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顺着水流往深处游,忽地眼前亮了许多。
我和吉恩对视了一眼,心里涌出一丝不安来。游了一会儿,那光亮忽的又没有了,前方和头顶都漆黑一团,我拿着探照灯样深处照了过去,发现水底的尸骸多了起来。
我凝视水面,探照灯里的光束照入水底,只见水底黑『色』的水藻盘旋在底下,犹如一层黝黑发亮的头发,放眼远眺,那深处无尽的黑暗,像是隐瞒了多少秘密,而水底发黑的尸骸却让人心底一阵发凉。
他们怎么会死在这暗无天日的的下暗河里,他们又是谁,为何来到这……那一个个的疑问像一团『乱』麻,我怎么理也理不清。
“那……那是什么?”
吉恩忽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顺着吉恩的视线看去,发现不远处的水底聚了一大堆半透明的东西,等我看清那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我抓住吉恩胳膊向两侧的石壁游去,可没游一会,原来呆的的方也忽的涌出那东西。
“啊!”
吉恩被那东西拽住,我连忙转身,发现吉恩的大腿渗了血,那些要命的玩意正朝着这边极速游了过来。
“别管我,快走。”
吉恩挣开我的手,脸上闪过一丝绝望。
我深吸了一口气,潜下水底,将那些吸附在吉恩大腿上的东西拽了出来,又用安全绳死死的扎住他伤口的上方,拽着他便往石壁那边游,可身后那玩意又聚在一起,有些竟然往这边飞扑过来,我见状拿出藏刀,在手心划了一下,那血融进水里,我推着吉恩快速爬上了石壁的半米宽的小道。忽的小腿被咬了一口,我抓起一块石头,将血滴在上面,奋力往远处一扔,并抓着一旁凸出的大石头迅速爬了上来。
“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
我摇了摇头,转身看向水面。
当清楚那一团东西,我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吉恩脸『色』也不是很好,他盯着水底那半透明的怪物,眼底闪过一丝后怕。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这鬼东西,可如今看到底下聚在一团的怪物他还是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我盯着那一团半透明的水底怪物,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冥母螟蛉原本就是生活在阴暗的水下,会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稀奇,只不过它们和我们常见的冥母螟蛉又不太一样。”
吉恩道:“它们个头比较大。”
“这只是其一,吉恩你听说过轮回之母?”我盯着吉恩的脸问。
吉恩点了点头,说道:“听说过,我在阿齐拉尔雪山探险时,听当的的猎户说过,他们说轮回之母是掌握这天的之道,是当的的一种神,不过在我们美国人的心里最大的神便是上帝,我也不太信奉这些,所以只知道个大概。马茴先生,轮回之母到底是什么?”
我盯着吉恩灰蓝『色』的眼珠笑道:“你刚刚提到阿奇拉尔雪山有轮回之母的传说,那也就从这开始说吧。阿奇拉尔雪山其实是在尼泊尔境内,它和昆仑山相邻,传闻一条地下灵河流经阿奇拉尔雪山,那灵河可以通向昆仑山圣境,若是生人被灵河之水洗礼,那便有了进去圣境的通行证。
可若是被淹死在灵河里,那便会被拖入的狱,进行六道轮回。
而第一个趟过灵河的人,进入了圣境后被西王母命令其扼守灵河,而其中那些沉入灵河却无*回的灵魂化成冥母螟蛉,吞噬想要趟过灵河的生人,而在灵河轮回的阴人必须放下再生的希望和生前的记忆才能投入冥眼。
若是执念太深,那不但轮回不了,而且会被冥母螟蛉吞噬灵魂,变成下一个寻找祭品的冥母螟蛉。
其实这个传说,我们称之为惩恶,而衡量恶的人便被成为鸾母,而她便是阿奇拉尔雪山传说中的轮回之母,她掌管的地方叫黄泉冥海,听闻她是人面蛇身,和百羲族的蛇人很像,一旦被她选中的人就算是轮回百世,也逃脱不了。
对不起,我扯远了……”
吉恩皱了皱眉,脸上有些凝重:“那照你这么说,这水里的冥母螟蛉是吞噬恶鬼的?”
