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起来便已经是大天亮,盘六爷和瞎老贵在林子里转悠,而我继续起来,顺便踢了踢睡在一旁的东子,这小子昨天晚上打了一夜的呼噜,吵得人根本没睡着,所有人都起来了,我们随便吃了东西便开始上路。
瞎老贵嘴里咕哝着当地的土话,我和东子竖着耳朵听,可没听一会,瞎老贵忽然停下来不说了,扭过头恶狠狠地瞪了我和东子,我有些莫名其妙,东子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盘六爷和皮老七走得极快,两个人没一会便将我们几个扔在后面,东子有些不服气,蹭蹭地追了过去,可因为追得急,没注意脚下的泥坑,噗通一声半只脚陷进泥坑里了。
“妈了个『逼』!”
东子骂骂咧咧地拔出沾满泥浆的脚,然后甩了甩上面的泥水,吉恩憋着笑,假意要帮东子。
东子知道吉恩打的什么主意,便张口骂道:“洋鬼子,你他娘的别给老子憋屁,要是胆敢耍东爷,小心爷将你的脑袋拧下来。”
我们都没理会东子,这小子现在是*包,谁惹谁倒霉,东子骂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便闭了嘴,阿月虽然面无表情,可眼底闪过一丝笑,只是东子闷着头没注意阿月此时的变化。
走了有一个小时,林子里忽地响起一阵枪声,我们脸『色』一变,连忙抽出腰里别着的刀,乌葛和木尕也满脸警惕,盘六爷和皮老七虽然没什么变化,可手上的砍刀握得极紧。
就在这时,林子里响起一阵惨叫声,我们快速赶了过去,发现跛长根正轮着大砍刀胡『乱』砍,而地上已经躺了三四具尸体,尸体至少有三四处枪伤,血流了一地。
盘六爷看到发了疯一般的跛长根,眼睛微眯,乌葛耐不住『性』子,直接冲了出去,拎着跛长根的后衣领开骂道:“跛长根,你『奶』『奶』的,有本事给小爷再跑一个试试?”
跛长根转过头,当看到那张脸,我和东子顿时愣住了,妈的,这小子竟然尸禁了。
乌葛慌了神,连忙松开抓着跛长根后衣领的手,嘴唇哆嗦道:“这……这他妈是什么玩意?”
盘六爷和皮老七都变了脸,他们没料到跛长根会变成如今这模样,而瞎老贵从看到跛长根开始,整个人呈呆滞状,跛长根吼了一声,肩膀上的黑血溢了出来,瞎老贵吓得体如筛糠,嘴里直喊:“鬼母,鬼母现身……”
我想把浑身瘫软的瞎老贵拉起来,可这老头像是被抽了筋一般,怎么也站不起来。我问他什么是鬼母,老头竟吓得一句话也说不清楚。
东子捡起地上的枪,上了机镗,枪口指着跛长根,阿月冷着脸握住枪口,对东子说:“别开枪!”
“你闪开。”东子黑着脸。
阿月踢了东子一脚,然后将枪夺了过去:“你耍什么横,他现在不能死,若是开了枪,我们几个都得玩完。”
东子想要反驳,我按住东子,跛长根确实不能死,非但不能死,而且还得保护他,可若是这样接近跛长根,我们几个都得倒霉,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正想着该怎么办,跛长根忽地朝我诡异一笑,然后抓着一只枪窜进了眼前的密林里,木尕着急追了出去,可没一会儿便回来了,乌葛按住木尕的肩膀,着急问:“怎么样,追上没?”
木尕摇了摇头,东子气得踢了一颗树骂道:“妈的,让那小子开溜了。”
虽然跛长根发疯打伤了自己人,可便宜了我们,那地上散落的猎枪被我们捡了起来,不过倒霉的是子弹剩下不多,东子翻了翻那些人的口袋,发现里面还有不少铅弹,掏空了里面的铅弹,然后和乌葛合力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将那些死透的人放在坑里埋了。
我看着不断忙活的东子,心里升腾起一些暖意,这小子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没想到还有这心,不错,够爷们!
跛长根跑得没影了,我们只能顺着眼前的密林一点点的找,盘六爷和皮老七没说什么,而瞎老贵神智还是有些不清楚,木尕搀扶着浑身瘫软的瞎老贵往前奔。
刚开始我们倒没注意,可走了半天,又回到了原地方,我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盘六爷和皮老七走得有些累,便坐在一颗枯木树桩上休息,我们几个不死心又试了一遍,可绕了大半天,还是绕了回来。
乌葛累得瘫在地上,我和东子也快断了气,拧开水壶猛灌了两口水后才缓过劲来。
阿月和吉恩靠着一棵树,两个人都白了脸,木尕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打量着周围的密林,心里一阵烦躁:“妈的,这到底是什么地,咋还绕不出去了嘞?”
