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咳咳,我要考虑考虑再说!”含含糊糊的回答,把那哥们给逗笑了:“哈哈,兄弟,我算是知道什么叫有钱任性了,没听说过装修搞到一半儿了才喊停,然后考虑考虑在重新动工的。哎,有钱就是好啊,可劲儿的祸祸!”
我特么是没地方申冤去了,低着脑袋绕过了乱糟糟的工地,一头钻进对面的小楼里。外面的处理简单粗暴,房间里面也没好多少,反正给我的感觉就是宽敞了。床铺,桌椅板凳都直接扔出去了,能不宽敞嘛,在小楼里我转了四五个房间,都是空空荡荡的。透过满是尘土的玻璃窗,我看到方栋梁站在院子中正指挥那些工人呢。这哥们还挺负责的,我带着李赛男忙着处理产权变更,多亏这哥们帮着照应,呃,这货好像也不是义务劳动,应该也有报酬的吧。我可听李赛男说了,她的这位后爸,曾经干过两年的工程。看众人都集中在院子里,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不会上来,我再也忍不住了,迅速将阴阳伞展开。
摄青鬼那几个家伙总是不在阴阳伞中,我猜测他们不是真忙,而是故意躲着我呢。好,不是忙着在城北小院么,我就在城北小院里找那几个混蛋,看能跑到哪儿去!
“咳咳,来啦!”阴阳伞刚刚展开,摄青鬼和乞丐朱这两个家伙的身影就出现在伞“靠,终于舍得见我了,丫的,你们真能祸害啊,买城北小院我才花了八十万,你们装修个烂尾工程就干出去二十八万,这要完工了,岂不是比我买房子花的还要多啊!”
“抠门,哪儿那么多废话,农民工不容易,可不能拖欠人家钱啊。咳咳,其实就算你拖欠也没关系,你的银行卡密码我知道,我可以帮着你把钱转出去!”拿而不告视为贼,大名鼎鼎的摄青鬼竟然要当小偷,不对,二十八万啊,绝对能算是江洋大盗了,他还好意思跟我甩脸色。“靠,少废话,感情用的不是你的钱了!”
“谈钱多伤感情啊!再说了,钱是啥?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在赚!”这特么还是来自于满清时候的死鬼嘛!乞丐朱在旁边一个劲儿跟着嘿嘿的傻笑。作为曾经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的人,这货也不知道帮我说两句话。“赚你的六丙啊,城北小院被你弄成鬼屋了,我赚个屁的钱。逮住一群小鬼,让他们给我做苦力去?”
“也不是不行的,没听说过那么一句话嘛,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人付钱,让小鬼们有偿劳动也不是不行的!”
摄青鬼的话把我气的一阵青一阵白的,半天没说出话来。一直沉默着的乞丐朱终于说话了:“小谭啊,知道你心里有疑问,有不满,今天这儿就完工了,呵呵,晚上大家一起在城北小院好好聚一聚,有什么问题咱们晚上人齐了再说,酒鬼那货去张罗酒去了,咱们边喝边谈!”
乞丐也知道酒桌文化了?只是让酒鬼张罗酒,不都张罗进他的肚子才怪!看到我不说话了,两个死鬼满脸坏笑的消失在阴阳伞的下面。没有了支撑,阴阳伞也吧嗒一声落在地上,正好在门口传来了方栋梁的声音:“兄弟,你在这儿呢。嘿嘿,恕哥哥眼拙啊,这两天我一直在这儿盯着,可是说实话,我研究了好长时间,也没研究出你究竟要用城北小院做什么?”
真想告诉他,我就是闲着没事儿养鬼玩,不过还是忍住了,含糊其词的应付过去。工程结束的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快,根本没到晚上。中午的时候两辆铲车开过来,将地上的砖头瓦块清理了一下,那些工人就开始收拾东西了。政斧拆迁,一栋楼有时候要弄个一年半载的,甚至我还看过一片不大的棚户区清理垃圾足足清理了三年。可是看看我这边的效率,不到三天,完活。不过怎么看着失去本来样子的城北小院,都能够让我想到是刚刚被日本鬼子扫荡过的村落。看着工人们喜笑颜开离开的背影,我欲哭无泪,不由得扪心自问:靠,我这算是慈善义举么?
