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山只隐约知道亓骁眠与亓家不睦,更是多年没有回过亓家。
却没想到,他竟是连亓家的入门功法都没有接触过,亓家这是有多看不上他呀。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何必牵扯到孩子的身上,这么好的孩子,当真是可惜了。
可转念一想,离了亓家那样的环境,没准还是因祸得福了呢。
不同于梁家主的头脑清醒,亓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利益给说动了,在亓灏的示意下,亓骁鲲又将利益提了几分,两方人一来二往的,终于在危险即将来临时,达成了共识。
“啧,这亓家人趁人之危的手段用的很娴熟嘛,”梁上山听到这翻倍的利益,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不愧是江湖第一黑心眼儿的世家。”
亓灏回道,“那我可否说,你们梁家是江湖第一缩头乌龟世家?”
梁上山也没生气,“你还是先将这邪、呃、这小少年拿下再说吧,可得防着那火呀,别一不小心被烧光了腚!”
一把仙剑,再加上神火,确实是不好对付。
亓灏也是先问清楚捉妖师剩余符文数量,才决定冒险一试的,可对打之下,情况还是比他预想的更糟糕些,原本还以为不用他出手呢,见两个儿子的衣服,已经被烧坏不少,亓灏还是加入了战局。
他的加入,便将压力推到了小少年的身上。
小少年虽破坏力大,可初生的魔,没有多少战斗经验,底子本就不稳,与附体之剑磨合的还不够,再加上还需一心二用的掌控神火,渐渐的就有些力不从心,手忙脚乱了。
亓家人和两个捉妖师,在战斗上经验老道,自然也瞧出了小少年实力中的种种弊端,并针对这些弊端,很快的做出反应,小少年吃的亏越来越多。
“一群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子!老夫真是没眼看了!”
哪怕那小东西是恶魔,梁上山看不得亓家得好处,内心隐隐的希望他赢。
战局倒向性的大好,可还不等亓家人得意,亓骁鲲和亓骁鹏竟双双摔倒,还那么恰巧的压在了两个捉妖师的身上。
梁上山看见了,哈哈大笑。
已经回到桑晴晓发间的老藤,深藏功和名,得意的晃着枝条,还开出了两朵紫藤花。
一下子倒了四个人,露出了他们身后的欧阳钧,小少年把握住机会,甚至还硬生生的接了亓灏一掌,拖着险些被震碎的剑体,直冲欧阳钧而去。
眼看着就要剑斩仇人了,却再一次被人给挡住了,这人不是欧阳钧,却是……
“灿儿!不要!”
“母亲?”
呸,什么母亲啊?不过是个生不出孩子的坏女人罢了,小少年内心吐槽着,却还是忍不住的偷看了她好几眼。
只因为这一声灿儿,剑身停在了半空中,也给了亓灏反击的机会,那女人瞧见了,飞奔几步替剑身想挡住亓灏的攻击,眼瞧着,那一掌就要落在女人身上了,可亓灏突然感受到了来自身侧的威胁,掌风偏了。
他愤怒的转身,看向离他不过一步之距的亓骁眠,“逆子,你竟敢对我出手。”
亓骁眠无所谓对方说话的态度,“堂堂江湖第一世家的家主,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出手,算怎么回事儿啊?”
“逆子,你还教训上我了!”
“好心提醒你一句,别伤了无辜之人。
不过,以你的本事,刚刚也是能收住手的,莫非是想隔空一掌,伤了那把剑?所以连无辜之人的生死都不管不顾了。”
“逆子,谁给你的胆子这般猜忌我!”
“不是最好,省的传出去不好听。”
亓骁眠再次退到一边,亓灏此时也不好再出手,暗恨亓骁眠多管闲事。
“你这个傻女人,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喜欢吃斋念佛吗?远离尘嚣,隐居后半生不好吗?”
这个傻女人,真是讨厌的很。明明钱都给她准备好了,路也替她选好了,如今欧阳家都没了,她身上的枷锁也没了,一身轻松的,还回来做什么!
一起进入冶州城的,不仅是这位身着素装的贵夫人,还有裘自在和一个不认识的少年。
裘自在看见桑晴晓眼睛一亮,大跨步的跑了过来,那少年也一起跟了过来。
“你这是什么情况呀?雍淮联系不上你,担心的要命,还特地请我过来一趟。”桑晴晓笑着问道。
“唉,”裘自在瞪了一眼身旁的少年,“还不都是因为他。
也怨我!竟着了他的道,被他没收了许多东西,还被他威胁,以至于我这几日失了些自由。
对了,这是我家后辈,名叫第五疆,小小年纪,一点儿都不知道尊老,忒讨人嫌了。
这位是桑姑娘,别看人家年轻,实力远胜于我,我跟她平辈相称,所以你得敬着些。”
第五疆打量着桑晴晓,木着一张脸,没说话。
“瞧瞧,瞧瞧,讨人嫌吧,要我说就这名字取的太不好了,疆?僵?僵的跟个木头似的。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你父母居然还同意你出来闯荡。
你闯荡就好好闯荡呗,偏偏还接下家族榜上抓我的重任,当真是自不量力!”
裘自在继续吐槽着,第五疆依旧是木着一张脸,他晃了晃手中裘自在的包裹,裘自在气的直喘息,“我那是爱幼,怕出手太重,伤着你,所以才一再让着你……”
桑晴晓拉住他,“说正事,那夫人,难道是欧阳家的大夫人?”
裘自在点头,“我来到云铁县后,发现冶州城已经进不去了,欧阳家那边又见不着人,只在县城里白等着,太浪费时间了,恰巧听说了欧阳家大夫人失踪的事情。
我想着,这欧阳家的事,除了当家人和几个高层的男子之外,欧阳夫人长居宅院那么多年,即便是没人跟她说过,她也一定能察觉出一些事情,先去问问她,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便沿着这条线往下查,还真就查出了大夫人的去向,她正在离冶州城二十里外的深山寺院里吃斋念佛呢,对城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