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勋听到陈洛天这话,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如果今天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说不定自己比陈洛天还激动。
可能不止是陈洛天又或者他会激动,是个正常人,有点血性的男人应该都会这么做!
这么做不是自私,也不是心胸狭窄,而是他们这些军人根深蒂固的正义感在作祟。
沉默了几分钟后,魏长勋开口说“陈洛天,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但我希望你接下来不要再犯错误,你马上给我乖乖的回狼组来,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陈洛天听魏长勋这么一说,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口里说道“首长,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如果我陈洛天今天真想犯浑,那我完全可以毁灭整个江海市,但我没有这么做,也不会这么做,因为这里大多是我们华夏的百姓,要让我对这些无辜的百姓出手,我做不到。”
“我如果真那么做了,那我和侯光荣他们这些衣冠禽兽又有什么区别呢?”
陈洛天所说的这些道理魏长勋当然明白,以狼王陈洛天的本事,别说是一个省城的武装力量,就是世界上许多小一点的国家,只要狼王想,都可以轻松灭之。
但陈洛天今天这个祸闯太大,杀了华夏两个封疆大使,在这华夏建国几十年来,还是第一次,他魏长勋也不保不住陈洛天,上军事法庭是在所难免,他只能尽力去争取陈洛天可以从轻发落。
魏长勋开口说“狼王,他们这些人的确可恨,也该死,但这不是在战场,你没有决定他们生死的权力。”
“我也为你的父亲他们这些军属感到难过,是国家对不起他们!我们在对他们这些军属的关心照顾不够。”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用你自己的手段来对他们进行惩罚。你可以把这些事上报给我,上报给国家,国家的法律法规会对他们进行制裁。”
陈洛天听完魏长勋的话,他那本已恢复平静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把他们交给国家?老首长,你觉得国家会怎么处置他们?是会撤了他们的职,还是会让他们进去坐牢,又或者把他们拉去枪决,都不会!”
“当然,这不是因为国家法律对他们不管用,而是他们这些人,既然能做到那个位置,做什么事都不可能留下证据,让法律来对他们进行审判。可能最后也就是得到一个口头处分,又或者换一个地方继续做他们的官。”
魏长勋被陈洛天问得无语,他不得不承认陈洛天说的是事实。
法律毕竟是得讲真凭实据的,不是任何一个人的主观意念。
陈洛天半天没听到魏长勋的话,又接着说“我等着军事法庭对我的审判,但现在我不能回部队,我母亲还在医院,发生这么大的事,如果这个时候我离开了,我的家人在江海市的安全也会有问题。”
“这事,不能按着你的性子来,你家人的安全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来担保,但你必须马上回狼组。”魏长勋这时候拿出他那军界一哥的威严来。
陈洛天只能妥协,他相信魏长勋!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得服从命令,这是他的天职。
陈洛天挂了电话,伸手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支,狠狠的吸了几口。
他不知道,今天这事上头会对自己进行怎样的处罚,有可能开除军籍,也有可能入狱,甚至有可能...
他不敢往后想,他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到是无所谓,但还有病重的母亲,和年幼的女儿,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她们怎么办?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一个人,黑狼!
黑狼,本名刀健明,不单是他的手下,他的兵,还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陈洛天拨通了刀健明的电话。
刀健明先开口说“狼王,不会有什么新的任务吧!我这才刚回家两天。”
“没什么任务,但我私人有事找你。”
“天哥,我们之间还需要客气吗?有什么事你就随便说。”刀健明听陈洛天说是私事,称呼也从“狼王”变成了“天哥”。
刀健明晚陈洛天一年入伍,他刚入伍陈洛天就是他的班长,之后一起跟着陈洛天进入狼组,在战场上陈洛天曾无数次救过他的命,他们是可以把后辈交给对方的战友,同样是过命的兄弟。
“今天,我在老家江北做了件我认为是对的,但有违反纪律和法律法规的事。会上军事法庭,有可能再也出不来,如果我真出不来,我想让你给我照顾我女儿和我母亲。”
“天哥,什么事这么严重?就你为我们华夏立下那么多的赫赫战功,难道还不能将功补过吗?”刀健明十分吃惊的问,在他认为,就陈洛天立下那么多汗马功劳,只要不是判国罪,都不可能严重到进去就出不来的地步。
“健明,就我今天做这事,对社会影响还是较大的,再说功劳归功劳,过失归过失。”陈洛天说完这话后接着把今天发生的事给刀健明说了一下。
刀健明听完陈洛天的话后,心里既是愤怒,又是震惊。
他的愤怒当然是因为陈洛天家里的遭遇,震惊不是因为陈洛天能做出这样的事,而是因为这个年代,在这个华夏国还有官员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
“天哥,这事你做的没错,这样的社会败类,本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你上军事法庭呢?难道这不是在为华夏的安宁做贡献吗?这些蛀虫不出,留着继续祸害社会和人民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我们始终不是执法机构,更何况对方身份在那里摆着,这事对社会造成那么大的影响,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承受任何处理结果。”
“但现在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那年幼的女儿和身患重病的母亲,还有我那本该在上学的妹妹。所以我打电话给你,让你在我出事后,替我照顾好她们。”
刀健明情绪非常激动的说“天哥,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照顾他们我义不容辞。但如果因为这事你上了军事法庭,收到任何处罚,我刀健明第一个不干。我相信我们浪组的所有兄弟也绝对不会同意。”
陈洛天听他这话心里很是感动,但嘴上却说道“刀健明,记住我们是什么人,这些话该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吗?”
