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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后来一步,却先于刑部,也找到了崔呈的隐秘之地,手下发出信号,亓骁眠动作迅速地将这一屋子的画都给收了起来。

来不及再做其他布置,刚出了这间小屋子,上面就下来一人。

严珉?

亓骁眠见过、了解过,却还是第一次共事,此人,是个有能耐的,给他的感觉,特别像第二个施允。

“勇信侯。”

严珉跟亓骁眠打了个招呼,一双鹰目直勾勾的盯着那道小门,“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亓骁眠侧身让开,“空荡荡的一间,什么都没有。”

严珉还是执着的往里一瞧,转身竟开始搬箱子,“这般隐秘的屋子,若是空着的,便不合理,多多少少的填补一些,以防事后有人于细节处找茬。”

亓骁眠有些诧异严珉的反应,“严大人这是在帮我补漏洞?”

“唉,严某来的不巧,为免以后被牵连,也以防侯爷对我动杀心,我便提前表态,与侯爷站在一处。”

外表瞧着像是施允,内里,竟是个明泽啊,亓骁眠觉得此人很有意思,便也与他一起动手。

严珉又道,“我刚进崔府时,古尚书似乎有点收获,正押着几个男子往外走,个个面容姣好,书生模样、略有一点武功的底子,只是,那走路的样子,似与正常男子有所不同。”

“帝师私下里收几个学生,有什么可奇怪的。”

严珉笑道,“勇信侯还是年轻,掌管都察院才数月,稀奇古怪的案子见的少了。那种走路姿势,定是多次与人gou合造成的。

啧啧,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帝师,背地里竟是这么个玩意儿,陛下若知道,定会震怒。

堂堂帝师,怎能德行有亏呢?若传扬出去,于陛下的名声,也是有影响的。

所以,崔家这次,即便没有被证实通敌叛国,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

亓骁眠听懂了严珉的意思,又联想起那满屋子的画像,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严珉搬完后,又开始迅速地翻看书册,走马观花,有目的的寻找,幸好数量不多,严珉很快的找出几本,递给了亓骁眠。

亓骁眠打开才看了一页,就合上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顺手的,有劳侯爷将它们带给桑姑娘,或许,以后有用。”

亓骁眠警惕着没应声。

严珉解释道,“我与侯爷一样,都有一个需要倾心相护的女子。

我很羡慕侯爷,可以与她自由交往于人世间,而我与她,只能在暗中默默相守。

为了让这糟心的日子尽快完结,勇信侯,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劳烦侯爷最后再清理一下痕迹,我去请古尚书过来,这等重要的证据,还是三部联手比较好。”

证据取出来后,刑部尚书古琛因偶然发现的男chong,所败坏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几部人马一起去了刑部大牢。

崔呈不知大祸降临,还有闲心认真嗦喽着一条鱼。

亓骁眠毫不犹豫地就动手了,一道劲气使出,崔呈被鱼刺卡了喉,亓骁眠又暗中驱使鱼刺让崔呈彻底失了声。

一是防着崔呈招认时,让其他人察觉证据对不上。二是,隐瞒下他对桑白诀那见不得人的心思。

牢狱中人手忙脚乱的去抢救,严珉似乎觉得还不够保险,也参与其中,寻机弄断了崔呈的指骨。

两人在互相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合作将崔呈折腾的只剩下一口气。

古琛怒急,气刑部让其他两部看了笑话,更气崔呈不能再提供任何信息。不过好在,证据已有,古琛索性直接进宫,

陛下得知了消息,果然将怒气集中在崔呈德行有亏上,命令古琛一定要将此消息捂的严严实实的,至于崔家,连审都不用审,直接判罪吧。

亓骁眠劳碌了一天,回到小馆时,桑晴晓坐在一盏油灯旁,昏昏欲睡,眼瞧着脑袋就要磕到桌子上了,亓骁眠伸手扶了一把。

桑晴晓睁开迷茫的双眼,“你回来啦……”

亓骁眠无奈笑道,“你倒是睡得安心。”

桑晴晓扬着一张傻傻的笑脸,“我睡在我家,能不安心嘛?”

“你即便不担心我,也该操心操心你吩咐的那些事儿吧?”

“勇信侯办事牢靠,有什么可操心的。”

亓骁眠将画卷和书册都放在桌子上,桑晴晓只将画册展开了小半卷,就神情平静的卷了起来,放到一边,又拿起书册认真的看了看。

亓骁眠给自己倒了一杯热酒,待身体寒意消退后,问道,“这些东西你自己应该都能拿得到吧?为何让我去做?”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更信任你一点吗?怎么,不喜欢这突然的信任?”

“确实是有些突然。”

桑晴晓笑道,“你办这事叫顺手,我办这事,可得费一番功夫了。

尤其是抹痕迹这块儿,容易有错漏,就索性一起拜托给你。”

“桑白诀他……”

“这种事情他定然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在查桑家事的时候,偶然得知的。

桑家之事,崔呈出了不少主意,却又跪了三日,乞求崇景帝饶过桑白诀,崇景帝那种斩草除根的性子,居然就同意了。

这整件事透着古怪,我便花了功夫细查,很快就查到了崔呈的那点喜好,我发现桑白诀身上的气质,恰好能对号入座,一切,便都能说得通了。

崔呈的乞求是出自于‘真爱’,崇景帝的同意则是想将桑白诀送入地狱最深处,从而利用这等丑事,彻底践踏桑白诀以及桑家的尊严。”

“那桑白诀……”

“崔呈差点得逞,私底下念桑家旧情的人还是很多的,再加上桑白诀的智慧,逃脱出来并不难。”

亓骁眠听到这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十分不屑用这种手段毁去一个人,尤其此人还是个惊世绝伦之才。

讨论完这沉重的过往之事,屋子里的气氛就好了许多,亓骁眠带着些许算账的口气说道,“严珉,又是怎么回事?桑晴晓,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