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后面是一口大水缸,而最上面有封石,若是这石门再开大点,这封石就落了下来。我看着那厚实的封石,心里一阵后怕,怪不得刚刚刘川拉着我往后退,原来有这封石等着我们。
我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头顶。
只见上面有穹顶,还有精美的壁画,因为涂了一层防腐颜料,壁画颜『色』鲜艳明亮,我盯着那壁画,不由地感叹古人的聪明。
这技术要是能保留在现在,那对于壁画的修复和保护一定有帮助,也能省去不少功夫,可惜,这技术没保留下来。
刘川闷头往里面走。
我一边打量,一边后悔,早知道来的时候拿个相机,将这些美轮美奂的壁画拍下来,这可都是无价之宝,是国家的财富。
“咣当当!”
我一不留神,踢到了一个东西。
这声音吓了我们一大跳,我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发现是个破旧的马灯,里面的油已经干涸,而且玻璃罩也碎了,老样子是个破烂品。
刘川盯着马灯,然后拿了起来。
这马灯有什么好看的,难道里面有金子不成,刘川没说话,用手将里面的棉芯拔了出来点着,这味很呛,像火烧塑料的味。
虽然火光很弱,可周围也亮堂了。
刘川将马灯挂在墙上,走到一旁的棺床呛上,打量着那上面摆放着的棺椁。
我走了过去,看了那棺椁,棺为外,椁存内,这口棺又是正经的金丝楠木,看来这墓主人也不简单,八成是个做官的。而且棺盖上是镇鬼纹,又有阴阳钉镶嵌,摆放朝水背山,是个好方位。
看来这放棺的人也是个厉害人物。
刘川对这些不感兴趣,看了一眼便找了个地坐着,他从兜里『摸』出发『潮』的烟丝,放嘴里嚼了嚼。
我打量完棺椁,便朝刘川走了过去。
刘川捏出一把烟丝,示意我也嚼,我笑着接过烟丝放嘴里,烟丝又苦又涩,不好嚼,刘川见我苦着脸,顿时笑了:“你小子。”
“刘哥,你说东子和瑶瑶什么过来?”
我看着刘川,有些胆心地问,这都过去十一个小时了,这小子怎么还没影,会不会被粽子抓去当冬食了?
刘川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放心,那小子鬼机灵,不会有事,再说了,地图在东子手里,他一定能找到这。”
听到这话,我心里稍安。
东子那小子虽然『毛』病多,可人义气,若是为了走这趟货,而折了兄弟,那我可就亏大发了,再说了,这几天没听到东子这小子的咒骂声,心里还真不得劲。
跑了一早上,肚子早扛不住。
刘川从怀里掏出那半袋牛肉干,我看着那牛肉干,心里一惊,刘川朝我笑了笑说:“这肉我从那娃子那顺来的,原本想还回去,可那小子给咱来这么一招,我便心安理得地揣着。”
“刘哥,你这招太解气了。”
我抓了一把塞嘴里,平息了肚子的咕噜声,那就剩一点的烧刀子,没两下朝被我们俩喝了个底朝天。
这吃饱喝足容易犯困。
我靠着石墙,有些昏昏欲睡。
正睡得香,肩膀被压了什么,我咕哝了一声,然后转过身继续睡,这感觉不对,我猛地睁开眼睛,抓起手边的大砍刀便砍了过去。
“茴子,你小子抽什么疯?”
刘川险险躲过刀,埋怨地瞪了我一眼。
“刘哥,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
刘川拍了拍身上的土不悦道:“你以为是粽子,你小子这一觉睡得够沉,我喊了好多声都喊不醒,所以就过来拍你,你小子倒好,一刀就砍了过来。”
“对不住,刘哥,我这不是睡糊涂了嘛……”
我一看是刘川,顿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粽子,没想到是刘川,看来我这精神太紧张了,睡一觉都能把自己吓醒。
刘川摆了摆手:“算了,以后你小子看清楚人再下刀,这次还好我闪得快,要不然真被你小子整出点彩不可。”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过了半个小时。
我坐了一会,便站了起来。
刘川在擦那把沾了黑血的刀,见我在四处转悠,也没说什么,我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发现棺椁后面还有壁画,壁画的内容和前面不一样,满是恶鬼和修罗,我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浇了凉水,这恶鬼图画得太生动,特别是那双眼睛,凶狠异常。
我移开视线,从壁画前走了过去。
这壁画看着瘆人,而且有种被谁盯着的感觉,我快步走到棺椁跟前,没再敢看那让人不寒而栗的壁画。
刘川走了过来,将马灯放在棺椁的东南角,然后手『摸』着棺椁,表情平淡,我见刘川沉『吟』不语,有些不解:“刘哥,怎么了?”
