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公公瞧了瞧天色,道:“陛下,现在天色已晚,太后怕是也已经歇下了。不如明日早朝后,陛下再去慈宁宫向太后致歉。”
君煜抿了抿唇,觉得阮公公说的在理。
毕竟对方那么懒,现在肯定也已经睡下了。
君煜也就沐浴歇下。
平时故作深沉的小孩,也就只有在睡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恬静,有着属于孩童的稚嫩可爱。
坐在皇帝的位置,并不是像俗人口中说的日日享乐,坐拥天下。
一国之君身上要肩负着沉重的责任,他坐在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需要对所有爱戴他的子民负责,唯有如此,方能称得上明君。
而对于君煜,他年岁尚小,就要挑起国之重担。
白日的早朝必不可缺,平日里还要继续各种功课,以及太后的德育。
可以说,是十分繁忙。
这些东西,全部压在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确实有些残酷。
君煜所面临的还远不止这些,朝堂上下质疑或不满他的人大有人在。
作为皇帝,君煜小小年纪就给自己披上一层冷硬的盔甲,藏住心底属于孩童的天真,过早地老成。
然而,大抵阅历和年岁摆在那里,君煜也会露出属于孩童的稚气。当然,这样的稚气是分场合才显露出来的。
……
早朝毕,小皇帝就摆驾太后寝宫。
慈宁宫外的小宫女提前出来迎接圣驾。
小皇帝来得猝不及防,没有事先通传,守门的一个小宫女便连忙到内殿传话。
太后的贴身宫女红药正坐在太后寝殿前的栏杆上,无所事事地摇着折扇。
小宫女仓促跑来时,红药才收敛懒散,疑惑:“茯苓,有急事么?跑得那么着急?别吵到太后安寝。”
闻声,名叫茯苓的宫女叉腰喘了几口气,有些惊讶,“什么?太后还没起身?”
红药蹙眉,“怎么了?太后早就吩咐过,巳时三刻再起身,现在这个点,太后还在安寝。”
“不是。”小宫女紧张地咽咽口水,“红药姐姐,陛下他摆驾了慈宁宫!”
“啥?陛下来了?!”
红药一个激灵从栏杆上起来,站在地面上。
真是被太后带着,她也开始偷懒了。
“太后还没有醒,这该怎么办?”
红药的话刚落,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小皇帝神情冷肃从回廊对面走来,身后是低眉恭敬的宫侍,阮公公伴在君侧。
小皇帝眉眼间颇有天子威严,头顶冕旒垂下的琉璃珠微微晃动。
“陛下驾到——”
阮公公甩了甩拂尘,掐着嗓子喊道。
红药和茯苓闻声跪拜在地。
君煜微微蹙眉走了过来,“朕要见太后。”
声音也是冷冷的。
红药为难了下,如实道:“回禀陛下,这个时间,太后她……还在安寝。”
君煜蹙眉,“这都辰时了,太后还没起身?”
小皇帝的语气带着些许怒意。
即便对方年岁尚小,也让在场的小宫女虎躯一震。
阮公公心底叹了口气。
陛下本是来道歉的,可是现在,怕又变成找茬,哦不,问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