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阳在前面转悠了一圈回来,嘴里嘀嘀咕咕说着拗口的方言,老豆儿拿着不知道从哪『摸』来的放大镜看着石壁,发现石壁缝隙里有几颗金粒子,顿时一喜,手指塞进缝隙里将那几颗金粒子抠了出来。
“这里还真有宝贝,你们瞧瞧这几颗金粒子……”摊开手掌,老豆儿眉开眼笑地冲我们说道:“我就说嘛,这将军的陪葬品不会差到哪去,我们细细找一找,说不定好东西就藏在这里呢!”
东子也兴冲冲地凑到老豆儿那边,捏起那几颗金粒子,反复看了好几眼才说:“确实是上乘金器上掉落的金粒子……”
我没有理会这两人,用手电筒照着那宽敞的石壁,总觉得这里有些怪异,按理说这里应该就是墓室才是,怎么什么东西也没有,甚至连墓主人的棺椁也没有,这不符合常理。
再者这石壁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石壁后面是什么东西。
如此想着,我直接上手『摸』了『摸』石壁,很冰很冰,似乎像一整块寒冰石。
瑶瑶走了过来,看到我脸『色』凝重,担忧地看着我问:“茴哥,怎么了?”
“这石壁朝向阳面,石壁却冰冷异常,有点奇怪,而且这里若是主墓室的话,应该有墓主人的棺椁才是,可你看看,这里不仅没有棺椁,而且处于风眼上,这样的布局俨然对墓主人不利!”我环视了周围,发现这块石壁几乎阻绝了所有的阴气,虽然在风眼上,可这里却感觉不到一丝风。
瑶瑶也『摸』了一下,刺骨的寒意让她连忙将手收了回来,打量了周围还有这石壁,瑶瑶忽然脸『色』一白结结巴巴地说:“茴……茴哥,这里该不会是殉葬坑吧?”
“殉葬坑?”我有些微愣,重新打量了这里,对呀,这里的布局正好符合殉葬坑的要求,而且这里四周都是些熟土,没错,那如果这里是殉葬坑,那意味着墓室就在这附近。
想到这,我试着推了推石壁,可实在太冰,手根本挨不上去,我招呼了东子和潘阳,我们三一起推。刚开始石壁没有一点反应,可慢慢地里面的机括开始活动,好像有齿轮转动的声音。
我们欣喜地对视了一眼,加了把劲狠命一推,那石壁被我们推开一条半人宽的窄缝。
东子趴在窄缝里看了一眼,顿时惊呼起来:“有了有了……”
“东哥,什么有了?”
“棺椁在里面,茴子,你小子说的没错,这石壁后面果真是主墓室!”东子探出脑袋,喜滋滋地冲我喊道。
小心翼翼地过了窄缝,发现石壁后面比殉葬坑小了不少,而且主墓室的布局也合理,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前面有个高台,高台上是墓主人的棺椁,旁边还散落着不少青铜罐和青铜爵。
老豆儿一见这个两眼顿时发光,兴冲冲地跑到高台,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些精美的青铜爵,顿时眉开眼笑。
“老豆儿小心上面有尸油!”东子看到老豆儿那贪婪样,不禁出声嘲讽道。
老豆儿手上一顿,仔细看了看,发现青铜爵上并没有尸油,这才将心落回了肚子里说:“你小子就知道拿我开涮,这次我才不上你的当!”
“哎,这下墓倒斗你是个门外汉,我告诉你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可多了去了,你若是听我的,保你这次出去『摸』几件好东西!”
“你唬谁啊,老子才不上当!”放下手里的青铜爵,老豆儿撇了撇嘴拿起那件青铜鬲。
我见东子这厮又在贫嘴,心里有些无奈,潘阳端着罗盘四处『乱』看,刚经过东南角,罗盘里的铜针忽地『乱』转起来,潘阳连忙退了回来,指着东南角对我说道:“茴子,这里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东子一听这,走到东南角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我上前看了一眼,发现最东边的角落里摆放着几个灰扑扑的陶罐子,底下用铁水浇筑,而且陶罐正好对着墓主人的棺椁,确实有点不对劲。
棺椁是在一尺高的石床上,我沿着棺椁转了一圈,发现这棺椁是两层,第一层是金丝楠木棺椁,只是保存的不是太好,棺底下都渗了水,棺木有些松软,若是最里面那层也是木棺,那里面的东西估计也不成器了。
虽然这样猜测,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沿着棺椁『摸』了一圈,发现棺底『露』出一个铜胎,顿时一喜,招呼着东子动手将最外层棺木推开。
虽然金丝楠木沁了水,可奇怪的是我们几个人轻轻一推棺盖就这样被我们推开,『露』出里面的那一层。
“铜花棺?”