瞎老贵抹了一把脸悠悠道:“从这里出去便是翻马岭,而这密林又叫『迷』鬼林,一般进来那很难绕出去……”
“啊?”
乌葛一骨碌坐了起来,眼睛紧盯着瞎老贵道:“老贵叔,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只能在这等死了,也不对呀,你不是说你经常去翻马岭吗,那你怎么出的这地方?”
瞎老贵白了乌葛一眼,然后抽了一口水烟道:“我走的是另一条路,这地方我可不敢走,想当初这地也只有背尸匠走,前几年我还能在翻马岭看到他们,可后来不知怎的,这些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了影,我问过翻马岭的那几户人,他们都摇头说不知道,我当时也没在意,过了两年便忘了这件事。不过说真的,这地方很是邪乎……”
“怎么个邪乎法?”听到瞎老贵怎么一说,我顿时来了兴趣,这地方难不成真有什么不干净的玩意。
瞎老贵看了我一眼神秘道:“这林子闹鬼……”
“闹鬼,贵叔您可别吓唬我们?”
木尕白了脸,身子不由地抖了抖。
东子一见木尕这副怂样,心里很是鄙视,而盘六爷听到瞎老贵说这林子闹鬼,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皮老七没多大反应,蹲在地上一个劲地抽烟。
瞎老贵吐出一口烟,玩味地看着木尕:“伢子,这不是贵叔吓唬你们,这林子确实闹过鬼,至于是啥鬼我也不清楚,你们几个伢子可要小心,说不定天一黑,那青面獠牙的恶鬼就出来抓人。”
木尕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道:“贵叔,您……您说的是真的,这林子里真的有鬼?”
“怂什么,我盘老六的人不是怂蛋包子,就算有鬼你给我把胆子兜住了。”盘六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脸『色』煞白的木尕,然后转向瞎老贵怒道:“瞎老贵,你说这些做什么,你有这闲心,还不如想想该如何出这林子?”瞎老贵撇了撇嘴没有再说。
东子环视了周围,撞了撞我问:“茴子,你说瞎老贵说的真的假的,这林子真的闹鬼?”
我拍了拍东子的肩膀道:“管它是鬼还是粽子,要是真来了,咱有家伙还能怕它,兜里的东西够他喝一壶的,再说了,尸王咱都不怕,几个『毛』粽子咱还能怕?”
东子点了点头应和:“对,『毛』粽子有啥怕的,惹急了小爷我,我准剁了它那榆木脑袋。”
阿月听到我和东子的话,忍不住嗤鼻。
吉恩因为见识白『毛』尸王的威力,所以对这超出科学之外的灵异生物很是畏惧,而且这次来他带了不少辟邪的东西,昨天晚上我和东子扒拉了吉恩的背包,看到里面长着黑『毛』的黑驴蹄子吓了一跳,趁着吉恩没注意,偷了五六个,东子又拿了一只玉貔貅,吉恩知道里面的东西被我俩偷了,虽然生气可也拿我们没办法。
盘六爷看着面前的林子,眉头皱得极紧,过了一会,盘六爷让皮老七将青铜罗盘出来,罗盘刚拿出来,里面的铜针便剧烈摆动。
我凑过去一看,发现铜针此时指向极凶极煞,看来情况不太妙,这地邪了!
而此时瞎老贵猛拍了脑袋,指着面前的密林说:“六爷,这树有问题……”
“这树确实有问题。”
盘六爷微眯着眼,攥紧手里的大砍刀,木尕见盘六爷这架势,也吓了一跳,他拦住盘六爷,不解地问:“六爷,您这是做什么?”
我和东子一骨碌爬了起来,眼睛紧盯着前面,『奶』『奶』的,该不会真应了我这乌鸦嘴,里面有什么『毛』粽子吧!
皮老七也紧张起来,手里的砍刀拿到胸前,沧桑的脸此时满是凝重。
盘六爷推开木尕,径直走到一颗大树跟前,手里的砍刀直接砍了下去,这一刀下去,只听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里面流出一些红『色』的『液』体,并散发着一股恶臭。
我看着那红『色』『液』体,忽然想到了什么,瞎老贵凑上前,和盘六爷合力将树皮剥开,当看到树里的东西,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特别是木尕,他腿发软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乌葛拽死脸『色』煞白的木尕,疑『惑』地瞥了一眼,其他人都盯着树里的东西,吉恩惨白着脸,阿月捂着嘴在旁边干呕,东子递过去纸巾,阿月冷着脸推开东子的手。