口袋里手机响起,低头看看,是汪东打过来的:“老边,想赚钱不?”“呃?想,做梦都想!”我这边刚做完慈善,难道就有大金猪拱门了么?“长江路这边出了点儿状况,上面要进行调查,嘿嘿,我就把你推荐上去了!”
“呃,东子,你打错电话了吧,这事儿好像应该找边飞啊!”“我和边飞在一起呢,这货说他管不了,没准你能行,所以就给你打电话了!”这什长江路什么事儿,早上胖姐刚和我说过,我非常清楚。怎么看着都是鬼魅作祟的结果。而且我也怀疑就是捣蛋鬼干的,难道老边也猜到了?要不然干嘛推到我的身上。
想到这里,我有点儿心虚。说话也磕磕巴巴的:“那个,我看看吧,看能不能腾出空儿来!”“你忙什么呢?不是已经辞职了嘛?”“装修房子呢,我把城北小院买下来了,这两天忙着装修下!”“我勒个去,兄弟,有魄力,真敢下手啊!果然是富贵险中求!”汪东在电话里赞不绝口,只不过怎么听着都像是在讽刺我呢。应付了两句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
“捣蛋鬼,你丫的,给我出来!”人家养鬼都有自己的目的,至少也能弄点儿好处不是,可是看看我养活的这几位,除了给我败家之外,剩下的就是添乱的功能了。
“大呼小叫的干嘛啊,这两天一直在这里忙着呢,哪儿有空去别的地方捣乱,再说了,我本来也不是山城人,长江路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这屎盆子别往我脑袋上扣!”脑海中传来了捣蛋鬼的喊声,这货的脾气还真不小。
“艹,除了你,还有谁这么无聊!”“爱信不信,骗你是孙子!邋遢鬼他们几个可以给我作证,一直在城北小院忙着呢,我是鬼,不是神仙,没有分身术!”骗你是孙子,我可不想有个鬼孙子,呃,不过怎么听着这货的话都好像是在骂对捣蛋鬼的话我深表怀疑,这家伙实在是太没有节操了,难免我会怀疑。
但是乞丐朱却给捣蛋鬼担保,这两天他一直在城北小院中,不可能去长江路。这事情就有点儿蹊跷了,难道还有和捣蛋鬼同样无聊的鬼魅?在我心中,捣蛋鬼绝对是世界第一号无聊的家伙,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了一个能够和他相提并论的存在。不只是我,连几个鬼魅都有了兴致,纷纷提出让我也去凑凑热闹。捣蛋鬼更是积极,难得有个比他还无聊的同类。
捣蛋鬼的态度,让我更断定了这事儿恐怕真的和他没多大关系。但是新的疑问又在心头泛起。如果真的是鬼魅作祟,老边怎么回事儿?他也没有发现?在走过院子中的一片狼藉的同时,将电话回拨了过去,告诉汪东,我马上就去长江路。电话中的汪东很兴奋:“哈哈,老谭,没准你能一战成名,超过老边那货啊。他可是断定了,长江路的事儿和鬼魅没任何关系的。多明显的事儿啊,除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有啥能解释的通嘛!就连我这样的外行都看出来了。
也不知道老边最近一段时间怎么了,感觉着他是越来越不靠谱了!”“嗯?除了这事儿,他还怎么不靠谱了?”嘴里虽然追问着汪东,可是在我心里却想到了发生在胖姐身上的鬼搬家。很明显的灵异事件,怎么到了边飞的口中,就变成和鬼魅没有任何关系了呢?幸亏之后胖姐家没有再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否则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胖姐交代了。
“前两天我姐晚班,要半夜才能到家。正好我姐夫也是晚班,比我姐下班的还要晚。当凌晨两点多,姐夫回家的时候,看到我姐躺在走廊里呼呼大睡呢,把我姐夫吓坏了,将我姐叫醒。我姐说,他下班回家,进了楼道之后,就感觉着楼道好像找不到尽头似的,走了几个小时都没有看到家门。后来实在是累了,坐在地上打算歇一会,然后就睡着了。
老谭,你说,这是多明显的鬼打墙啊。可是你猜老边实地看了之后怎么说?”
