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工没忍住,贬低了几句,也顺便想套套话,这孽障之前嘴严的很,提到所做的事情,不知所谓,却还能洋洋得意。
这个儿子定是保不住了,刘工却想尽可能的保住其他人,借着打击此子,撬开他的嘴,他提供的消息越多,没准还能多保住刘家几条命,尤其是聪聪,天纵英才,不能被他连累。
刘凡被刘工阴阳怪气的说法给弄破防了,父亲说的都对,他确实只是小喽啰们发展的下限,对方给的诱惑太大,他当时正借酒消愁,借着酒劲和心中的渴望,信了几分……
看到刘凡的表情,齐朔就知道可以问话了,他看了刘工一眼,刘工做了所能做的,悄无声息的退下,也想听一听,孽障口中,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齐朔问,“那些人是什么时候找上你的?”
刘凡瘫坐在地,回答着,“陛下中毒前,城中那场讲经的前几日。”
“他们允了你什么好处?”
“工部四品以下官职随我选,若是想去其他部,也是可以提要求的,只要不太过分,他们会酌情考虑。”
“口气不小啊,他们说了,你就信了?”
“刚开始没信,他们一再的保证自己能力大,我没那么蠢,醉酒昏着脑袋没敢应声。
后来又在我清醒的时候找了我一次,我让人驱赶他们,他们却留下一句,说是,陛下近日会中奇毒,中毒症状为多疑、疯癫、性子暴躁……而这毒素,来源于一种毒菌。
说完,他们就离开了,而我也因他们的说法,受了惊吓,顺势歇了几日,也想看看,陛下究竟会不会出事。
几日后,陛下真的病了,宫中封锁了消息,我急于一探究竟,就借着皇陵图纸的事,四处走了一圈,拼凑出的结果,竟和那些人说的一样。
陛下身边的事情,他们竟然都能掌控,甚至还将毒下到陛下身上,可见其能力不小,再加上他们给出的诱惑太大,我,就迷了心窍……”
齐朔听后,无语道,“有人跟你说了这等犯上之言,你竟没有报官?
若你早些将此事报上来,陛下,或许能少受几日苦,你,便也算是救驾之功,陛下金口玉言,赏你个实职,也是极有可能的。
明明有捷径正道不走,却偏偏一心向着歪门邪道,果然如你父亲所说啊,就你这点脑子实在是不适合进入官场。”
刘凡听到这话有些懵,“还,可以这样吗?”
刘工嗤笑出声,那讽刺的笑声极为刺耳,刘凡猛咳几声,感受到了喉间的甜腥,拼命咽下后,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他还怨怪了一句,“刘家也没人能教我这些,我哪里能知道……”
在刘工要再次开口怒骂时,齐朔抢话道,“幕后之人害你至此,你就别替他们隐瞒了,早些供述出来,你也能落得个痛快死。”
“我没见过幕后之人,也不知道他是谁。”
“那在他们的只言片语中,你可能提取到一些信息?”
“没有,我对此事也很好奇,上了这条船后,我就不停地套话,不停地思索,可他们防着我呢,嘴严得很。”
齐朔不甘心的提示了,“他们是教徒,嘴里经常念叨着教主,你可曾听过有关教主的信息?”
刘凡一脸懵,“他们怎么可能是教徒呢?平日交流里都很正常啊,他们只跟我说,组织背后的关系网很大,上到皇宫,下到民间,连军营都有他们的人。
日日吹嘘了很多话,只可惜,我竟连他们的组织名都不知道,现在回想起来,我这人当真是可笑可悲啊。”
“更可恨!”刘工咬牙切齿了句。
齐朔心中略有失望,只得将这个问题先抛开,“说说他们让你做的事吧。”
“因时日短,让我做的事情只有两件,其一,做一个升起雾气的机关,帮忙掩盖他们的行踪,至于他们在雾气中做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也不会告诉我。
其二,就是做出这间屋子里的机关。
我沉迷于找路往上爬,失了初心,也渐渐丢了手艺,他们催得急,我没把握在短时间内做出来,就只能让我爹出手了。
我知道他老人家脾气倔,轻易不会妥协,就用刘聪威胁他,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而地下这个机关,正好利用刘聪的天赋,两边都不耽误。”
“这墓道里……”
齐朔提了个开头,刘凡自己说,“我下来时,墓道已经成了这副样子,我当时大吃一惊,离上一次巡查,也不过隔了一月。
一月间挖了这么大的空间,还将两处相隔甚远的陵墓连接起来,工程量可不小,需要大量的人力,也不知,这些人是如何来去自如的。”
“那你当时也看到了乌鸦和老鼠吧?”
刘凡脸色一白,“我真不知道乌鸦的用处,而且那群乌鸦是趁着雾气飞过去的,近百条百姓的命啊,我竟成了帮凶,知道这个消息时,我吓得浑身发抖,报应啊~”
“乌鸦已灭,那些老鼠呢?”
刘凡提供了一个信息,“别地地震突发,他们竟大骂宣德帝,果然是个昏君,连天都要因他而惩罚大靖朝,之后又聊到了,地震后,可能会出现疫情。
然后就有人起哄,说是要将本打算销毁的老鼠,放出去祸害人,我还曾试图阻止,他们却嬉笑着说,想试一试,放一群没病的老鼠出去乱跑,若真出现了鼠疫,那就是陛下无德,该换人了,此举,不过是试探。
我还想拦,终究是没拦住,也不知那群老鼠究竟有没有问题,你们若能抓,尽量清理吧。”
又是一桩麻烦事,齐朔只觉得疲惫突然袭来,继续问道,“说说这间屋子的机关吧,你胆子真大呀,毁皇陵的机关,你也敢做!”
刘凡再次睁大眼睛,“毁皇陵?!我不知道啊,我学艺不精,这个机关太复杂,那图纸我也没看明白。
他们只告诉我,跟那个起雾气的机关类似,不会有什么大动静。刘聪接手后,我也曾问过他,可他只是笑着跟我说,是个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