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寻思着这机关到底怎么回事,可东子不知动了什么,我所处的盗洞竟然往一起挤压,我连忙用脚蹬住另一面洞壁,朝东子那边吼道:“东子,你他娘的动了啥?”
“我没动啥啊……”
东子也一头雾水。
两头又缩在一起,我气得破口大骂:“于晓东,你给老子好好想想,迟一点,老子就要被夹成肉饼了。”
“茴子,你等一下,我想想……”
“东子,你他妈快点。”
两个洞壁又往一起缩,我放下脚,用胳膊撑住,这防盗机关做得也忒他妈实在了,我这两条胳膊都快废了都。
我喘了一口气,看着不断挤压的两块洞壁,心里一阵死灰,想咱堂堂潘家园的一位爷,竟然死在这鬼窟窿眼里,真他妈憋屈。咱这辈子还没娶上媳『妇』,还没赚个百八十万,还没让老娘喝上儿媳『妇』的敬茶,不能窝窝囊囊死在这里,再说了,老铁那神棍说过,我是天神命,哪能这么容易死。
“茴子,你怎么样?”
东子终于想起刚刚碰了什么,使劲将那东西归回原位,这才松了一口气问我。
我侧着身子,拼命吸了两口气:“还能喘气,东子,你小子可把我害苦了,这没挤成肉饼,倒被憋死在这鬼窟窿眼里了。”
“对不住,哥哥这也是无心,要不等出去后,哥哥给你摆一桌,压压惊。”东子听我没事,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摆一桌?也得有命出去。
要是被困这里面,别说摆一桌,就是顿热乎的白米粥都吃不上,想到要被困在心里,我心里顿时发『毛』。
咱这是招谁惹谁了?
东子以为我快要升天,赶紧敲了敲洞壁问我:“茴子,你小子给哥哥放个屁儿,好让哥哥我放放心。”
“还活着,放心,老铁说过,咱是神命,这地困不住咱,再说了,就算到了黄泉路,阎王殿,咱哥俩还能做一对鬼兄弟,这辈子咱也算值了。”我从兜里『摸』烟,忽然想起这衣服是刘川的,便低头嗅了嗅。
我靠,这衣服是沾了屎了,真他妈臭。
这刘川该不会钻了『毛』粽子的茅坑了吧,这味道真是绝了,我忍着这臭味,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又『摸』出打火机,点了火吸了一口。
舒坦,真他妈舒坦。
东子一听我说丧气话,顿时开骂:“马茴,你脑子是不是被粽子啃了,什么叫到了阎王殿,你他娘的别给老子胡咧咧。”
“我开开玩笑。”
我拿起烟又吸了一口。
东子又骂了我一声:“开个屁玩笑,你当老子的心是石头疙瘩,敢情不泡软是不是,马茴,爷今个警告你,你小子再说这丧气话,爷废了你。”
听着这话,我不由地笑了。
这小子虽然脾气爆点,可人品没得挑,再加上讲义气,是条汉子,我也不算白交这个兄弟。
想起刚刚,我吐出烟圈问:“东子,你刚刚碰了什么?”
“是兽头的耳朵。”
我一听有门,立马追问:“耳朵,左耳还是右耳?”
“左耳,怎么了?”
我心里顿喜,这左耳是主凶,那右耳一定是主吉,想到这里,我连忙掐了烟,对着东子说:“东子,你现在动兽头的右耳……”
“不行,万一你那再挤压,你小子真就到阎王殿报道了,况且这墓里险象环生,稍不注意,咱哥俩就得死在这里。”东子一听这话,立马反对。
我也拿不准。
可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再说了这么等下去,万一阿瓦那小子升天了,那我岂不是罪过大了。
“东子,你听我说,这防盗机关有一凶一吉,刚刚你碰了凶,那剩下的就是吉了,所以没事,你尽管扭,大不了下辈子我还找你做兄弟……”
“呸,下辈子,我说茴子,你他娘的就不能说点吉利话,敢情你不怕玉姨了?”东子这话虽然说的狠,可心里还是发怵。
我知道东子怎么想,可眼下没其他办法:“东子,你就敞开胆子碰,难道你不相信我马茴的判断力?”
“……”
东子没说话。
我正要骂这小子是个榆木疙瘩,周围的洞壁慢慢回复到原来的位置,接着便听到一声咔嚓声响起,右侧的地方闪开一条缝,我往前爬了一点,果真看到了东子。
“东子。”
东子脸上顿喜:“茴子,我可见到你了。”
“先不说了,你先出来。”
石缝越来越大,东子二话没说直接钻了出来,闻到我身上的味,这货皱了皱眉:“我靠,茴子,你他娘掉茅坑了,咋这么臭。”
“这衣服是刘川。”
我简单说了一句,便拽着东子往回爬,东子实在受不住这味,直接爬到了前面。
爬了有一会儿,我们回到了之前阿瓦休息的地,可我四下里看了看,竟然没发现阿瓦这小子的人影。
这小子该不会溜了吧?