“茴子,你有没有觉得这口棺不对劲。”
不对劲,哪不对劲?
我盯着面前的棺椁,瞧不出个所以然。
刘川蹲下身子,看着那棺床,然后伸出两只手指探进棺底,『摸』了一会,眉头顿时一皱:“茴子,你快过来。”
“怎么了?”
我蹲下身子,拿着手电筒照了过去。
只见刘川的手指抠进棺底的凹槽里,他用劲一拉,棺椁忽地动了一下,我怕这里面是黑『毛』粽子,便想让刘川停手,可刘川非但不停,反而越拉越上劲。
“轰隆隆。”
棺椁晃得厉害,我抱着头往后退了退,可刘川还在棺底下,我怕出什么事,便抓着刘川的脚,将他拖了出来。
刘川拉得正起劲,猛地被拖了出来顿时发火:“茴子,你小子怎么回事,我这快弄到头了,你怎么将哥哥拽出来了?”
“刘哥,这棺咱还是别动了,万一再蹦出来个粽子祖宗,我可没血再放了……”
上次的事,我是真的后怕。
刘川默不作声,坐在一旁看着棺椁。
我知道刘川来了气,也捡两句好话说了,可刘川心里存着火,对我爱答不理,看到刘川这别扭样,我也来了脾气。
给咱耍脸子,成,咱也有脾气,既然不要这脸子,咱我不凑上去挨白眼儿。
我这边赌着气,转悠到大水缸旁,大水缸是个黑釉,而且有些年头,也算是古董缸,这放出去也值个万把块钱,我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发现缸底有一层发霉的谷米粒。
谷米粒都炭化了,散发着一股恶臭。
看不出什么。
我转向旁边的壁画,之前没好好看,现在一看,却发现这壁画有些奇怪,里面竟然都是男人,我趴在上面再仔细端详了一会,却发现这些男人的右手食指弯曲,和刘川的手指很像。
看到这,我连忙扭头,可这一看,顿时傻眼,刚刚还坐在棺椁旁的刘川突然消失不见了,仅剩下那盏摇摇晃晃的马灯。
我心里一惊,连忙喊了一声:“刘哥?”
“……”
没有人回应我。
我顾不得看壁画,连忙跑了过去,扫了一圈,就是没发现刘川的影,我急了,在墓室里找了三遍,可别说刘川这个人,就是渣渣都不见。
我靠,刘川难道蒸发了不成?
正在我慌得六神无主的时候,棺底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我心里一喜,连忙拿着手电筒照了照,这一看不得了。
只见刘川从棺底爬了出来,脸上不知沾了什么,又腥又臭,我捂着鼻子嫌弃地看着刘川:“刘哥,你咋钻里面了,就不怕里面有黑『毛』粽子?”
“这棺椁是空的。”
刘川抹了一把脸说道。
空的?
怎么可能,这棺椁上了两层,而且还用阴阳钉钉了十八圈,咋会是空的?
刘川爬了出来,用袖子擦了擦脸继续道:“这棺是上面左右封死,可棺底却留了窟窿眼,里面的东西怕早跑了,留下一个空壳壳忽悠人。”
“空壳壳?”
我去,这也忒他妈缺德了。
刘川见我不信,便拿着家伙什准备开棺,我怕有诈,便按住刘川劝道:“刘哥,要不算了,咱还是等东子来了再开棺,万一出了事,咱哥俩真就嗝屁了。”
“你不信哥哥我?”
刘川这倔脾气上来了,谁也拉不住。
我见刘川动了肝火,也不说再劝,拿着砍刀溜到后面,算了,既然要开棺,那就开吧,反正有刘川在,咱还怕个球,大不了抄起家伙什大干一场。
刘川小心地将阴阳钉挑了出来,我寻思着这钉能镇尸鬼,便将其全部揣进兜里,刘川瞥了我一眼,笑了笑没说啥,我嘿嘿笑了两声,管它有用没用,先揣兜里再说,以后再下墓咱也有东西挡挡煞气不是,况且这阴阳钉在这墓里养了这么多年,估计都快赶上养了七八年的法器,咱拿着这,以后也有点脸面不是。
不一会儿,阴阳钉被全部除尽,剩下的便是一些铆钉,这些好办,用手就可以拔出来,刘川试着推了推棺盖,很沉,我过去和他一起推,棺盖被推开一条小缝,我刚要看里面是什么,就被刘川按住。
“先别凑上去,等里面的气味散了再说。”
听到这话,我赶紧停住脚。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里面是死气,我这一凑上去准被熏晕不可,有可能还会带累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