东子看到里面那一层顿时惊呼起来,两眼瞪得极大,仿佛下一秒眼珠子就能从眼眶里掉出来一般。
我盯着这个棺面,也有些微愣,刚刚我猜到会是铜棺,可没想到会是铜花棺,这东西都消失几百年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里是养尸地,不能吧,这也太衰了吧!
瑶瑶也瞪大了眼睛:“茴哥,这……这……”
“先别慌,也许这棺是幌子,里面的东西说不定早跑了……”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毛』『毛』的,这铜花棺可不是一般的棺椁,一旦打开,是要死人的。
东子也『插』嘴道:“茴子说的没错,也许这里面的东西早跑了,而且这玩意都被埋了这么多年,我看里面的东西估计化成粉了,咱先别自个吓唬自己。”
“茴子,什么是铜花棺?”
老豆儿见我们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
潘阳也不明白,看向我:“茴子,你给解释解释?”
我喘了一口气,努力地将视线从铜花棺面移开,一屁股坐在石阶上,『摸』出一根烟点了火,吸了一口这才说:“这口铜棺是口煞棺……”
“煞棺?”
潘阳没听过这词。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铜花棺的来历。
铜花棺,是镇压灵鬼的一副棺椁,材料为锡铜相混合,整体呈棕红『色』,内镶乌木楠,嵌以构造复杂的铜饰,四角衔有六角铜铃,棺面铸有一只巨大的铜龙,象征青龙,全铜质,防止棺椁里的灵鬼乍尸而特制的。
之所以用这样的铜角铜花棺来盛敛,很可能是因为墓主下葬前,灵气外泄,出现尸噬的迹象,看这上面的铜铃,好像是东汉时的遗物,那这么说来这墓主人是东汉时的将军。
左侧面刻有繁琐的夔形纹饰之外,其余地方都浮雕着一张巨大的人脸,五观分明,与常人无异,只是双眼稍大凸出,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虽然只是张平常的人面,却给人一种怪诞而又诡异的感觉。
棺面那铜制的青龙,面目凶狠,特别是那双眼睛,打眼一看心里突生一阵寒气,而且那眼睛好像是用黑『色』雪冥石雕琢而成,闪耀着阴冷的光泽。
雪冥石是阴地所出的一种鬼石,只有在地下叠生岩洞里才会形成,而这阴气极重的雪冥石,被视为不祥之物,若是被镶嵌在棺椁上,一来能极其完好的保存尸体原貌,二来化解墓室里的凶煞之气,可如今这雪冥石已经变了『色』,恐怕这里面的灵鬼已经尸化了。一旦灵鬼尸化,那便是极凶极煞,活人一旦开棺,那就会被里面的东西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之前在湘西,老铁为了验明我的身份,让我用血祭凶棺,那时要不是我警觉,恐怕早就被那口棺吞了。
想到这,我不仅打了个冷颤。
老铁那老东西自从北京一别后,再也没见面,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听我这么说,老豆儿已经站立不稳,连忙放下手里的青铜鬲,哆嗦着双腿跑了过来,脸『色』发白:“小茴,那怎么办,这来了来了,还不能『摸』件冥器,这要是出去了岂不是亏得慌……”
“亏得慌?”
东子一听老豆儿怎么一说,顿时来气:“老豆儿,你老小子还想着冥器呢,东爷告诉你,这次能完整出去就不错了,你他娘的还有花花肠子想冥器,小心这将军粽子将你老小子拖进窟窿眼当冬食了。”
妈的,东爷我都没想冥器,你个老东西是吞了虎胆了,敢赶在爷面前。
老豆儿原本有些失望,可听东子这么一说,心里也慌慌的,他拿了一张黄符贴在脑门,嘀嘀咕咕说粽子祖宗见谅,他只是个过路的,要找冬食那就去找那个胖子。
东子一听老豆儿的咕哝声,顿时开骂:“好你个老东西,老子好心提醒你,你他娘的将脏水泼老子头上,你他妈的良心被狗叼了啊!”
“你好心?”
老豆儿冷哼了一声:“我们几个中,就你没憋好屁……”
“你他娘的再给老子说一句?”
东子被这话扎了心,他上前一把揪住老豆儿的衣领怒道。
老豆儿自然也不是个吃素的主,瞪着虎眼:“你他娘的给谁称老子呢,于晓东,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个,就这样,还他妈当爷,我呸,真是污了侯五爷的名。”
“我靠!”
东子发了怒。
我连忙拦住这货:“东子,你小子怎么回事,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拌嘴?”
“是我要拌嘴的吗,这老东西嘴上不干净,咋,还不让人还嘴了,再说了,老子什么样,他老豆儿算哪根葱,这有他说话的地吗,还特么抹粉当角儿,我呸,什么玩意。”东子被之前的话气得不轻。
我捡几句好话安慰这小子,好一会儿,他才消了气,老豆儿被揭了脸面,脸『色』也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