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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将人请进府,想开口将商讨赔偿的地点改在府外。

桑晴晓又说道,“纪大姑娘难不成是想在大门口与我们分说这件事?”

她用眼睛扫了一圈,“啧,看热闹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也不知我们闹起来后,对纪府多年的好名声,有没有影响。”

那得看对方到底会闹到什么程度。

忌惮于对方的身份,纪蕊还是妥协了,努力扬起了一张笑脸,将人引入府。

刚刚在纪府外,桑晴晓就感受到了妖的气息,进府后,气息更明显,连方位都感知出来了。

而老藤,死活不愿入纪府,还带走了跃跃欲试的小野。

纪蕊带路,将几人引入议事厅,等大家一一落座,她想再次开口致歉,桑晴晓却止住了她的话。

直接问她,“贵府北侧,今日可有人受伤?”

很突兀的问题,问的纪蕊心中一惊,“这与孩子的事情有关吗?”

“我们进府,本也不是与你谈孩子的,在府外演的那一出,不过是找个不惊动人的借口罢了。”

纪蕊面上不安,却又难掩疑惑之色,“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家之前赔偿的钱,最高就是一百两银,不过,那只是一个孩子。

你们家被我抱来了四个,便是害你们经历了超越四倍的担心,我理应赔偿的更多些。

一百金,如何?”

桑晴晓不为所动,继续劝她,“纪大姑娘,我们真的不缺钱,真正的目标已经告诉你了,你又何必藏着掖着。

那人身上,是不是有让你百思不得其解的怪异之处?长期接触,或许对你们没什么好处。

纪家发展到现在并不容易,别因你的一念之差,毁了所有。”

纪蕊听的是云里雾里,只内心猜测,或许是打伤他的仇人找上门了,也不知他怎么惹到了这些人物。

怪异之处,倒是有不少,就比如,那么重的伤,即便不处理,过些日子也会愈合,纪蕊替他处理伤口,不过是在加快愈合速度。

要不要再维护他呢,纪蕊内心确实出现了动摇,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她觉得,似乎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张口又想隐瞒糊弄。

桑晴晓再次开口,“以纪府的财力和人脉,找一个人还不容易,尤其当时刚事发,你们就报官了,城门关闭的速度极快。若只是寻常案犯,根本逃不出城去。

再加上,整个纪州都感念你们的恩德,齐心协力之下,整个府城都被大家伙儿翻了个遍。

第一轮没找着后,官府更是帮你们将城池又封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龙城被严密搜查了三遍,事情都做到这个程度了,依旧没找着,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纪蕊的心砰砰的跳着,声音越来越大,不停地在她的耳边回荡,“姑娘提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

桑晴晓却反问她,“北侧受重伤的人是谁?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他的?丢孩子前还是丢孩子后?”

“不,不可能,他绝不会对孩子下手的……”

“你为何这般肯定他不会对孩子下手?难不成,他是与你和孩子关系极近的?我大胆猜测一下,是你那失了踪迹的夫君?”

看纪蕊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说中了。

老藤所说的妖,应该就是那个赘婿了吧。

既然生父可能是妖,且实力强大,孩子的半妖之体,应该不弱。

桑晴晓想更多了解赘婿的信息,便问道,“你儿子小时候,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纪蕊哪里容得旁人说儿子的半点不是,“桑姑娘,你年纪轻不会说话,若只是说我,我不会与你分辩,可你却无端说一个幼儿的坏话,此举,不妥吧。”

桑晴晓直言道,“纪大姑娘,若你府中北侧住的,只有你家赘婿这么一个重伤的人,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他,是妖。

之所以提到你儿子,是因为人妖结合,生出来的孩子,体质大概率有异常,我只是想从你儿子小时候的身体情况,判断出你家赘婿的种类和实力。”

纪蕊被桑晴晓的话惊的呆住了,她愣神的期间,桑晴晓问玄音要来他从都察院卸任后,忘了上交的,大靖朝专门定制的公家捉妖师令牌。

在纪蕊即将开口问出一连串疑问前,丢给她看,纪蕊将令牌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终是将质疑的话吞咽下去。

“所以,那个男人,真的是妖?!”

“纪大姑娘,你是他的枕边人,心中应该早有怀疑吧,只是没人给过你定论,便一直心存侥幸,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些疑点。

如今,话都跟你挑明了,你还想继续自我欺骗下去吗?

都已成亲这么多年,你却还是默许其他人称呼你为姑娘,虽女人主外事的府宅中,用‘姑娘’做敬称,也算合理。

可让人称你为夫人,才是给自家夫君体面。你连体面都不愿意给,其实,你也没那么喜欢你夫君吧?

既然不喜欢,又何必替他遮掩。

你丢儿子的经过,我已详细问询过,细想后,这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带走了你的儿子。

你曾让他帮你找过儿子吧?他却告诉你没找着。

可妖族嗅觉极其灵敏,且妖与子嗣之间的感应是很强的,再加上他妖力高深……

如此多的优势,却一直说找不着,呵,谁信呀。”

桑晴晓一长段的分析和诱导,结合纪蕊深藏在心中的疑惑,她信了。

情绪一起,大笑之后便是大哭,后来又是笑着哭,眼瞧着更加疯癫了。

“他,当真是好狠的心呐!”

桑晴晓自然不希望纪蕊此刻就疯了,还有好些事要她办呢,“还想不想找儿子了?”

纪蕊的哭声戛然而止,“想!”

“那就得从你家赘婿身上下手。

此妖妖息强实力强,我们先要知道他是什么妖,才好在捉妖前有个准备。就需拜托他最熟悉的你,去揭露他的真面目。

你与他接触时,必须以平常心对待,实力越强的妖感知力越强,稍稍不同的心理波动,都会引起他警觉,逃跑事小,若他拿你们整个纪府的人命做筹码,我们就被动了。

可你如今这个状态,我很忧心啊,如此重任,你担的起来吗?”

