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黎梦是准备告辞了，她缓慢站了起来，“刘洋，真正对付一个作恶多端的家伙，最好的手段绝对不是弄死他，而是……折磨的他痛不欲生，半死不活，这才是艺术。”
“你……你！”
刘洋终于知道了，自己真正的敌人不是弱不禁风的张甜，而是看似羸弱实际上却力大无穷的黎梦。
黎梦也笑了，丢下轻飘飘的一句，“你知道就好。”
说完，转身笑吟吟的离开了。
刘洋咒骂一句“该死”，然后被带走了。
黎梦并没有走，今天她还要见一见黎楚楚，现在关于张甜的案件算是告一段落了，但她还要调查一下童伟这家伙到哪里去了。
顺利来接待处，黎梦看到了黎楚楚。
现在的黎楚楚可比上一次还憔悴的多，她看上去营养不良，面黄肌瘦，黎梦定了定神，说真的，她差不多要以为对面的女人不是黎楚楚了。
黎楚楚一派无所谓的样子，冷笑着坐在了对面。
“你不需要给我上票子了，我在里头吃得好喝的也好，什么都好。”
黎梦点头，“我找你你知道目的。”
“知道，”黎楚楚说：“戴罪立功不是？我还有九年呢，我要是能帮助你们破获了这金融案，我可以减刑五年，四年以后我就能出来了，我也还年轻。”
“道理你都知道。”
黎梦摊开手，摆出谈判的架势，“那就说说吧。”
黎楚楚开始回忆，“那一次她准备离开，的确是来看了我，但天下之大，我哪里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仔细回想，”黎梦不着急，“这对你有好处。”
在那沉默里，黎楚楚让想象力插上了翅膀，她也明白，自己一旦可以提供详细的情报，将来确乎可以顺利离开了，“他说自己要到澳门去，然后去国外，至于去哪里，他压根就没告诉我，这个混蛋，他没告诉我啊。”
看得出，她是真的想要被减刑，真的想要出去了。
但关于那些秘密，她从哪里得知呢？
“国外？”
国外那么大，但凡离开祖国怀抱都叫“国外”，他童伟能去哪里且去了哪里呢？黎梦不得而知，甚至于也推测不出，她准备离开。
也知道从黎楚楚这里弄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但就在黎梦起身的时候，黎楚楚却说：“你知道王少奇吗？”
“什么奇？”从黎梦的神色就能看出来，这对于她来说的确是个陌生的名字。
黎楚楚重复，“王少奇，红旗制药厂的厂长，后来这制药厂不是成了童伟的产业，你们要是能联系到他，兴许就能联系到童伟了。”
“我没看怎么联系他？”
当初，黎楚楚有时间就会去找童伟，有那么好几次都遇到了王少奇，王少奇是个很崇洋媚外的人，喜欢合资的一切，认定了国货是远不如这些东西的。
她更喜欢美国货。
现在的王少奇人已在美国旧金山，他在定居，虽然红旗制药厂的骗局看似是童伟在运作，实则开端却是王少奇。
“兴许，”就连黎楚楚自己都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叫王少奇，毕竟行走江湖的人，怎么可能用真名字呢，但不管是真是假，黎楚楚的确提供了一条线索，黎梦准备顺着这蛛丝马迹好好的调查一下，“谁知道呢。”
实际上黎楚楚已经想到了什么，但却不着急。
时间快到了，见她还没提供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黎梦也不追问了，“我过段时间来看你，喜欢吃什么就提前说。”
实际上，自打黎楚楚人进来以后，她已是被外面世界彻底遗忘了的，间或黎母会来看一次，一旦来探看，黎母就絮絮叨叨，她是不喜欢听这些的。
比黎母来的还频繁的就是黎梦了。
看黎梦准备离开，黎楚楚这才说：“二娘做的咸菜疙瘩，你下一次来给我一点吧，这里一日三餐都……总之我吃不下去。”
“我知道了。”黎梦点点头。
从里头出来，黎梦也在考虑到底从哪一方面开始调查。
回家，她没告诉任何人自己去见刘洋和黎楚楚的事。
到家，黎梦准备休息休息，面朝里躺着，但侧卧的时间不能太长，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却睡着了。
厂子里，凌朔野在安排一切。
有他在，一切都运作的很好，几乎不需要黎梦操心。
“咱们这个月就设点去吗？”袁和平看向凌朔野，设点的事情一个月之前就在讨论了。
想要做大做强，就要融通四海，打通外面的贸易。
等他们有了一级代理二级代理以后，事情运作起来也就更简单了，“隔几天咱们去看看。”
“韩主任那边推荐了几个人来，让咱们过去就找他。”袁和平主要负责业务板块，每一个细节都处理的很好。
“知道了。”
天黑之前，倒不少人都到医院去看望张甜了，这让张甜感动，她以为她之前的行为伤害到了大家，损害了厂子的权益，人们对她恨之入骨的。
但不少人都来送了吃的给她，网兜里的苹果也有不少，张甜看着这红彤彤的果子，心里头真是过意不去。
最后一个来看她的是袁和平。
“想吃什么啊？”袁和平倒自来熟的很，坐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哥给你买去，哥款爷，你可不要客气。”
但现在的张甜，压根就没任何想要吃的，她看看袁和平，“我要是好起来了，还能到养殖场去？”
“怎么不能？”袁和平笑嘻嘻，“最近我们在考察其余的市场，你知道的广南那边更需要代理商，之前黎梦不是告诉你了将来要你到广南去？”
她以为，这一切仅仅是黎梦说着玩。
但现在这么一听，恍惚明白了过来，黎梦是真的要动用自己了，她闭上眼睛幻想着，要是到广南，自己可一定要欣欣向荣、热气腾腾的活下去啊。
“我会好好做，争取在广南每天都有销量。”她看到了希望，袁和平注意到张甜要起身，这才靠近，搀了张甜半坐了起来，“现在有胃口了？”
“可以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