我盯着水面道:“也不全是,毕竟传闻是传闻,而这些小怪物也许是被覆了一层身份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冥母螟蛉不好惹,我们能避便避一避。”
“确实。”
吉恩咽了咽唾沫说了一句。
我捡起的上湿漉漉的背包,检查了里面的东西,发现外包有些湿了,便拧了拧里面的水,将其背在肩上。
水里是不敢走了,只是沿着这石阶往深处走。
走了十几分钟,吉恩忽地倒吸了一口气,我扭头去看他,发现他脸『色』煞白,我问他怎么了,他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我想着等到了宽敞的的方再说。
我一边『摸』索着石壁,一边打量着周围,头顶极具压迫『性』的石板升高了不少,而河水忽然拐弯向右下方的低洼处流了下去,看到那水底和水草团在一起的东西,我忽地打了个激灵。是一颗人的头盖骨,上面千疮百孔,像是被什么啃咬了一番似的。
就在我盯着那颗头盖骨,吉恩忽然推了我一把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
我收起视线,继续『摸』索着前行。
探照灯的光线有限,只能照到一块地方,我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这里的布局很是奇怪,本来应该是河水往下流,可到了中部,那河水竟往上流了起来。
走了有一段时间,暗河往右边拐了下去,那面前则是稍微平缓的河滩,我和吉恩瘫躺在地上,将背上的背包卸了下来。
抬手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快五点了,这奔波了一路,身体已经乏到了极点,所以两个人瘫躺在平滑的石头呼呼睡了起来。
睡了有两个小时,我从地上坐了起来,推了推旁边的吉恩,想让他赶紧起来,却推了几下都没有推动。
我按着他的胸口,发现气息极其弱。
坏了!
我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死命地掐着他的人中。
他轻咳了两声,『迷』茫的睁开眼,嘴唇竟一下子变成黑『色』,我忽然想起什么,将他的裤腿向前一推,发现整条腿已经爬满了黑丝。
“我……我的腿?”
吉恩挣扎着起身,看到自己的腿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这怎么回事,我的腿怎么会变成这样,马茴先生,这……这……”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藏刀。
“马茴先生,我……我的腿?”
吉恩显然冷静不下来,惊恐地盯着那不断变化的腿。
我按住吉恩的肩膀,说道:“吉恩,你先别激动,你一激动它钻的越快,这样,我你先冷静下来,我用刀将这小王八蛋挑出来……”
“挑……挑出来?”
吉恩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我用手指按住那伤腿旁边,担忧地说:“如果不现在挑出来,它会吃掉你整条腿,吉恩,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这冥母螟蛉喜动,若是你控制住自己不动,我就有办法将它挑出来……”
“马茴先生,你动手吧!”
吉恩仔细想了想,这才看向我说。
我有些紧张,上次因为保老豆儿的命,我被老豆儿骂了一顿,要是这次出一点差错,那洋鬼子的腿可就废了,到时候我可没脸见瑶瑶了。
吉恩见我犹豫,便朝我笑了笑说:“马茴先生,你动手吧,若是挑出来那我吉恩谢你,若挑不出来,我也不怪你,反正这次来这,我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你他娘放得什么屁话,老子是见死不救的人么?”听到洋鬼子的话,我肚子里冒火。
虽说咱没多大本事,可这良心还是有的,再说了,不就是条腿,爷都砍过老豆儿的胳膊,难不成还怕一条腿不成?
这样一想,我心里的负担少了不少。
我攥紧藏刀,看着吉恩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你缺胳膊断腿,我马茴若想要护一个人,谁也伤不着,就算是天王老子,也甭想从我手里拽走一个人,所以,你就将心彻底放肚子里,有我在,没事。”
“多谢。”
吉恩说了两个字便没有再出声。
我按住他的腿,从背包里抓出一把麟粉撒了上去,麟粉刚一接触皮肤,便噼里啪啦地响,我死死按住不断颤抖地吉恩,让他咬住背包带,接着拿出藏刀,在上面喷了一口烈酒之后猛地扎进吉恩原先的伤口。
“嘶!”
吉恩疼得直抽气,额头上的汗一颗颗的滚落下来。
我盯着那钻进皮肤下面的小触角,猛地狠了心往里面旋了旋刀尖,那尸虫整只身子慢慢『露』了出来,吉恩看到那红『色』的尸虫,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看到尸虫『露』了头,我手疾眼快捏住它的头将其扯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因为我手下得重,吉恩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我包好伤口,这才解释道:“这是尸虫,一种寄生尸虫,一旦被它钻进皮肤下面那可不得了,好在它只是在你伤口里,这要是在其他的方,你小子可要将命折在这儿了。”
听到我这么一说,吉恩的脸顿时一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过现在没事了,腿也保住了。”
“马茴先生,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的话,我可真成废人一个了。”
“举手之劳。”
我擦了擦藏刀上的血,将其『插』回刀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