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汐解开安全带,微微的敛着眸,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她不想此刻再让他分心了。
反正是夜黎是他们的孩子,迟早薄砚祁会知道的,也不差这一时,等到他忙完了再说吧。
“没有什么大事,我先去上班了。”
薄砚祁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双手紧紧的攥成拳,他拿出手机,再次的拨通了刚刚的那一则号码。
男人的嗓音紧绷,明显狠狠压抑着情绪,“二哥,你是怎么查到的?”
薄砚祁闭了闭眼睛,他一直都记得。
十几年前,那个时候他还小,只有十四岁,他说第二天要考试,所以没有留在薄家,晚上凌晨的时候,爸爸开车带着他们一家人回去。
就是在路上,发生了车祸。
一家四口,只有他一个人...被妈妈跟哥哥拼死护在了怀里,活了下来。
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
不论是警方怎么查证,不论是薄家派出去了多少人去查,最后的结果就是,意外。
一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意外。
货车司机为了近路就把车开到了市里街道,违反了交通规则,然后发生了车祸。
可是,这明明就不是意外。
薄砚祁睁开眼睛,漆黑深邃看不见一丝的光芒,
——
夜深。
黑色的轿车穿梭在夜色的车流中,司机看了一眼后座上醉酒的男人,询问,“薄总,回壹号华庭吗?”
男人抬手揉了一下眉心,“嗯”了一声。
半个小时之后。
车子停下了,薄砚祁下了车,司机想要扶着他上楼,被他给拒绝了,男人的步伐很稳健,但是整个人的思绪已经处于模糊的阶段。
夏姨煮了醒酒茶。
送到卧室,才发现男人不在卧室里面,书房的灯亮着,夏姨敲门走进去,看见薄砚祁坐在大班椅上,淡淡的烟雾缭绕,地面上散落着烟灰。
应该是刚回来就一直抽烟。
“先生,您早点休息吧。”
夏姨将醒酒茶放在了桌面上,然后清扫了一下地面上的烟灰,离开了。
今天先生也不知道怎么了。
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
顾南汐察觉到这几天薄砚祁似乎是很忙的样子,早上的时候偶尔来送星星上学,大部分是夏姨。
下午的时候她带着两个小家伙回壹号华庭,有好几次晚饭,薄砚祁都没有赶回来。
洗碗的时候,她去问了夏姨。‘
夏姨说,“先生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是不是公司里面有什么事情。”
顾南汐也想到了,一周前他送她去CK,她原本想要告诉他,夜黎是他们的孩子。
当时一个电话响了。
他接了电话之后脸色就变了。
阴沉如水。
整个人气息冰冷极了。
顾南汐咬着唇,有些担心。
她虽然不记得以前的记忆,但是在跟他相处的这一段时间以来,她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幅样子。
晚上8点半。
薄砚祁回来了,顾南汐在儿童卧室里面听到了院子里面传来车辆引擎的声音,让两个小家伙先玩然后就下了楼。
她看着走进来的男人,黑色的薄款风衣将男人的身影勾勒的笔挺修长,越发显得气息冷冽,顾南汐道,“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嗯。”一个轻轻的吻,压在了女人的额头上,伴随着男人低沉的嗓音,“抱歉,这几天,有些忙。”
他的目光晦暗。
盯着女人白皙晶莹的脸。
伸手轻轻的碰触她的脸,“我明天要回海城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嗯。”顾南汐点着头,帮他脱了风衣挂在了衣架上,闻到了他身上有很浓的烟味。
他的烟瘾很少有这么凶过?
“薄砚祁..”女人轻轻的喊着他的名字,男人迈着长腿走上楼梯,步伐顿了一下。
转身看着她。
顾南汐几步走上来,他本来个子就高接近了一米九,顾南汐又在他下面一个台阶上,所以微微的仰起脸来仰视的他,“你是不是..公司里面有些事情,如果不开心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就算帮不了你,但是最起码,我可以倾听。”
“南汐...”薄砚祁微微的眯了眯眸,抱住了女人,下巴搁在了女人的肩膀上,嗅着熟悉而霍乱他甚至的清香。
他只是低低的喊着她的名字,一声一声,‘南汐。’
却不在多做他语。
薄砚祁第二天上午就离开了云城,飞往海城。
顾南汐一上午在公司里面都在出神,她托着腮,努力的将脑海中那些纷乱的情绪甩出去。
这几天他回到海城之后就很少给她打电话,顾南汐习惯了这个男人在身边,他突然冷漠下来,她很不适应。
目光落在手指上的戒指。
看着上面璀璨的光芒,想起来这个男人单膝跪下对她求婚的样子。
他说,让她相信他。
她愿意相信他。
——
海城。
万里无云。
寂静宽敞的书房。
男人气场凛冽,“爷爷,难道你也相信,当年我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的死,是一场意外吗?你不也一直在怀疑吗?”
薄老爷子脸色骤变,片刻才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再怎么多少年前的事情,我也忘不掉。”薄砚祁双手紧握成拳,瞳仁幽深如墨,“爷爷,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把当年爸爸跟那个女人的事情告诉我。”
男人垂眸,俊美逼人的轮廓仿佛度上了一层阴森的寒气,“就这么准备瞒着我,明明知道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
薄老爷子面色严肃,坐在躺椅上,目光幽幽的看着窗外,背对着薄砚祁,“我们薄家当年树敌太多,这一场车祸的预谋好几家都掺了手。”
男人锐利的眸子狠狠地一眯,“可是,顾家是主谋,不是吗?”
薄老先生沉默了。
过了许久才低低的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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