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魔鬼城出来,我们都累得瘫躺在地上,因为好几天都没有合过眼了,便都呼呼睡了过去,等醒来了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太阳早已躲在厚厚的云层里,地上的沙土被微微起来的风扬起,我猛地睁开眼睛,远远看去发现天边起了沙暴,正向着这边过来。
我靠,这是起沙暴了!
“别睡了!”
我使劲推了推东子。
“咋,火上房了……我去,这老天爷还真不给哥几个留活路。”东子脸『色』一变,连忙将昏睡不醒的老豆儿背在身上赶紧向西边跑。
我拽着瑶瑶,并踢了一脚『迷』『迷』糊糊的潘阳示意他赶紧起来,潘阳也不敢耽搁,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背上背包赶紧跟着我们跑。
沙漠里不辨方向,并且风沙『迷』眼只能迎着强风一步步的往前走,漫天的黄沙被飓风卷起十米高的沙柱,一点点向我们这边移动。
在能见度极低的漫天风沙中,隐隐约约看到一堵风墙,我心里一喜,迎着风对东子大喊,可无奈风声太大,我的声音隐没在漫漫风声之中。
没办法,我只能拽着瑶瑶跑到前面,用手电筒向前照了照,东子半眯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明白我的意思,潘阳紧跟在我们身后,飓风越来越近,我费力地半睁着眼一口气跑到了那风墙底下。
刚躲在风墙底下的石头堆成的房子,那飓风便摧枯拉朽地席卷而来,顿时昏天暗地,不见浮『毛』,静听着那鬼哭狼嚎的呼啸声,心里有些庆幸,亏得这里有个风墙,要不然真的要被埋在这黄沙里了。
风墙虽然屹立了千百年,可终究破败了几百年,有些地方已经被飓风吹断了几处,那漫天的黄云铺满了整个天际,风墙被吹得呜呜野哭,那漫天的沙土尽数吹入石头屋里,破损的石洞里积满了细沙,足有两尺厚。
其他地方都被黄沙埋住了一多半,有的地方已经倒塌,只有那几根木柱子高耸出来,风吹日晒,已不知有多少年月了,早已变成了和沙漠一样的颜『色』。
从远处看,只会认为根石柱子,好在这屋子是用石头堆砌出来的,木柱子并没有损坏。
东子将老豆儿靠着木柱子放下,揭开那纱布看了看,发现伤口并没有化脓这才松了一口气,从背包里掏出一瓶『药』粉替其撒了一圈,再用纱布细细地包扎好后,翻身瘫在旁边才喘了一口气埋怨道:“累死老子了,以后这种事老子再也不揽了……”
“哎,茴子,你说老豆儿醒来会不会找我们两个拼命?”看到老豆儿如今的样子,东子有些『摸』不准。
从上衣兜里抽出一根烟,瞥了一眼愁眉苦脸的东子悠悠吐了两个字:“难说……”
潘阳吐了吐嘴里的沙子,环视着周围脸上顿时一喜,顾不得屋外的风沙,将头探了出去,看到那隐隐约约的城墙,他站起身来就往外跑。
亏得东子手疾眼快,一把将其拽了回来,一拳打在潘阳的脸上怒骂道:“你脑子被骆驼嚼了,这么大风沙,你脑子抽了往外面跑,不要命了……”
“古……古城墙!”
潘阳激动地语无伦次,两只眼睛盯着屋外黑压压的沙暴,嘴里一个劲地咕哝着:“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找到了?
我听到潘阳的话,猛地翻身向外探出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心头顿时一震。
古城墙,原来这里就是虎头湾了,那这风墙就是二十年前出现在虎头湾的古城墙啊,原来古城墙真的存在啊,怪不得老爷子说古城墙会在飓风中隐现,原来他真的没骗我们。
如果是这样那古城墙底下的神秘宫殿也在这里,而我们要找的凤眼孔雀石也有眉目了。
想到这,我心里一阵激动,拍了拍东子的肩膀兴奋道:“东子,我们到了……”
“什么到了?”
“这里是虎头湾,我们要找的东西也在这里啊……”我话还没说完,东子也一喜,可喜『色』还未上脸,又皱了皱眉头问:“真的到了,你没诓我吧?”
“我诓做什么,我的话你还不信吗,而且老爷子曾说过只要虎头湾刮飓风,古城墙便会出现,那古城墙底下的神秘宫殿也会被开启,到时候我们要找的东西不就有眉目了吗?”
东子听到我的话顿时恍然大悟道:“对呀,茴子,你小子这脑袋够活啊……”
“行了,别捧我了,这风估计要刮到后半夜,等明天天一亮,我们便顺着风墙先找找神秘宫殿的入口!”抬手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八点多了,飓风估计得刮好几个小时,今夜只能在这歇一晚上再说。
“得嘞!”
