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之后，晓娜似乎清醒了很多。
看了看时间，她慌忙化了个淡妆，换好衣服就往公司赶。
路上还想着如何跟部门经理交代。
上班就是这样，一切靠业绩说话。
晓娜还没想好如何收场。
怎么说呢？说孙老板色迷迷的，人很讨厌？
说自己工作很辛苦？
她绞尽脑汁，决定实话实说。
“来了晓娜，昨天怎么样，合同签了？”
同事们都很关心这件事，有两个原因：
一是合同签下来能拿不少佣金——要是签了下来，他们得让晓娜请客；
二是大家都知道孙老板的品行，想听一听八卦，看晓娜有没有吃亏。
桃色新闻总是那么受欢迎，好像在哪都一样。
“合同没签下来，我还不知道怎么跟领导交代。”
“是不是孙胖子动手动脚来着？”
“肯定灌你喝酒了，”
“他那人就那样，钱有的是，人品不怎么样，酒品更不好。”
“哪有什么酒品，不过是借酒发疯而已。”
同事们围在一起，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看着这些人的面孔，晓娜感觉自己像只猴子。
“我出去一下。”
她赶紧冲出办公室，直接去了七楼依米的工作室。
闹中取静，还是依米这里安静。
“我该怎么办？”
一进门她就苦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她八百块钱一样。
“怎么了？谁惹我们大小姐了？”
依米的心情还不错，她合上电脑，站起身来朝晓娜走过来。
“还不是工作的事。”
晓娜也不客气，坐在那里就打开了话匣子。
“昨天去签一个合同，确切地说，是参加一个酒局，
单子倒是不小，签下来可以拿到不少佣金，可是……”
“怎么了？”
看她的表情依米也能猜出大概。
自己虽然不参加什么酒局、饭局，也不用陪乱七八糟的人吃饭；
但是对于市场部的工作，依米还是有所耳闻。
“那人有点色，”
晓娜冷笑一声，差点就开口骂人了。
“你一个人去的？”
“当然，”
“怎么不找个同事一起去？”
“这种事，多一个人不用分钱？”
看着晓娜的样子，依米突然觉得有点心酸。
一个小女娘，为了多挣点钱，还真是不容易。
不是只有清洁工、建筑工人又累又辛苦；
在写字楼里办公的白领们，看着表面光鲜亮丽，一样有自己的烦恼。
他们不用风吹，不用日晒，但是要加班，要出差，要应付各种各样的酒局饭局，还要提防各种套路。
各有各的苦和乐。
“合同签了？”
依米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一样。
“没签。”
“没签？那……”
依米想问，是不是受了委屈，但又觉得不好意思开口。
一种隐形的优越感，让她特别害怕误伤了晓娜。
“那胖子总是灌我喝酒，其他人都走了，就剩我们两个，
后来我给钱海平打了电话，他把我接回来的。”
“谁？钱海平？”
依米瞪大双眼，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甚至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去了？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都很晚了，怎么好意思打扰你。
我也没想到他会过去。
反正，合同肯定黄了，佣金也拿不到了。
我呀！这个月的收入又少了一些。”
晓娜眼眉低垂，让人心疼不已。
“要不我跟邦如说一说，给你换个岗位？
市场部就是这样的，应酬比较多，而且遇到的人都是五花八门，
对一个女孩子来讲，要是遇到这样的客户确实有点闹心。”
“算了，先这样吧，本来就是托关系进来的，已经有很多人不舒服了。
还是不要再招惹是非的好。
还是你好啊！要是我也能有你这样的运气就好了。”
“有人说闲话？”
“很正常，习惯就好了。
再说，也是事实，他们想说就说去吧。”
晓娜还是很少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会好起来的，你会遇到一个不错的人。
海平怎么样？挺好的一个小伙子。”
“不知道，还没有认真考虑过。”
提到海平，晓娜的脸突然红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对晓娜的变化，依米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跟海平说的？”
依米有点好奇，笑眯眯地问道。
“也没怎么说，就那样呗，”
晓娜想了想，好像就是很平常的语气，也没有乞求，也没有撒娇。
“那是他对你有意思？”
“没有吧，起码我没看出来。”
“他去了之后怎么说的？”
“说是我男朋友。”
晓娜用手捂住脸，差点笑出声来。
“噢！原来是这样啊！是不是恋爱的感觉？”
“哪有，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晓娜红着脸，被人看穿的感觉真不好。
“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去哪儿？”
“去工作啊！”
“休息一下呗！”
“我又不是你。你有自己的工作室，有一屋子鲜花，我只有做不完的工作。”
晓娜转身朝门口走去，她背对着依米挥舞着手臂，嘴里喊着“再见”！
跟朋友唠叨几句，心里好受多了。问题解决不解决已经不重要了，心情舒畅就好。
晓娜长舒了一口气，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顺其自然。不就是少拿些佣金吗，有什么？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工作，好早日摆脱现在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