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打的这个主意呢。”
亓骁眠心中早有猜测,故此,并不惊讶,倒是对手中书册有了几分兴趣,通篇看下来,感叹于写书之人的精巧设计。
整体,是一本上好的修炼秘籍,经霍启提醒后,才窥见其中搭错的几条脉络。
不显眼,却恰恰因为这几点,让此秘籍邪性却强大,诱惑力十足。
又听霍启疑惑道,“此禁术,当年就已经销毁了,怎会流传至今,还这般全乎,一字不错……”
老藤撇嘴,“魔之话,怎可信,狡诈得很。”
霍启回忆道,“可当年,这事儿闹得极大,那几个纯血门庭,出动了近乎八九成的人力,用了足足三年时间,从暗中设计调查到最后彻底清理,态度坚决,出手果断。
他们更是集体发声,偷藏偷练此法者,将面临灭族之灾。
魔族纯血门庭,掌握着魔族话语权,他们的怒火,可不是一般魔能承受的,自那以后,融炉之术消失,纯血门庭也从不曾放松警惕,隔三差五地测血脉。
若真有谁偷藏了,时隔几百年,再拿出来,又有何意义呢。这仙魔大战后,哪儿还有纯血魔。
咱家小狸宝的血脉已是难得,可也只能算是近似,离那传统意义上的纯血,还差的远呢。”
霍启的疑问,无人能答,先搁置一旁。
亓骁眠提出,“那仙人像的实力,似乎,不怎么样。”
“确实不怎么样,”霍启认同道,“再加上他那谨小慎微的做派,不像是能布局魔种的魔。
但观大姜局势,诸多势力中,他居首位,这魔种之事,定与他有所关联,盯紧他,必有收获。
这书的诡异之处,我已替你标出,撇开它们,倒是也能练上一二,糊弄那仙人像,足够了……”
好不容易发现的一副好皮囊,仙人像重视地不得了,第二日一大早,就来嘱咐亓骁眠努力修炼,刚一露面,就看见亓骁眠正处于盘腿入定的状态,周身温度已经高了许多,后院里的花花草草耐不住高温,都被烤干了。
仙人像心中甚喜。
此子,似乎比他所探还要有天赋。
照这速度,要不了几日,就能弃了那老婆子了吧。
至于丁守道、牛大力?
待他与这副年轻皮囊融合后,哪儿还需要这二人挡在前头,稍施手段,大姜甚至整片大陆,将唯他独尊……
仙人像不由地开始畅想未来,因太过兴奋、专注,外泄了不少行踪气息,连客栈里的普通人,都受了影响,本是安静避祸的客栈,竟渐渐有了争吵声。
魔息外散,对人族的影响可真是不小,普通人根本无力抵挡,埋藏心底的那点坏心思,全被勾出来了,彼此之间起了冲突,争吵声越来越大,叮铃咣啷的,竟还动起手来了。
霍启正犹豫要不要阻止时,地面突然颤抖了起来,几乎是刚有动静,仙人像外散的魔息瞬间消失,与此同时,亓骁眠收敛周身假象,睁开眼睛,言语困惑道,“他,似是、逃了……”
逃了?
怎就逃了?
有些狼狈啊。
这地一动,他就逃,难不成这地底有什么东西让他害怕?
而此时的地面,又安静了下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因时间极短,动静还没起来就熄了,城中大多数人,应该未察觉到吧。
莫非,只是小级别的地龙翻身了?
正想让老藤钻下去瞧瞧,却见他直呼自己命大,说什么也不再钻地了,自言自语道,“大意了,大意了,来了这些日子,到处放肆,竟没惊扰到下面那位,实属命大呀!”
“什么大人物啊,竟将你吓成这样。”
都被吓得不成人形了,还用藤条将自己裹紧,桑晴晓从未见过他这样,以前有危险时,他也只是口头上说怕,稍躲远了一点,哪像今日这般,骨子里都透着惧意,竟没有第一时间想起要躲。
对于桑晴晓的问话,老藤摇头,眸色认真道,“不知是何物,也不知他藏的究竟有多深,我这根系,极其敏感,地动之前,竟也未察觉分毫。
刚刚动的那一瞬间,我这心啊,被揪的喘不过气来,还是头一次摸到死亡的门槛儿,叫我如何不怕!”
眼见他受影响颇深,应是问不出来了。
桑晴晓又看向其他人,都在摇头,不过,状态还好,包括孩子们,弥刹第一时间领着他们小声念佛经。
两个小的神色懵懂,佛修妖修之体,本应敏感几分,却连地动都没感觉到,算是个好消息吧。
说明,这佛修之法对地下之物,或许,有些许克制作用。
桑晴晓略带调侃道,“为何这里只有你受影响颇深?”
老藤没好气道,“或是我刚刚根系离的近,也或许是,我最弱呗~”
看来,此事,还是得从仙人像身上下手,就他那惊弓之鸟、慌忙逃窜的丑态,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原以为,仙人像需要些时间平复惊恐的情绪,至少,今日是见不着了。
可午膳后,他就顶着娄老婆子的身躯,敲响了客栈的大门,孙蓉娘透过门缝瞧了一眼,差点没被那张死人脸给吓死。
反应过来是谁后,孙蓉娘身子依旧哆嗦着,尽管满心不愿,可思及她身后的仙人,还是开了门,低头讨好地恭敬道,“真是稀客呀,您如今也算是贵人了,是什么的风将您给吹来了?”
娄老婆子哪里会理她,粗鲁地将她推到一旁,目标明确地向后院找去,正好撞见亓骁眠与桑晴晓小声交谈。
她那做不出表情的死人脸,竟罕见地透出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破锣嗓子随之传出,“好徒儿,你好好修炼,待功成名就之时,什么美人得不到!竟还有闲工夫,在这等庸脂俗粉身上浪费时间,属实不该呀!
快快断了这尘缘,与为师一起出城,寻那清修之地,摒除一切杂念,闭关修行,有为师在一旁提点,这大陆第一修士的名头,指日可待呀!”
啧,这大饼画的,当谁听不出他急切离开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