陈洛天说完这话后,看见夏千山正从外面走进来。
陈洛天挂了电话对夏千山说“现在上面是什么意思?”
“上面意思是,让国安局的人过来把你带回上京。”夏千山一脸无奈的说
陈洛天听了这话,依然一脸平静的说“好,我没意见,但我家人那边,还是希望你可以暂时帮我照顾一下。”
“这个请首长放心,我夏千山一定保证她们的安全,魏首长刚才在电话里也交待过这事。”
“那就好,你让他们进来吧!我跟他们走就是。”
夏千山出去后,有四个穿着便装的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女子进来。
女子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极为标致,一米七左右身高,小麦色皮肤,齐肩短发,可能是因为经常锻炼缘故,身材特别凹凸有致,身上几乎没有任何赘肉。
女子客气的对陈洛天说“狼王,我是国安局的易敏慧,谢谢你的配合!请跟我们走吧!”
这时有两个男子拿出手铐,就想上前把陈洛天铐起来。
陈洛天见状,脸色有点冷。刚想着到底让不让他们铐自己,就听到易敏慧开口说“干什么?谁让你们拿出手铐来,还不快点收起来。”
其中一个男子一脸疑惑的问道“组长,这可是恐怖分子,我们为什么不把他铐起来?”
易敏慧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的看着男子说“陈国欢,你今天第一天入国安局吗?如果狼王真是恐怖分子,那今天这里所有人,还会有人能活着吗?”
陈国欢听了易敏慧这话,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但毕竟组长发话了,他也不好不听,只好收起手铐来。
易敏慧对着陈洛天歉意的说“狼王,不好意思,手下人不懂事,还望你别介意。”
陈洛天微微一笑说“无妨!我们走吧!”
陈洛天和国安局五人来到停车场。
易敏慧拉开一辆军用吉普的车门,对陈洛天说“狼王,请上车。”
陈洛天座进了副驾驶室,易敏慧上了驾驶室对陈国欢四人吩咐道“你们四人开后面的车跟上。”
陈国欢忙着急的上前说“组长,这可使不得,让他和你单独开一辆车多危险,我看还是我们三人和你们一起走吧!让刘建云自己开车跟上就好。”
这个刘建云正是刚才和陈国欢一起想上前铐陈洛天的那名国安局成员。
听到陈国欢这话后,刘建云也附和道“是呀!组长,还是让他们三人和你们一起吧!我自己在后面开车跟上就是。”
易敏慧温怒道“陈国欢,刘建云,我再告诉你们一遍狼王是我们的军神,而不是什么恐怖分子,如果你们再敢对狼王不客气,别怪我翻脸。”
听完这话,几人只好不情不愿的走向另一辆吉普车。
易敏慧启动汽车,缓缓离开市委大楼。
目前整个江海市都是由交警强行管控状态,街上根本看不到任何私家人。
不多时易敏慧就驶出了江海市区,往上京方向驶去。
这时陈洛天开口说“易组长,其实刚才你没必要对你那几个同志发火的。我现在的确是犯了错误,他们会有那样的想法也正常。”
“那怎么行,他们不知道,难道我还不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可是让我们无数华夏军人敬仰的不败战神狼王,怎么可以让他们对你不敬。”
“那都是过去了,现在我的确犯了错误!”
“狼王,我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会那么做,但我相信你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他们肯定都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否则你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陈洛天听她这么信任自己,心里对她多了些好感,口里说“我只是为我们这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军人感到不值,想想自己舍生忘死的保家卫国,而他们那些官员却在我们华夏土地上作威作福,肆无忌惮的欺压着这些兵的家人和其他百姓。”接着把事件大概和她讲了一下。
易敏慧听完陈洛天的话后,也是愤愤不平的说“这些人还真是该死,虽然我是个女人,但如果这事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的,这种人比战场上的敌人更可恨。”
“所以我才会如此气愤,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选择从军这条路是否正确,如果我没去从军,也许我爸就不会死,我妈也就不会患上一身重病,我妻子也不会丢下我和我们的女儿,跟着别人跑了。”陈洛天这几天心情一直十分压抑,现在难得遇上一个理解自己心情的“知己”,把心中所有的不快都说了出来。
易敏慧听完陈洛天这些话,心里莫名的对眼前这个无数军人心中的不败战神感到心疼。
他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狼王,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英雄。
但同样是一个男人,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他同样会伤心,会难过。
易敏慧口里安慰陈洛天道“狼王,我知道你难过,但你可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在我华夏像他们那样的官员不多,更多的还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官员。”
“如果像你这样的国之利刃,所有军人心中的军神都不肯保卫国家,那最后可怜的还是天下苍生。”
陈洛天当然明白她说这些道理,他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在心里从来就没动摇过保家卫国的决心。
“从现在起,就是我想在为国效力,可能也没这个机会了。”
易敏慧明白陈洛天的意思,因为等待陈洛天的将会是军事法庭的审判。
但易敏慧想不明白,陈洛天这样的国之栋梁,上面为什么要把他送进军事法庭呢?难道那些人不该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