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竟要杀人灭口!耳朵聋了是吗?!左相施允是我祖父,他正在过来的路上,今日,我死,你们也别想好活。
施允刑狱出身,手段自不必说,你们自己即便不怕死,施允稍动点手段,就可以让你们的罪行牵连你们的家人。
我是他失而复得的孙子,今天刚知道我的存在就被你们杀了,他的怒火有多旺,可想而知,你,和你的家人,能承受得住吗?
此时停手,你们还有一条活路。
我知道,定是你们身后之人吩咐的,他今日能不能跑掉还不好说呢,眼看着人就到了,还是先考虑考虑你们自己吧。
脑子都灵活点儿,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可以适当拖延一点嘛,拖到救我的人来了,我再替你们求求情,这条命肯定能保住,你们的家人也能安然无恙……”
管事本就犹豫,听了这些话后,已经动心。
麻烦的,是面前的这个壮汉,显然是个忠仆,一点停手的意思都没有,刀已经举起,王宽下意识的想躲。
可在刀还没有落下时,管事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匕首,对着壮汉的后背来了一刀,大概是经常打人,知道哪儿疼哪儿是要害,瘦弱的管事,竟一刀就卸了壮汉的威胁。
这果断的一幕,把王宽都看愣了。
管事办完事儿,还冲王宽说道,“你刚刚说能帮我求情,是真的吗?”
王宽点头,管事的刀口就冲着他呢,威胁之意很明显。
管事又确认道,“当真?”
王宽这时却笑了,“我每句话都很真诚,就看你信不信了。”
管事的刀口垂下了,苦笑道,“我已成家,一大家子人都住在靖京城呢,我跑倒是容易,左相一怒,他们定是逃不掉的,苦干这么多年,不都是为了家人嘛。”
“你还真信,左相是我祖父啊?”
“城中传来消息,左相确实在往这边赶,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这院中人已经在四处逃窜,”管事往地上一坐,还顺手割开了捆绑的绳子,“我呢,年纪大了,就不跑了,也跑不动。小少爷若是反悔,只别牵连我的家人就好。”
“你这人倒是清醒。”
“这些年迎来送往的,接触了不少大人物,长了见识也更活明白了,各般结局,也算不错。”
施允进了这隐秘之地,不管旁人,直往这院子里冲,等看到王宽时,只远远的立住了,不敢上前。
王宽冲着他走过去,“愣在这里干嘛,赶紧去干活啊,此等大功,你难道还想分给别人?
我原还想着等你快死的时候,再接手你的家业,毕竟,你就只剩下我这么一点血脉了,如今,不得已在你面前露了身份,自然要鞭策着你继续努力,你得到的越多就意味着我得到的越多。
哼,我可是施家最金贵的独苗苗,长辈们若还在,定是向着我的,你想认我可没那么容易……”
这脾气,施允只觉得自己的心口痛瞬间转移成头疼了,这刚见到人,还不能冲着发火,哄人的话,他又说不出口,只能转身将心中的各种情绪,发泄到这处宅院里。
这里是官员寻欢作乐的场所,最大的特点是,服侍之人都是学识渊博的,甚至高于他们,随意蹂躏这些人,让他们得到了一种很变态的满足感。
与那些只会搔首弄姿的花楼男女大不相同,也让这种寻欢之事,套上了一层高雅的假象。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酒池肉林、裸体盛、箭射活人等多种游乐项目,玩的挺花,也不顾人死活。
这种不顾死活的项目,选择的都是没什么本钱孤儿孤老乞丐,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失踪了也没人在乎。
施允一行人来得快,路上也有所计划,有往里冲的,也有在外围堵着的,虽跑出去一些,可也活捉了一大部分,其中就有几个眼熟的官员。
他们向施允求饶,显然是求错了人,施允一边办事,心神也分出了一半在王宽的身上,看着他上窜下跳的帮着抓人,目光也渐渐的柔和了许多。
王宽恰好瞧见这种变化,抖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转身小声嘟囔着,“看我也没用,长辈们这些年的苦可不能白受,我虽也不能做的太过分,可总得让他也受些折磨……”
王宽是目的性地在找人,一直到事情收尾,都没找到,反而还松了一口气。
游戏,还没结束呢。
施允看着抓到的人,捋出了一个大概,这线头,隐约指向了崔家。
因人数众多,亓骁眠毛遂自荐,“最近官员们都挺乖,都察院的牢房空出了许多,那里的刑具左相也熟悉,不如,就去我那里审?”
施允点头应下,“有劳了。”
“左相客气了。”
孟邑也凑过来,不愿放过这次机会,只是说要跟着学学。
都察院的地盘,亓骁眠说了算,孟邑得偿所愿。
回去的路上,左相做了他一生难得做的事,那就是厚着脸皮紧跟着王宽,哪怕对方一路上指桑骂槐,他也只低着头不应声。
王宽倒也有分寸,怕这老头在外面哭,没提以前的辛酸史,只等事了,再寻那无人之处,好好的说道说道,把老头所有的眼泪都给说出来。
亓骁眠也跟桑晴晓咬上了耳朵,“我的人,在那宅子的外围看见了一个人,一个,早该死去的人。”
见桑晴晓没什么表情,叹道,“你果然知道,看来,这事儿还没完呀。”
桑晴晓问道,“人放走了没?”
“我大概猜到你的想法,所以如你所愿,只是,你这一次次的劳心劳力,值得吗?”
“钝刀子割肉,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才有意思。”
“我不禁好奇,这崔家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记恨?”
“恨崔家的,不是我,崔家也暂时不会毁在我手里,崔呈因是帝师,很会利用舆论,又惯会做好人,在朝中和民间的名声极好,这样的好名声,一次打击是毁不去的,等我毁的差不多了,最恨他的人,差不多也就该回来了。”
(不给量,还越来越少,不开心,emo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