纪蕊目光坚定,眼神里带着刻骨的恨意,“我,可以!只要能找到我儿子,我什么都能忍!”

这女人理性起来有些可怕呀。

“不急一时,我们说说你那赘婿吧。”

纪蕊强逼自己冷静,回忆起过往,“他说,他叫林奈,边境邴州县人士,那里常年兵荒马乱,读书极为艰难,可这也是他唯一的出路,坚持不懈之下,二十有三,才得中秀才。

本是大喜一件,却被当地官家之子,冒用了他的身份,他还没反抗呢,就被一帮权势赶出了邴州。

他们被赶出来时,身无分文,所有的亲眷一部分被气死,一部分被饿死,一部分因伤病无钱可治,硬生生的给病死了。

独活他一个,带着满腔的恨意,苟且活着,几年经营,倒也活出了些小名堂,从无到有,还开出了几间铺子。

我曾对招赘婿这件事仔细考虑过,最重要的是无父无母无牵挂,能彻彻底底的将心落在我们家,其次,品行要好,然后,还要有经商天赋,能帮我分担……

这最重要的几条,他都符合,从他的经历中,我家又看出他文武双全,文就不必说了。

他那一身武艺,据他说,是在邴州时,专门找老兵请教的,兵荒马乱之地,用来保护自己的家人,后来家人都死了,他指望着日后有机会报仇,特地又用心学了不少。

此外,我还看中了他那张脸,虽整整比我大了十岁,脸上也有些沧桑,却骨相极佳。我当时觉得,岁数大点又如何?知道疼人,还心思成熟,能帮我抗事呢。

婚后刚开始的生活,果然如我幻想中的一样,可也就两个多月,他人就失踪了。

纪家本是粗略的查了他的过往,都能对得上,可他失踪后,我下令细查,问题就出来了。

林奈的过往都如他所说,确实有这么个人,可两人的长相根本就对不上,我那赘婿,分明就是冒用了他人的身份,当地官府几天后还找到了林奈的尸身,经仵作查验,死亡时间也就在半年前。

我那时才知,我身边竟然睡了只畜牲,可他进入我家后,纪府并没有财务上的丢失,也没有任何命案发生,一时之间,我也猜不到他的目的为何。

孩子失踪的第二年,我再次见到了他,他带着一身的伤,说因治伤耽误了回来。听到孩子丢失,他表现出一脸痛心,却并没有过多苛责于我,反而担下了找孩子的重任。

我问他真实身份,他只含糊地说道,林奈不是他所杀,他只是借林奈的身份躲避仇人,当时离开也是不得已,因仇人已经往这边找了,他的离开其实是在保护……

他那天说了太多太多,我无法分辨出真假,可他寻找孩子的保证,触动了我。

我给了他歇脚的地方,又给了他足够的钱。后来,他每年都要回来一两次,治伤要钱,却总说没找着。

我每次都问,把他给问烦了,他的脾气越来越大,指责我的话越来越伤人,可愧疚之心总让我低他一头。

这种畸形的相处,竟一直延续了十八年……”

纪蕊倾诉了许多,可其中有用的信息却并不多,桑晴晓问她,“你与他相处期间,可发现他身体部位有何变化?”

纪蕊自嘲道,“也就伤势好的快一些。

白日里,他总是跟我隔了些距离,夜间,黑灯瞎火的,即便有机会看,也没有光线呀。

以前就觉得他与我夜间办事时,敷衍还无趣,每日就跟完成任务似的,我不愿,他也从不顾及我的感受……”

有些话窝在心里太久,纪蕊直接倾诉出来,才反应起,对面都是一群年轻男女呢,纪蕊倒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还调侃了一句,“女子不易,男子们要多体谅一些,不能因一时贪欢……”

“纪大姑娘!”桑晴晓适时的叫停了她,“咱们正说你的事呢。”

纪蕊选择结束这个话题,可嘴上结束了,脑子里还在回忆,“他,突然失踪,不图纪家家产,也与纪家无仇怨,难不成要的就是我怀孕?

经你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他每天都会在凌晨时摸我的肚子,早上起来,还会探我的脉。

当时问他是不是懂医,他只笑说,皮毛而已。

他失踪的前一天,叹脉的时间最长,还哼唱了几句,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般情绪外露,我只见过那一回,所以,记得比较清楚……”

纪蕊用拳头捶脑袋,“我当时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呢!若早想到,是不是就能早些找到孩子?”

桑晴晓安慰她,“纪大姑娘是心善之人,自然不会恶意地揣度他人。即便猜到了又如何?打得过他吗?有能力将孩子抢回来吗?”

更何况,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

桑晴晓递给她一款香料,“熏在衣服上即可,与他距离三米之内,站上半柱香的时间就好。”

纪蕊接过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桑晴晓不放心的又嘱咐道,“抑制不住心中的恨意,哪怕没到时间退出都行,就是不能打草惊蛇。”

“放心,我晓得轻重,能做好!”

纪蕊回屋更换衣服,特地给自己画了一个娇弱的病态妆,让整个人看起来特别丧,特别没有精气神,又将脸画的惨白,掩饰掉身上最后一丝风采。

做完这一切,她上路了。

还未走近那破烂的院子,就能从院墙外听到女子的娇笑声。

“又在偷腥吗?”

已经不止一次了,纪蕊之前听到,心中还会有怨,怨那赘婿沉迷于女色,不以找孩子为重,可她说不出口,因为根本没有立场。

今日,她心中满满的恨意和战意,不会再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了,她只专注于将事情做好,她的宝儿,应该很快就能见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