扫了一圈四周,勉勉强强找到了一个新的话题,询问道:“江行之你的小厮呢?我怎么没瞧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