“他说和鬼魅没有任何关系?”
“就是啊,多明显的鬼打墙啊,他说和鬼没关系,真怀疑这货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是一伙儿的,串通好了误导其他人的视线!和瞪眼睛说瞎话,没什么区别!”汪东说的很有道理,我坐在出租车上还在琢磨着他的话,阴阳伞撑开了就放在旁边,小声的询问着乞丐朱的意见。老边是邋遢鬼的徒弟,他应该了解的更多。
十分明显的和鬼魅有关的事情,老边为什么矢口否认。邋遢鬼低头沉思了半天,开口说道:“要说那小子死爱钱,见到任何鬼魅杀无赦这样的话我信,说他和鬼魅串通,不太可能。”我冲着天空翻了个白眼,这两条就是他告诉徒弟的天底下最混蛋规矩,亏得他还好意思说。
“也没好处啊,他和鬼魅串通了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很明显违背了他做事的原则嘛!大飞有时候说话挺混蛋的,不过本事没得说,他如果说这事儿和鬼魅没关系,可能是真的!”“嘿嘿,你这是帮着徒弟说话啊。你没到胖姐家看看去,明显的鬼搬家,他也说和鬼魅没关系。这个,怎么解释?”“我是没去,捣蛋鬼去了,和磨盘脸他们一家子还玩了半宿的开水龙头的游戏呢!”
“啥,开水龙头的游戏?”“就是磨盘脸他们两口子刚把水龙头关上回房间去睡觉,他就偷偷的跑出来再把水龙头打开,折腾了大半宿……害的磨盘脸的当家的,还以为水龙头出毛病了呢,第二天早上就让人换新的了!”
“你妹,他缺德不缺德啊!”捣蛋鬼的无聊让我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真没见过这么闲得慌的人。在城北小院的活儿看来没累好他,还有精力去别人家捣乱。“他发现了什么没有?”“发现了,磨盘脸家藏着一只鬼。”“真的有啊?”“嗯,他自己啊,否则水龙头怎么会自己开!”“靠!”终于明白经常听到有人说,被鬼魅缠上的人会折寿,不是被吓得,这特么分明是被气的嘛!出租车司机在开车的时候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自言自语的我,不用看就知道,这哥们一定是连身上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到了长江路,抢过我手里的钱,零钱都忘记找了,一脚油门就蹿了出去。热闹的站台,因为接二连三的发生诡异的事情,也被拉上了警戒线。不过,警戒的程度显然不高,只有汪东和另外一个警察懒洋洋的坐在旁边的警车里守着。看到我过来,汪东三步并两步的了吧?”
“别废话,老谭,把雨伞快点收起来,我看着他慎得慌。”和鬼魅同桌吃饭,给这货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啊!反正乞丐朱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我将阴阳伞收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汪东才战战兢兢的挪到我的身边,重新蹲下。眼神却满是警惕的看着阴阳伞,生怕里面忽然有个什么玩意窜出来似的。
“调查下,那个广告牌是那个厂家做的,是哪个设计公司做的,尤其是调查下牌匾是在哪儿做的!”汪东和他的同事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将视线落在了广告牌上,看了一会儿,也没发生什么事情,重新疑惑的看着我:“嘿,你行不行啊。虽然老边不靠谱,可是人家好歹没有亲身示范一下,可是你……”“咳咳,那广告牌有什么问题?美女太漂亮了?如果这也是错的话,我希望这个广告商能够一错再错!”这两个家伙显然对我的能力深表怀疑。
名义上我是来调查鬼魅的,现在把自己给搭上了,难怪会让他们产生不信任感。不过,我非常相信我的直觉,在失去意识之前,除了这个海报,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要么按照我说的去做,要么,这事儿就算了,当我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