我们说话的空儿,外边的飓风顿时掀起几十米高的沙暴呼啸而来,狂风怒号,刮得天摇地动。
石头屋也有些晃动,头顶的破洞处泄漏了几升土沙子,东子见情形不太对,赶紧将老豆儿搬到了坚固的墙角,看着不断漏沙的破洞,我们在里面不免担心。
脚下的沙子里埋了不少木板,东子从背包里掏出一团硬纸,又拔了一些干沙草,点了一小堆火,黑漆漆的石头屋顿时被火光照亮了,瑶瑶取下纱巾抖了抖里面的沙子,东子发现老豆儿的上衣兜鼓鼓的,掏出来一看,顿时变了脸。
“妈的,这老小子是脑子抽了吧,这玩意还敢挖出来揣兜里,我就说嘛,那鬼将军好端端光咬他,原来这老小子揣了人家的稀罕玩意。”翻看着玉珏,东子忍不住骂道。
我也有些微愣。
这老豆儿也真是,这玉能有命重要,敢情爷之前说的话,这老狐狸全当耳旁风了。
东子在一旁骂骂咧咧。
我心里虽然有气,可想了想也消气了,这老豆儿就是贪点东西,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这时,外面风吹狼嚎,我们都缩在角落,谁也不敢探出头去看外面什么情况,一个个闭着眼睛打盹。
房梁上落下无数细沙,我一仰头沙子便进了眼睛里,耳朵里也灌了沙子,『揉』了『揉』眼睛,又吐了口唾沫,眼睛慢慢能睁开了。
东子黑着脸,骂骂咧咧地盯着头顶,我一瞧原来这厮被沙子扬了一脸,不仅眼睛进了沙,而且沙子在脸上覆了一层,嘴一张顿时『露』出亮晃晃的白牙,用手抹了一把脸,看到我憋得辛苦,这货猛捶了我一下骂道:“小心憋出内伤……”
瑶瑶则打开水壶替老豆儿喂了一口水,又担忧的看了看那伤口,眉头一皱,从背包里的小包里掏出一个铁罐,拧开铁罐用手挖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老豆儿的伤口,又翻出干净的纱布仔细地包好,这才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
在大沙漠中亡命奔逃了好多天,现在被沙暴困在这无名古城的废墟中,而且折腾了好几天,身子早已疲惫不堪,虽然和东子说好要守到后半夜,可实在是太困,便打了个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飓风吹了整整一个晚上,屋外狂风怒吼,像极了百鬼夜哭,火堆星星点点,没了几下便没了火息,夜里温度极其低,我们冻得牙齿打颤。
睡得『迷』『迷』糊糊,隐隐约约听到一声轻轻的唤声,我猛地睁开眼,趴在石头屋外听,感觉那声音像是从脚底下传出来的,又仔细听了一会,那声音又没有了,心里虽然疑『惑』,可抵不住浓浓的困意翻身继续睡了过去。
老豆儿被一阵钻心的疼折腾醒的,刚要去挠胳膊,却『摸』了个空,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胳膊,不禁愣住了。
胳膊呢,他胳膊呢!
“啊……”
我们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周围并没有要命的玩意这才松了一口气,东子盯着老豆儿惨白的脸骂道:“嚎什么嚎,再嚎老子将你另外一条胳膊卸下来!”
“你……你们……”
老豆儿委屈着一张老脸,浑浊的泪从惨白的脸上滚落下来。
“我们怎么了,老豆儿老子可告诉你,要不是哥几个手疾眼快,你老小子的命就交代给鬼将军了,怎么现在喘过气来了,你没良心的倒打一耙,你真当老子软脾气好捏是不是?”东子气急了,指着老豆儿的鼻子怒骂。
这一路要不是自己背着老豆儿,他能活命吗,没想到这刚喘过气,就来数落自己的不是,真当自己软柿子好捏啊!
我示意潘阳拦住骂骂咧咧的东子,自己则上前赔罪,毕竟这件事我们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老豆儿情绪失控也可以理解。
“老哥,事态紧急我也没顾那么多,您老要打要骂冲我来……”
老豆儿顿时瞪大眼睛,揪住我的衣领悲愤地吼道:“小茴,我待你不薄啊,你怎么下得去手啊,我怎么得罪你了,你砍我胳膊为什么不把我一同砍了啊……”
“老豆儿,你他娘的再说一句!”
他姥姥的,救人还救出错来了。
要知道老豆儿如此糊涂,他当初还就不救了,现在倒好这老小子倒打一耙,将所有的错了推到他们头上了,这口气他若是再不出非得憋出『毛』病不可。
想到这,东子挣开拦着自己的潘阳,一把将老豆儿提了起来,揭开那已经止血的伤口怒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老子到底是救你还是害你……”
“这……这……”
看到伤口边沿有一些黑『色』的腐肉,老豆儿满脸惊恐,指着自己的胳膊,老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