东子停下,喘了两口气道:“茴子,你不是说阿瓦在这等着吗,那这小子人呢?”
“我也不知道。”
这阿瓦不是累瘫了吗,怎么还有力气『乱』窜,虽然嘴上埋怨,可心里还是提了心。
东子捅了捅我,问:“那找不找?”
“找吧,毕竟是条人命。”
我打量了周围,叹了一口气道。
东子也点头道:“虽然那小子不是好货,可好歹是个小『毛』头,咱大他几岁,不能做这损人阴德的事,再者咱们在他家蹭了好几天,不找这道义上说不过去,茴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里面话都被你说了,我说啥,行了,咱也别蹭着了,先找找这小子可能去哪,别误入了窟窿眼,那可就麻烦了。”我看着眼前的盗洞,这右眼皮不知怎的跳个不停。
东子扫了一圈,心也吊了起来。
妈的,阿瓦小子该不会被粽子抓去当冬食了吧,要是这样,那爷可就得拿点家伙什,万一遇上,好歹有个顺手的家伙不是。
如此想着,东子揣了一根蹄子防身,嘴里又嘀嘀咕咕说着阿弥陀佛保护之类的话。
我回头看了看他,忍不住笑了。
这货瞪了我一眼:“你他娘的笑个屁,脑子被粽子啃了?”
“东爷,您这是怕了?”
“谁怕了,哥哥这是念段清心咒,镇镇心,再说了『毛』粽子怕个球,哥哥一刀下去,准让它夜壶脑袋搬家。”这货这话说得带劲。
我放了心,从怀里掏出老铁给的罗盘。
罗盘没啥反应,我一边爬一边打量周围,这盗洞一个套着一个,阿瓦那小子不知道溜哪儿?
正胡『乱』想着,胳膊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我『摸』了『摸』,发现是个手电筒,心里顿时一喜,我去,这还真是捡了大财了。
『摸』到开关,眼前顿时一亮。
“茴子,你小子哪来的手电筒?”
看到眼前的亮光,东子也很兴奋。
我扭头看了一眼东子,笑道:“这许是哪个土掘子留下的,既然是无主的货,那咱哥俩先用用,等出了这地,咱再供几根烟孝敬孝敬这位爷儿。”
“说的也是。”
东子点头表示赞同。
盗洞里极其黑,虽然有手电筒,可光的穿透『性』不太好,可就算这样,也比刚刚抹黑强。我将手电筒调到中级,这可是非常时期,省点是点,再说了,这盗洞黑乎乎的,没个光点子,咱这心也不安。
爬了十几步。
忽地听到一声惊呼,我手下意识抖了抖,这是阿瓦的声音,听到这声,我不敢耽搁,揣着家伙什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爬。
可就在我们快到的时候,盗洞忽地往下转,我一不留神便秃噜了下去,东子连忙抓住我的脚,着急道:“茴子……”
“东子,快拉我。”
血『液』聚在脑壳,我有些发晕。
东子使了劲,将我从盗洞拽了出来,我一上来便有半刻的休克,东子一见我这样,也慌了神,直接上来扇了我两个大耳光,我好不容易缓过劲,这货又上来扇我。
我一把拽住东子的手腕,怒道:“你小子公报私仇啊,老子这脑壳都快被你扇成浆糊了。”
“你没事了?”
东子见我正常,这才停手。
我瞪了这小子一眼:“老子刚缓过劲,差点被你小子又扇成二狗子了,不过,还得谢你小子,要不然这会我准一秃噜到底了都。”
“嗨,谢啥,咱哥俩谁跟谁。”
东子『揉』了『揉』脖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拍了拍这小子的肩膀,笑骂了几声,这小子就有这个『毛』病,经不住夸,这一夸就两脚软,要飘空成佛仙了,东子朝我嘿嘿笑了一声,那两大森白眼珠子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我没再看这小子,看向面前的盗洞。
姥姥的,这差点就栽了倒葱门了,我拿着手电筒往下面照了照,发现这盗洞很深,最起码有十米多。
“茴子,你说刚刚阿瓦的声音是不是这发出来的,可为啥这会又没了,该不会又是鬼洞吧?”东子对鬼洞没啥好印象,加上之前在里面绕了十几个圈,对这莫名的盗洞更是发怵。
“我也奇怪。”
东子皱着眉:“茴子,那你说这是不是阿瓦极有可能进这下面了?”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
我探下头,仔细观察盗洞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